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狗圈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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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一个人的反击战

一百二十三。一个人的反击战

云门在耳朵里塞了两块棉花,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频率如针,声声刺骨。他把帽子压得很低,围巾和衣领挡住笛子露出的部分。

狗冲过底下的休息区,转上了看台。灵缇全马力奔跑速度可达64公里,它们的面部表情十分狰狞,不见平时的友善。就在这个时候,在观众人群中不知道谁先开始喊了一声:“跑!狗疯了!”接下来整个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所有的人,不管明没明白状况,都一股脑地开始往安全出口处奔跑过去,一刹那间,叫喊声,哭泣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害怕未知的东西,是所有人的共性。

云门从自己的所站的角落里看了过去,这个时候场上已经看不见任何狗的影子。他挪了挪位置,躲到了安全出口处最贴墙的部位,在这慌乱的情况下,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吹着笛子融入进黑夜中的男人。

他一连吹了好几个命令,狗一会儿向人群冲来,一会儿停下,一会儿狂吠,一会儿又四散开去。

云门跟着人群,扶着墙弯着腰,把笛子插入了后腰,又把外套脱了下来,系在腰上,捂住鼻子。血从手指缝隙中不停地流出。

赛狗场外面一下子来了几辆警车和救护车,急刹车的声音异常尖锐,让云门脑子都快****了,他暗骂一句娘,一个护士样的人赶紧跑过来,用很奇怪的普通话问他:“先森,你怎么样了,受伤了吗?”

云门装作惊恐万分的样子,大声喊道:“狗疯了,狗疯了!”

旁边的人也开始起哄,一个电视台的记者跑了过去采访旁边一个男人,他手舞足蹈的在摄像机前说起狗的举动,夸张得不行,云门捏了捏眉心,淡淡一笑,问护士小姐要了块纱布堵住鼻子摆手说不要紧,一侧身,消失在围观人群中。

步行回到住处,吃了很多巧克力,他需要迅速恢复体力,蒙着被子,便一觉睡去。

他又做了那个梦,这次的梦更清晰,清晰到他可以感觉到周围的风,气味,脚爪触碰到花枝的刺痛。

他面前的那个人,身上的衣服很明显有着蒙古族的特色,布衣外面有一层褐色甲片做成的盔甲。

云门追上了那个人,那个人回头了。

这次他看清楚了那人的脸,那是白鸽的脸,却又不像他,那人的皮肤非常非常黑,皮肤上有很多皱纹,倒不是因为年龄大,一看就是经历过风餐露宿,有着常年漂泊生活的人的脸。云门愣了一下,刚想问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刚想开口,梦境一下子就消失了。

早间新闻的声音吵醒了他。

他呆滞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昨天晚上竟然是开着电视睡着的。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早上六点多,他爬起来洗了把脸,喝了一大瓶矿泉水才冲洗掉喉咙里粘稠的辛辣味。坐到电视机前,所有这个时间段的晨间新闻都在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甚至有个评论员不负责任地把这件事往灵异方面扯。

这件事足够大了,大到可以引起江家的注意。

如果现在要让他上台领奖,他都想好了获奖感言。特别要感谢那个电视评论员,现在整个城市都有些草“狗”皆兵——记者还特意拍摄了赛狗场和宠物市场的画面,赛狗场拉起了警戒线,而宠物市场一下子也冷冷清清。

云门整理了一下,退了房间,草草吃了两口东西,就跑去了宠物市场。

他买了几条成年的杜宾,罗威纳,宠物店的老板有点不情不愿,以为他是狗场里趁机收种犬的贩子,但是整个街上都没生意,老板看了看电视报道,还是低价卖给了他。

他用租车APP包了一辆SUV,用光了卡里的最后一点钱。他开着车,带狗来到了他经常去的那个空草地。

离晚上赌场开始营业还有不到五个小时。

他迅速地用各种废弃木料和绳子支起了一个十字架,给十字架“穿”上衣服。然后退开到一百米开外的距离。

放出狗,吹响笛子。

那些孔洞组合出的各种指令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不再需要看说明,现在他还有两个指令没有尝试过,第一个就是“扑咬”,还有一个就是暗市刘表示的绝对不允许使用的那个。

