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挨打,她竟然可以这般麻木?转了一世,重生了,前世的习惯竟然没有改掉,前世……她经常挨打,每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每一次她都可以麻木的坐在那里挨打,打完了继续做事;到了这一世,她竟然还可以这般习惯的挨打,难道是自己天生犯贱?
靠在赫连夜脩心口的连侧了侧,躲避着阳光,睫毛上沾染了泪珠,她真的好累,赫连夜脩低头看了她一眼,她伪装的坚强有多久了,到这一刻才放松,他忽然后悔自己让她坚持,这坚持根本就是在吞噬她的生命。
“赫连夜脩……”秦慕雪闭着眼睛喃喃着,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谢谢你……”声音有些哽咽,带着哭腔。
“别说话了,我已经招了御医去我的寝宫,你靠着我休息一下,很快就没事了。”赫连夜脩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
“从来我遇到危险……都是你在救我……谢谢你……我一定会帮你的,就算你是利用我……我也不在乎……”秦慕雪有些迷糊了,她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赫连夜脩在听到秦慕雪说出的这句话时,身体里血液停止了流动,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秦慕雪惨白的脸,她刚才说,就算他是利用她,她也不在乎……
赫连夜脩的心在颤抖,嘴角的笑容也变得苦涩,“你真的觉得我在利用你吗?”赫连夜脩在问秦慕雪这个问题,似乎也是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回到太子寝宫,御医早已在那里恭候了,太子妃看到赫连夜脩抱着秦慕雪进屋,连忙迎上去,“她怎么样了?”
赫连夜脩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的把秦慕雪放在床上,随即传召御医进来给秦慕雪把脉,太子妃转身躲到了帘子后面,这些年他们苦心经营,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高度紧张,即使到这一刻,她也绝对不会在人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若是让御医和宫婢知道她也关心了秦慕雪,传到太妃和皇贵妃的耳中,恐怕对他们大大不利。
“她怎么样了?”赫连夜脩看着御医为秦慕雪把脉,嘴角依旧挂着温润的笑,平静的问着。
“回太子殿下,微臣刚才为秦姑娘诊断了一下,发现秦姑娘的脉动很微弱,微臣一时也找不出缘由,不晓得秦姑娘原本身体是不是就很虚弱?”
“这个你不用管了,本宫只是问,她有没有受伤?”
“遍体鳞伤!”御医老实的回答,“微臣发现秦姑娘身上的淤青不少,稍稍碰触,都会引起她的不适,加上她气虚,有贫血的症状,微臣已经拟定方子,等一下就亲自煎了送来。”
“贫血么?”赫连夜脩想了想,“本宫知道了,有劳御医了!”
“不敢!”御医收起药箱,小心的退出寝宫,赫连夜脩身边的太监立刻就知趣的带着宫女下去准备一些补气的食物了。
太子妃这才从帘子后面走出来,赫连夜脩看也没看她一眼,双目始终没有离开秦慕雪的脸,太子妃挤干一条手巾递给赫连夜脩,“看来她毒发的日子似乎是提前了!”
“嗯!”赫连夜脩小心的擦拭着她的脸,“她要早些离开这里了!”
“早晚都是要走的,只是觉得来京城才短短两个月,她却要受这么多磨难,也是难为了她!”
太子妃想了想,“你没有找易癫商量过解药的事情吗?”
“我早已命人飞鸽传书过了,只可惜易癫那老头一点不给情面,坚持要秦慕雪去山上陪他十年。”
“我真是不明白,易癫到底为什么要她上山十年?莫非是觉得秦慕雪天生奇骨,想要收她为徒?”
“哼!”赫连夜脩冷笑,“你觉得她是学武的料吗?”
太子妃摇头,“她的确是聪慧,但是……虽不是学武之才,想必对药理上,是有一定的天赋的。”
“这本宫知道,不过易癫要她上山的目的,不是这些,而是为了一个人……”
“一个人?谁?”
“明珠!”赫连夜脩淡淡的笑了,“对易癫来说,虽然脾气古怪,但是也有在意的人,这个人就是明珠。”
“明珠?”太子妃回忆着,“你是说,躲在易癫身后的那个披斗篷的孩子,我也是好些年前才见过一次,始终是不曾见过他的模样。那孩子孤僻的很,连话都少说,易癫一向阻止他与外界来往,如何会想起要秦慕雪上山作陪?”
“许是觉得秦慕雪特别吧?本宫问过秦慕寒了,他告诉本宫,明珠在秦府的时候,就和秦慕雪有过接触,却也是匆匆片刻,不过本宫觉得他们应该不只是这片刻了,或者……这片刻对易癫来说,都很重要了。”
太子妃不再说话了,坐在床边看着秦慕雪苍白的脸,忽然想起还在暗室的花影尧,忧愁的叹气,“师兄对她情深一片,为了救她甘愿伤了自己的元气,你对他……虽不是牺牲,却也是极致宠爱的,那程华浓对她的迷恋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我不明白……她为何最后选择的却是那个冷冷冰冰的花影尧,就因为他的美貌吗?”
太子妃站起身,“她不该是这般肤浅的人,我瞧那花影尧冷若冰霜,不像个懂感情的人,到底秦慕雪喜欢他什么?”
“许是喜欢他的纯净吧!”
“纯净?”太子妃冷笑,“太子真的觉得那人纯净吗?”
“这世上没有单纯的人,尤其是这个花影尧,来历可疑,只有这个笨蛋可以不管不问他的过去,就选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