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门卫,早看出是西门不类,只见他脸色铁青,衬托出目光像一把匕首般锐利,肩膀上大刀寒光闪闪,令人心生胆怯,哪里还敢拦他,只得任他进去。陆羽紧随他进入庄园,来到前堂空地。
只见有百余人正在广场习武,看到他们匆忙而来,都心中疑惑。老管家乔三从人群中,一眼便望见他们,快步走出人群,见他们来势汹汹,不知又为何事,便问道:“二位尊驾到此,所为何事?”西门不类把大刀,猛然往地上一矗,砰的一下,寒光斗闪,已插入地中半尺之深。
众人看了,尽皆骇然!西门不类喝道:“快叫白小杰出来,俺有东西要还他。”乔三猛然一惊,脸上却笑意一荡,心想今日有这么多人壮胆,再无需害怕,一时间觉得威风八面,得意洋洋,说道:“少爷岂是你想见便见,你有什么东西交给我,我转给少爷便是。”
西门不类向他身上一瞧,顿时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一只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才拽出一个木牌道:“你看这是什么,你可识得?”把握木牌的手往前一送,“嗤”地一声,木牌如箭般射出。
乔三看有东西飞来,随手去抓,却不知西门不类力道很大,只感觉手臂一震,脚下立时站定不稳,一个咧趄,差点摔倒,瞬间便感觉,手臂又酸又麻,手掌火辣辣般炙热。
知道在众人面前,已丢了颜面,但却强颜欢笑,毫不露出痛苦神情。他用力提起右臂,伸开手掌,便看到了手中木牌,心中一震,思道:“原来我腰牌在他手里,难道事情泄露,这家伙武功甚好,肯定要找少爷寻仇,我得先通报少爷。”
冷笑一声道:“两位英雄既来,怎能怠慢,且等会,容老奴向庄主禀告。”说完转身便往里走。
西门不类脚步一闪,几步跳到乔三身旁,伸出强壮右手,一把扣住他背后衣服,只一提便把他举到头顶,大声喝道:“那梁萍母女,可是你与白小杰所害?”声音力道雄浑,震耳欲聋。
那百余名庄丁,见乔三被西门不类抓住,本待想要搭救,当下被他一声怒吼,皆心生胆怯,不由自主退了几步。
乔三被这突然变故,吓破了胆,双手在空中不住乱抓,想要摸到一个东西,固定身体,但被高举空中,哪有物件可抓。
身体只是摇摇晃晃,就是下不来,听见西门不类发问,一张脸全无血色,泛出腊黄,颤颤惊惊答道:“这……这……这全是少爷主意,小人哪里敢谋害夫人,英雄明察,饶了小人……性命。”
西门不类勃然大怒道:“纵是他人指使,你不分善恶一味执行,坏事做尽,天理不容,今日一死,全是你咎由自取。”
不容乔三分说,用尽全身之力,向下摔去,只听“咔嚓”一声,那乔三头骨摔碎,脑浆崩烈。
众庄丁看了无不骇然,有几人高呼:“拿了这凶手,为管家报仇。”一时间冲出数十人,各执大刀,向西门不类劈来,西门不类双掌齐出,三下两下打倒几人。
陆羽见此,急忙拔出宝剑,冲上前来,与一群人斗在一起。西门不类力道极大,只要拍中一人,那人便再也起身不来。
当下看庄丁越聚越多,心中大怒,脚下发力,跃到他大刀旁边,握住刀柄,拔出刀来,“呼呼”舞了两下,用力喝道:“这事与你们无关,俺不想滥杀无辜,倘若当真有不怕死的,尽管走上前来,俺这柄大刀成全他。”
众庄丁看那大刀,寒光闪闪,知道厉害,都愣住了,谁也不敢枉动一步。
正在此时,庄主白田虎闻声走了过来,看到乔三横死之景,心中一惊,喝道:“是谁杀了管家,好大胆。”这时才看到,站在一旁的西门不类,不用猜一定是他所为,却想不明是何种原因,杀了管家。
便道:“英雄二次前来庄中,找白某晦气,所为何事,乔官家与你有何深仇大恨,竟下如此毒手。”西门不类大刀一晃,气凶凶道:“他与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杀他是俺为别人,报仇伸冤。”
白田虎心中更是疑惑,问道:“为谁报仇,乔管家从进入庄中,一直未再踏入江湖,怎会与他人惹上怨仇?”西门不类冷笑道:“你当真不知,那梁萍母女,惨遭杀害,你一点不知晓吗,我不仅要杀他,你的宝贝公子,俺也要杀了。”