暗市刘不是个会无缘无故过来给你灌心灵鸡汤要你惜命的女人。她给你警告,是认为真的不可使用。

云门不打算琢磨那玩意儿按下去会有什么样的作用,就算能招神龙,能操控天兵天将,丢了小命,那又有什么意义。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这次,白鸽不能再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是这个梦翻来覆去,像是要透露给他什么消息,他就算现实中并不想接受,大脑还是会硬塞给他,所以不搞清楚是不行的。命运这东西,就是你不想要,老天爷也得死乞白赖地往你头上扣。

深吸一口气,默念一句老天爷保佑,他吹响了“扑咬”。瞬间,那个音调果然与众不同,如同千万把细小的利刃,一同割破了他的耳膜,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一下子爆了,立马的就听不见旁边的声音,只见身边所有的狗,嘴里尖牙外露,张着嘴像是在吠叫,一齐狂奔而去。

几秒钟之后,十字架被扑倒,云门没有喊停,继续着,十字架上的衣服被撕得粉碎,木条咔嚓一下变成了几截。

他终于受不住了,放下了笛子。

耳朵里汩汩鲜血喷射而出。

他痛苦地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疼痛在体内蔓延,内脏,眼睛,耳朵,喉咙,无不扭曲绞痛。

他大声吼叫,用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狂喊,像是要把那些疼痛全都吼出去。

能使用的权利愈大,对自己的反伤也就愈大,这力量,看似违背自然规则,但是大自然如同神明,全都算计在内,没有人能逃脱它的法则。

他努力不让自己晕倒,但是力气已经用尽,他瘫倒在地上,把棉花塞进了耳朵,鼻子里。

看了看时间,他可以休息半个小时。

他还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有耳朵嗡嗡作响的耳鸣声。

只能把手机上的闹钟调节成震动,然后死死地绑在手心里。

半个小时,震动很准时的让他醒了过来,狗都围在他的身边卧着,温暖的身体紧紧依靠着他。云门摸了摸身边的狗,听见它们的哼唧声,他笑了笑,他还没有聋。

在心里对这些狗说了声抱歉,他很不愿意将它们用作成工具,但是除了狗,他还能使用什么呢?

又继续了几次,他使用笛子的时间每一次都在延长,休息时间每次都在缩短,云门要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习惯这个笛子的音频。几次使用过后,他的身体慢慢适应了,聋掉的时间越来越短,只是血一直流个不停。

娘的,以后得多吃点猪肝补补。他看着满手的黏腻血液,心里念叨着。

最后一次休息,他只躺了十分钟就恢复了听力。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他吹了一声呼哨,那些狗竟然都十分听话的一个一个跳上了后备箱。

他在车里换了身干净的西装,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白鸽的帽子,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但是有了白鸽的帽子,他总觉得自己能变得牛逼些。

夜晚的赌场,灯红酒绿。

云门很顺利的进去了,在吧台点了一杯最贵的酒,喝了两口。

接着他走到了最大的赌桌旁,赌桌周围都是穿着晚礼服的女人,她们围绕的中心,有一个男人在哈哈大笑,看来赢了不少钱。

他用余光瞄了一眼监视器,低下头,换了换位置,找到一个个子很高的女人后面,压了下帽檐,然后吹响了笛子。

滴答,滴答,云门心里似乎有一个秒表在掐着时间。

从他停车的位置到这个赌场,只不过两百米不到。

几秒钟之后,就像他想象中的一样,身后的人群中,传来惊恐的叫声。

叫声一下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他站着没动,一直在吹,眼前的人堆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转过身了,云门看到那些画着精致妆容的美丽脸庞上从疑惑瞬间就因为恐惧而扭曲了起来。

她们尖叫着从他身边四散开去。很多人撞了他的肩膀,把他撞得往后挪了几步,不过,他还是不间断地吹着,狗在身后吠叫,吠叫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等所有的狗都来到了他的脚边,他吹响了等待的笛音。这个频率已经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了。狗唰地一下,在他的身前,坐成一排。

这个时候,他环视了一下,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一个赌场的顾客了,只有几个穿黑西装带着耳机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离他很远不敢靠近。

云门抬起头,看像监视器。就在这时,监视器转动了一下,整个摄像头对准了云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