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是京城,若是在秦府,五姨娘能安排人把我掳走,我还稍稍相信,可那是京城,五姨娘在京城中举目无亲,没有任何势力,要安排一艘船将我从秦家的船上带走,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平民可以做到的?”
聂冰听秦慕雪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秦慕雪继续道,“何况这也是五姨娘亲口承认的,我身边的怜儿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五姨娘派来的,若不是我的粗心,若不是我相信了她,她也没机会对我下手,这般背叛与我……说来说去,尽也好意思说是为了一个情字!”
聂冰没有注意秦慕雪最后说的情字是什么意思,只是关心对她下手的人目的,他担心的是她,别人的事,他不管,“皇贵妃要杀你?为了德馨郡主?”
“你也知道德馨郡主?也就是说,你早知道,我与程华浓的婚事不可能顺利?”
聂冰扭头,“我虽知道皇上有心要为德馨和程华浓赐婚,但我见程家也未对洪尚书做出任何回应,程华浓对你似乎又很执着,我便也没说什么,何况你不是很坚决的告诉我,你不会嫁给程华浓,那么德馨郡主的存在与佛对你也就没有意义了。”
秦慕雪冷笑,“是啊,德馨郡主的存在与否对我没有意义,可是我的存在对她来说,她却自作多情的把我当作是一个假想敌,当日我在皇宫,差点就死在太妃和德馨的手中,为了生存,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嫁给程华浓,这才逃过一劫,可惜……”
“你进宫了?”
“说来话长!”秦慕雪边走边将京城的变故讲给了聂冰听,聂冰的拳头紧握,青筋爆出,眼神中迸发出的火焰仿佛随时会将人活活烧死。
“想不到,你去京城不过才几日就成了太子殿下最宠爱的人!”聂冰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酸。
秦慕雪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聂冰看着秦慕雪那笑尽天下人的目光时,心里忍不住的叹气了,他中毒了,中了这个小女孩的毒,只怕这世上也没有解药可以解他的毒了。
“我现在对付不了皇贵妃,也不打算对付她,对付她的人也不该是我,我如今指向解决掉我该解决的人,想来秦府现在一定是一片白色,正在为我布置灵堂了吧!”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停下了脚步,秦慕雪看到打算拐卖了自己的那三个人,他们正在做苦力,脚腕上锁着沉重的铁链,秦慕雪的眼中闪过杀气,嘴角微微上扬,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聂冰则是跟在她身后。
随手拿起马圈里柱子上挂着的马鞭,聂冰跟在她身后,心里猜想着她要做什么,大概是用鞭子抽打发这三人,发泄心中的怨恨吧!
“喂,你!”秦慕雪只是用鞭子轻轻的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牙婆,“把头抬起来!”
跪在地上的女人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不得不说,她是个漂亮的牙婆,大概也就三十岁的模样,用秦慕雪的话说,是个美人,风韵犹存,只是一个眼神,女人吓得趴下来磕头求饶,“饶命啊……我……不敢了……饶命啊……”惧怕的眼神并不是来自秦慕雪,而是来自她身后的聂冰。
漂亮的额头被磕出了血,脸上也因为干活而脏兮兮的,秦慕雪挑眉,口中发出啧啧声,“你真是漂亮,我不会杀你,阿姨,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呢!”
“我……”牙婆狐疑的抬头看了一眼秦慕雪,随后又惊恐的趴下来,“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秦慕雪笑了,“别害怕啊,我不会打你的,来,起来……”秦慕雪友好的伸出小手,聂冰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心中明明恨得要死,为何要对这个女人这般友好。
牙婆看了看身边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也是贪生怕死的人,推着她上前,“小姐既是看得起你,你还不快跟着小姐去,你在这里磨蹭什么,快去……”
牙婆被逼得没办法,平日里她仗着有钱对他们呼喝惯了,如今在这里,钱就如粪土,他们三个都是平等的,都是阶下囚,今天有命活着都未必能保证看到明天的太阳。
“是、是……”牙婆抓着褴褛的衣衫跟在秦慕雪的后面,聂冰走在秦慕雪的身边,不解的问:“你这是为什么?”
“聂大哥以后就知道了,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目的的。”秦慕雪诡异的笑了。
午夜时分,正在静心打坐的聂将军总觉得一阵心绪不宁,他是个习武之人,耳朵自然比常人灵敏几分,隐约的听到远处传来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平日里虽然休息的士兵聚在一起也会热闹,可也不见得如今日这般喧哗。
聂将军感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起身要出去,随后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营帐掀开了,他立刻就拔刀,以为是有刺客入侵,在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后,动作迟钝了片刻,终于没有落下,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秦慕雪进来了。
对秦慕雪,聂将军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白天操兵时候的那个目光,无所畏惧的眼神,“是你?”
“慕雪见过聂将军!不晓得这么晚了,将军不好生歇息,还要出去练兵么?”秦慕雪笑的好不天真。
聂将军此时只觉得全身无力,却还是支撑着和秦慕雪说:“我自是有事要出去,你一个小孩子不要在军营到处乱走,聂冰既已为你安排好了,你只管等着回去,若是觉得无趣,大可去找聂冰陪你走走,莫要来我这里扰人。”
秦慕雪只是轻笑,“将军此刻定是觉得全身乏力,还是回床上歇着吧!”秦慕雪很好心的说着,身旁的矮桌上还放着一个香炉,房间里弥漫着诡异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