白田虎心中一震,急忙问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西门不类道:“是真是假,俺不想与你辩论,反正今日白小杰,俺非杀不可。”
白田虎冷汗直溢,想那白小杰性情孤傲,这事未尝做不出来,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纵然做了错事,教训一下便是,哪能让旁人,取了他的性命。
于是说道:“这个孽子,整日就知闯祸,倘若英雄所言属实,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便是,两位上次前来,我不曾款待,实在有罪,一会儿让帐房,取五百两银子,就当白某谢罪不当之处。”
白田虎深知江湖中人,莫有不爱财的,眼下儿子闯下大祸,只有破财消灾的法。可他却不知西门不类脾气,也当他一般人对待,殊不知更加惹怒了他。
西门不类双眼一瞪,啐了一口,痛骂道:“狗屁的玩意,一万两银子,也换不了白小杰性命,俺若不杀了他,天理难容!”白田虎一时尴尬无比,知道西门不类厉害,庄中无人能敌,此时若搬救兵,亦是远水不解近渴,思之再三苦无一法,便如热锅上蚂蚁,急躁不安。
正在此时,忽闻一人道:“是哪只野狗,好大口气,胆敢在此叫嚷!”众人寻声望去,但见六名灰衣大汉,拥一名公子而来。
这名公子白衣加身,长发飘然,腰系翡翠,容颜俊美,是个白面书生的文弱模样。此人正是白小杰。
西门不类问道:“你就是白小杰?”那公子白小杰笑了笑,朗声道:“不错,我就是白小杰,你的胆子不小,敢来庄上胡闹。”
西门不类眼露凶光,厉然道:“你为什么要害梁萍,媚儿乃你亲生,却也遭毒手,你心忒狠。”白小杰笑道:“世上的事哪有为什么,我看她不顺,就杀了,你能奈我何!”
西门不类把大刀提到胸前,怒道:“哼,今日取了你的狗命,好祭奠她们母女。”双腿发力,挥刀奔向白小杰。
正在这时,白小杰身后六人中,跳出一个,拔出长剑,欲挡住西门不类一刀,却被强大劲力,震退三四步,惊愕道:“好大的力气,阁下是哪位英雄好汉,可否通报姓名?”
西门不类心中思索:“俺们才从离欢谷,脱身出来,不能随便说了姓名,万一被人识出,徒增麻烦,我今日只需杀了白小杰,其他的就不在理会。”把眼一瞧,也不搭话,挥手又是一刀,那人忙挺长剑,又挡了一刀,只见火星崩溅,刀剑之声嗡嗡作响。
只这一下,那人只感手臂酸痛难忍,麻木不堪,似乎一只手臂,被剁了下来,心里有说不完的恐惧。西门不类再出大刀,只有跳跃闪避,再也不敢正面相接。
这时,在白小杰身后的五名灰衣男子,都有些忍不住了。只听一名胖大汉道:“江湖之中擅长如此大刀者,可有几人?”
几名大汉思索一会,只听一矮汉子道:“若论使用如此大刀者,恐怕只有东西两门,不伦不类。”胖大汉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与我所想一致,这东西两门在江湖中,可是个厉害角色,要小心了。”
另一名虬髯大汉问道:“江湖传闻,东西两门形影不离,如何只此一人?这个楞青少年又是谁?”胖大汉道:“我想另一人必在附近,至于这少年我也猜不透,总之要千万小心。”
白小杰听见几人对话,转过身冷笑道:“什么东门西门南门北门的,难道五位竟害怕不成,凭几位的武功,我想不是没有胜算吧!”
胖大汉挺了挺手中长剑,笑道:“江湖中虽然能人辈出,但入湘西六鬼眼睛的人,着实不多,公子放心,立时便给你,拿了这个狂妄之徒。”
五人齐刷刷拔出长剑,跳到西门不类身旁,朗声道:“五弟,莫要慌张,我们助你。”各举剑进招。
西门不类当下把大刀一挥,与那六人撇开距离,大喝道:“你们当真要强出头,此事与你们无关,俺不想罔杀无辜。”
胖大汉把手一挥,哼道:“我们六兄弟受白公子恩德,无以为报,今日公子有难,怎能袖手旁观,你若当真有本事,便先取了我们六人性命。”西门不类气血上涌,大喝一声,跳将过去,与那六人杀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