宫女们听到这话后,都顿了一下,平日里秦可卿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从不关心自己的穿着,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的要求梳妆更衣了,实在让人费解,宫女们也不敢怠慢,虽然秦可卿失去了孩子,皇帝今日也极少来这里,可到底还不是完全失了宠,尤其她还有个太子妃妹妹在宫里。
秦可卿坐在镜子前任由宫女们摆弄长发,不出片刻,镜子里便是出现了一个脱俗绝美的女子,只是那眼神冷得可怕,如冬日里的寒风一般刮过人的脸,秦可卿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罗绮锦袍,披上一件银鼠袍子便是出了门。
正在大家谈话的时候,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清妃娘娘驾到……”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这声音传来的方向,秦慕雪只是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
二姨娘在看到秦可卿后,眼中忽然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她起身走到秦可卿的面前,拉住秦可卿的袖子,“可卿啊……娘……”
二姨娘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秦可卿忽然很冷漠的甩开袖子,二姨娘的手便是落了空,她愕然的看着秦可卿,秦可卿更是以大家没反应过来的速度,甩了身边宫女一个耳光,这个耳光清脆响亮,宫女的脸上留下了五个红印子。
秦慕雪微微挑眉,却是继续喝茶,紫苏却是吓了一跳,秦可卿可以说是性情大变,随后便是厉声斥责那宫女:“贱婢,你是瞎了眼么?站在本宫的身边,没看到闲杂人等么?本宫高贵的袖子也是可以随便碰的吗?”
宫女跪下来磕头,“娘娘饶命,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
秦家的人都沉默了,大气不敢出一个,二姨娘更是错愕,她引以为傲的女儿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过去是乖巧听话的,纵然有几分淡漠,却也不是今日这般尖酸刻薄的。
秦可卿的目光慢慢的转向一脸错愕的二姨娘,“这里是皇宫,嬷嬷没有告诉你,见了本宫要下跪行礼么?”
“我……”二姨娘张了半日的嘴,却是一句话都没说的出来。
秦可卿走到秦慕雪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宫女连忙为她揭下袍子,“看来太子妃你没有让身边的嬷嬷教好他们规矩啊?本宫倒是想问问,这到底是太子妃你的过失还是这些奴才的错?”
到了今时今日,秦可卿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秦慕寒的死让她的世界一片灰暗,她的心里只剩下仇恨和对秦家人的冷漠的怨恨。秦慕雪笑了,原本坐着的秦家人都惶恐的站起身,不敢坐着了。
秦慕雪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站在屋檐下的嬷嬷,暗示她这个错就要由他来承担,这场戏她是要陪着秦可卿唱下去的,果然那嬷嬷走到秦慕雪和秦可卿的跟前跪下,“奴婢该死,是奴婢刚才疏忽了,给忙着忘记了,原想着是主子的至亲便是没有放心上,求娘娘饶命。”
秦可卿冷笑,“是主子的至亲就可以没有规矩了么?他们是本宫的亲人、是太子妃的亲人,算起来也就是皇上和太子的亲人,难道他们见到皇上和太子也可以这般随便,不行礼么?”
秦可卿说着眼角更是尖锐了,秦家人便是都跪了下来,“参见清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可卿没有理会秦家人的行礼只是冷冷的看着嬷嬷,嬷嬷磕头:“娘娘教训的是,奴才万死。”
“太子妃,这是你宫里的奴才,本宫是做不了主的。”秦可卿阴阳怪气道。
秦慕雪轻笑,“既是知错,拉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嬷嬷便是被拖下去了,秦家人都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秦可卿的目光再次落在二姨娘的身上,二姨娘脸色很难看,她没有跪下去,而是怔怔的看着秦可卿,“本宫今日可以不与你计较,若是依着规矩,你今儿个是少不了一顿掌嘴的。”
二姨娘听到这句话眼睛忽然湿润了,秦慕雪看着二姨娘眼里的泪花,心里更是疑惑了,二姨娘慢慢的跪下来,“谢娘娘恩典!”
好好的一场聚会便是这样被搞僵了,秦慕雪便是转移了话题,问秦红棉几时成婚,二夫人热情的回答说这次进京就一起迎娶那千金小姐,把亲事也一并的在京城办了。
秦慕雪便是说这是好事,秦红棉的笑容却是有几分牵强的,二夫人又请了秦慕雪和赫连夜脩到时候能来做主婚人,二夫人觉着这样是风光的,秦慕雪是想,到底是她四哥,婚礼是一定要去的。
正当大家在聊秦红棉的婚事时,太子宫的两个侧室便是来请了安,秦慕雪也留了她们一块儿用午膳,说是太子今日不会回来用膳,大家一起不用那么拘谨了,秦可卿却是很不给面子起身说要回去休息了,秦慕雪也是点头同意了,她很清楚,秦可卿这个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难过,她只是在伪装自己、保护自己,为了报仇,她不会再如过去那般沉默了。
二姨娘终于逮到机会和秦慕雪说话了,她小声道:“太子妃娘娘,我……我有点事要和你说,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秦慕雪看着二姨娘乞求的眼神,今日她早就瞧出了二姨娘的不对劲,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偶尔将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都是欲言又止,“根本宫进屋说吧!”
二姨娘起身跟着秦慕雪进了屋子,大夫人抬眸复杂的看着秦慕雪的背影,二夫人在一旁道:“姐姐,你说太子妃她与二房的有什么话可说的?”
“许是为了清妃娘娘的事吧!”大夫人淡淡道,便是低头喝茶,秦红棉眯起眼睛看着太子宫的牌匾,眼中有了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