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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莫泊桑闹出的一场笑话

佚名

秋天的时候,莫泊桑到朋友那里去打猎。他深深地知道,自己的朋友是一些爱开玩笑的人。

莫泊桑到达的时候,他们像迎接王子那样接待他。这引起了他的怀疑。他们朝天打枪,他们拥抱他,好像等着从他身上得到极大的乐趣。

莫泊桑对自己说:“小心,他们在策划着什么。”吃晚饭的时候,人们欢乐得有些过头了。莫泊桑想,“瞧,这些人没有明显的理由却那么高兴,他们脑子里一定想好了开一个什么玩笑;肯定这个玩笑是针对我的,小心。”

整个晚上,人们都在笑,但笑得夸张。莫泊桑嗅到空气里有一个玩笑,正侮豹子嗅到猎物一样。他既不放过一个字,也不放过一个语调、一个手势。在他看来,一切都值得怀疑。

时钟响了,是睡觉的时候了,他们把莫泊桑送到卧室。他们大声冲他喊晚安。他进去,关上门,并且一直站着,一步也没有迈,手里拿着蜡烛,他听见走廊里有笑声和窃窃私语声。“毫无疑问,他们在窥伺我。”莫泊桑用目光检查了墙壁、家具、天花板,地板。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他听见门外有人走动,一定是有人来从钥匙孔朝里看。他忽然想起:“也许我的蜡烛会突然熄灭,使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于是,他把壁炉上所有的蜡烛都点着了。然后,他再一次打量周围,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他迈着大步绕房间走了一圈——没有什么。莫泊桑走近窗户,百叶窗还开着,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关上,然后放下窗帘,并且在窗前放了一把椅子,这就不用害怕有任何东西来自外面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坐下。扶手椅是结实的,然而时间在向前走,莫泊桑终于承认自己是可笑的。他决定睡觉,但这张床在他看来特别可疑。于是,他采取了自认是绝妙的预防措施。他轻轻地抓住床垫的边缘,然后慢慢地朝自己的面前拉。床垫过来了,后面跟着床单和被子。他把所有的这些东西拽到房间的正中央,对着房门。

在房间正中央,他重新铺了床,尽可能地把它铺好,远离这张可疑的床。然后,他把所有的烛火都吹灭,摸着黑回来,钻进被窝里。

有一个小时,莫泊桑保持清醒着,一听到哪怕最小的声音也打哆嗦。

一切似乎是平静的。莫泊桑睡着了。他睡了很久,而且睡得很熟;但突然之间他惊醒了,因为一个沉甸甸的躯体落到了他的身上。与此同时,他的脸上、脖子上、胸前被浇上一种滚烫的液体,痛得他号叫起来。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大团东西一动也不动,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莫泊桑伸出双手,想辨明物体的性质。他摸到一张脸,一个鼻子。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朝这张脸上打了一拳。但他立即挨了一记耳光,使他从湿漉漉的被窝里一跃而起,穿着睡衣跳到走廊里,因为他看见通向走廊的门开着。啊,真令人惊讶!天已经大亮了。

人们闻声赶来,发现男仆人躺在莫泊桑的床上,神情激动。原来,他在给莫泊桑端早茶来的路上,碰到了莫泊桑临时搭的床铺,摔倒在莫泊桑的肚子上,把早点浇在了莫泊桑的脸上。

莫泊桑担心会发生一场笑话,而造成这场笑话的,恰恰正是关上百叶窗和到房间中央睡觉这些预防措施。

当误会出现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面地直接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