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母亲居然告诉我说,这么做是为了争得一块牌坊,简直可笑。”
怜儿却是一副很理解的样子,“那就难怪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呀,小姐你是有所不知!其实呢,很多人家的女人,若是死了丈夫,家人都不会同意她改嫁的,一般都会为了家族名誉,可守本分,一生守寡,最后换来一个贞节牌坊。”
“得了这个牌坊,整个家族脸上都有光,地位也跟着上升,而且官府还会奖励一些银两呢!不过……若是尚书大人的儿媳妇争到了这个牌匾,一定是御赐的,到时候洪夫人的地位也会大大提升的。”
“洪夫人?这和外祖母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洪夫人是尚书府的当家主母,是她教导有方,媳妇才能可守本分的啊!”
秦慕雪听得只呕血,荒谬至极!当事人付出了辛酸,最后的功劳却归于他人,这根本就不公平。
这个时代的人简直是疯子!全部都是疯了!
“小姐,你怎么了?”怜儿见秦慕雪表情有异,很是担心。
“怜儿,若是你……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你会不会继续争取自己的幸福?”
“呃……小姐,你怎么了?干嘛这么问?”
秦慕雪沉默了,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因为她担心自己今后的命运,是不是也这样**控着!她要的是自由自在,而不是被束缚。
“其实小姐……”怜儿若有所思,“这种事情,没有谁愿意发生的,我小时候在家乡,看到过那些女人的下场,她们有些按耐不住寂寞,偷了汉子,然后都被抓到了,最后都死的很惨。”
“还有一些女子,拒绝为丈夫守寡,就要跪着从牌坊下面爬过去,等她们爬出来的时候,都被打得奄奄一息,我想,若是我,活着总比死了好。”
怜儿落寞的说着,秦慕雪听得是心惊肉跳,“我乏了,先睡了,你也睡吧!”
清晨用过早膳,秦家的人都被叫到老太太的屋子里听训,此时屋子里的气氛格外的沉重,秦慕雪安静的坐在秦红棉的身边,两人相互微微一笑。
秦可怡今天明显比以往乖巧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昨日被德馨郡主的一句“杖毙”吓到了,这会儿正紧挨着二姨娘,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老太太目光锐利的扫过全场,“人都来齐了吧?”
容嬷嬷小心的回答:“回老太太的话,大夫人还未到,奴才一早就去差人请了,不过洪夫人早一步把我们大夫人请过去了。”
老太太点头,“也罢,她自幼在京城长大,本就是见过世面的,尚书府他是比我们熟悉的,既然有事,就算了!”
此时的老太太已然没了秦府时候的那种泰山压顶而不倒的气势了,秦慕雪此刻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纵然是老太太这般骄傲的人,也有卑微的时候。
二姨娘和五姨娘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两人各有各的心思,二姨娘垂眸,眼中闪过狠厉和妒恨,她是妒忌大夫人的,即使过去的六年,她都好像取代了大夫人的位置一般,可那只是好像,她到底是没有取而代之。
如今大夫人是彻底的翻身了,虽然依旧沉默着,可那种气势,已然压得她们喘不过气了。
五姨娘又看了一眼,见她正和秦红棉低语,说着什么,想起那日在船上,秦慕雪说的话,就一阵心慌。
香莲如今是六姨娘了,身份地位不同了,气势也不同了,这会儿她正殷勤的在老太太的身边侍奉着,又是端茶又是捶肩的。
老太太看着秦慕寒和秦可卿,“寒哥儿和卿姐儿我都是放心的,这两个孩子自小懂事,没出过乱子,还记得这次来京城,我说过什么吗?这里是京城,不是我们秦府,你们几个都安分点,收起那点小心思。”
“过去,你们怎么闹、怎么争,我都不管,可如今我丑话说在前头,谁若是在这里出了事,可不要连累大家,到时候,别怪我心狠,人家要我交出谁的命,我也只能交出去。”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二姨娘和秦可怡的身上,“月娥,你好好看着可怡,你是个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可有些事,操之过急了,反而事与愿违。”
“是……母亲教训的是,媳妇子知错了!”
“祖母,可怡也知道错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秦慕雪,继续道:“今儿个趁着大家都在,可怡,别怪祖母说话难听,祖母如今也是看清了时局,你对程华浓少爷的心思,相信有眼睛的人都是明白的,可是祖母给你一句忠告……”
秦可怡头埋得很低,拳头握的紧紧,她已经猜到老太太会说什么了。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程华浓少爷是何等地位,岂是你可以高攀的,你是个庶女,说白了出身卑贱,程家的门槛只怕你永远高攀不了。”
二姨娘感觉到秦可怡颤抖的身体,连忙陪笑着,“母亲说的是,可怡她已经知道错了,我也和她讲明白了。”
“明白是最好,就怕执迷不悟!”
秦慕雪看着秦可怡垂着脑袋、手指死死的扣着椅子边缘,心里有些同情这个女孩,她只是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却被老太太这般打击了,言辞犀利,尖酸的连她这个旁观者都听不下去。
“慕雪啊!”
“是,祖母!”秦慕雪站起身。
“那个德馨郡主,找你过去……都说了什么?她看起来好像很在意程华浓少爷和你的亲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