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没有让跳跳神失去理智,开枪击毙三爷本来是他的第一个反应,他没有开枪,因为开枪会惊动其他的人。
他抽刀的动作快得惊人,道光一闪,三爷的头颅滚落在地。继续滚动的头颅带着三爷死前的恐惧表情让他所有的亲信惊恐万分。
“跟爷十几年还背叛?老子真是瞎了眼了。你们还有和老三一路的吗?”说着锐利的眼神向他的亲信们环视,咄咄逼人的目光让亲信们惶惶,有几个显然打着激灵。“啊?没有啦?有嘛就站出来,不就是头落地?跟爷还有怕死的?”
“老大,没有啦,我们都是衷心耿耿的,不和老三那样卖主求荣的家伙是一路的啦。”说话的是一个模样儿十分娇美,很有女性魅力的叫九娘的少妇,她显得轻松并在这压抑的气氛中竟坦然而自若。
“嗳嗳,你这是干什么?九娘”跳跳神惊诧和愤怒,他的手下更是不忿,因为人的枪口紧紧顶在九娘的颌下。
“卜爷,你的得意门生个个了不起的,她跟了卜爷才一年多吧?看来您对她蛮中意啰。一年时间竟然在您的心目中她才是您将来传承衣钵的人吧?”人一双妙眼望着卜爷淡淡地笑了笑,继续说:“她的确乖巧过人,很让您喜欢。可您喜欢她不一定别人就不喜欢她吧?三爷是怎么死的您问问她。”
九娘并不惊慌,平静地对卜爷说道:“爷,您别信这妖妇的胡说八道,我跟您虽然不久,我自小在安龙长大,这是您知道的。我平日忠心耿耿您也是知道的,这妖妇挑拨离间。”
卜爷和他的部下疑惑并有了怒容,一齐瞪着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人凝视着九娘,连说佩服佩服。对卜爷说:“好,卜爷,您好像是说我冤枉了您的得意弟子吧?我来替您问问她。”
然后转过头对九娘说:“九娘,你和三爷干的好事你以为天知你知和那死鬼知?你是千张国人来安龙时跟卜爷的吧?别看你身材娇小玲珑,说说你家乡东北话。咋整的都是一些瘪犊子呀!瘪犊子咋就能整出个啥名堂?”
人说着东北话,看着九娘惊恐的脸,笑了笑。
“卜爷,九娘美得很啊,一口我们贵州话就成地道的贵州人了。你还到处炫耀贵州出美女。告诉你卜爷,她地道的满州人。三爷就是因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掉了脑袋的。今天这酒怎么就该醉的不醉,倒差点醉了自己人?那酒壶里神着呢,动动壶盖要谁醉就谁嘴,你自己看看。”
跳跳神急切地看着酒壶,壶腔竟被分隔成两半。疑惑而愤怒,他瞪着九妹,说:“你?”
九娘无奈地望望人,犹豫了片刻,说:“卜爷,既然到这份上了,这妖妇把我了解得一清二楚,我没话可说。你三思吧,阳关道也好,独木桥也好,可千万别走上奈何桥啊。你思量着办,留着我也许还能帮衬你一把,最好别把事做绝了。记得你那帮神兵吧?不是我九娘的主意你还会有今天?话整明白啦,我本就是随皇军从东北过来的特工人员。回头,还来得及,山本队长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被她的迷药迷住了。”
跳跳神的手下犹豫的神色似乎感染了跳跳神,“这?”
几个亲信手下期待的神态似乎在怂恿跳跳神别再冒险。
跳跳神的脸坚定刚毅起来。十几个千张军队明明倒在了他的客厅,山本桥太郎多半在那妇人的一击之下已经无药可救,现在回头路已经断了。
他说:“今儿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是生路也好,鬼门关也罢,我们只能干到底啦。九娘,你自个儿承认了,你怨不得我卜爷,老子对你不错,到阎王老爷那里你也只得怪你做事不干净,怪不得我。”说着就准备从腰里拔刀。
“慢,爷,听我说几句。”说话的是排行老七的刘神仙,就是跟乞丐说想投靠李勇奇那个中队长,他说:“九娘虽是奸细,但她没有做对不住爷的事,也算是忠心耿耿怕您走错路。她的话不错,亡羊补牢还来得及。我们和皇军作对没好果子吃,只怕走不出安龙就会没命,再说,即使出了安龙我们又到哪里去?你们说对不对。”他最后问的是跳跳神的亲信们。
“对,有道理。”“爷,斟酌斟酌吧。”几个人犹犹豫豫地附和着。
“这这”这次跳跳神真的犹豫起来了,因为他依靠的几个亲信今天并不那么唯命,这不得不斟酌掂量。
“来人!把这个婆娘给我抓起来。”
随着七爷刘神仙的话音刚落,几个彪悍的军人冲了进来。
所有的人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还没反应过来,立即就变成了惊愕、诧异、绝望。
那几个亲信全都都被上了刺刀的枪逼着。
“你,老七,你这是干什么?”
“刘神仙,你告诉卜爷咋回事吧?九娘,是你说呢还是刘爷说?”人说着,看着九娘,“还是你说吧。”
“佩服,既然你整得这么周密,我十几年的心血算是到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可惜我连你是哪路神仙还没搞清,那也只能怨我无能。”说完摆出副听天由命的神态,漠然地看着刘神仙。
刘神仙拍拍其中几个拿枪逼着跳跳神亲信的士兵,“好了,他们是卜爷的亲兄弟,你们别无理啦。”
五爷和八爷仍然被枪逼着,苍白的脸显露出绝望。
“嘿嘿,你们几个也太对不住卜爷了吧?竟然跟着九娘一齐背叛卜爷。不是卜爷命大福大,差点就被你们几个卖了。卜爷,他们几个与九娘勾勾搭搭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自从您那次杀了老二以后他们就对您有怨言,被这九娘一他们就准备把你废了,由五爷当头。其他几位兄弟不错,一来他们平日里对您忠心无二,二来九娘几次试探都没有使让他们有半点动摇。所以呢他们才是您靠得住的人。”
四爷、六爷和老十被他说得暗自庆幸和羞愧,他们何尝不是暗中爱恋着九娘呢?只是还有一些自知之明和畏惧心理罢了。
跳跳神一脸的怒气,他恨不得立即把他们碎尸万段。他哪里想到竟然大部分亲信背叛了自己。
他想,虽然杀老二有些鲁莽,但他死得也不怨呐?他作为自己的手下竟敢调戏我跳跳神的七姨太。
想到这里,他感激而又畏怯地看了看人和刘神仙,然后狠狠地瞪着九娘,这一切都是这关东婆娘做的好事。
随着“砰”一声低闷的枪声和九娘濒死前的抽动,人看到了跳跳神坚毅的神色,现在,义无反顾只能是他唯一的选择。
五爷和八爷在临时前只是说了声:“那女人”就被刘神仙毙了。
策反一个跳跳神只是她整盘棋的第一步而以,她还有更多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