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山水田园:带着包子忙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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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们成亲了

“姐姐,她真的是我们的娘么?”

“……是,她是生下我们的娘。”

牵着弟弟回了屋子,看着他很不解的大眼,云绣认真的把当年的事告诉了他。

小包子早慧,能理解的东西比同龄人多,而且这样的事他迟早都要面对。

“爹爹早年去了军营,回来的时候年纪大了,身上还有很多伤,最主要的是脸上的疤痕毁了容。”

“姐姐,爹爹也是大英雄对不对?”

“对,爹爹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姐姐,后来呢?”

“爹爹年纪大又毁了容,所以不好找媳妇,娘是被她娘家哥哥嫂子半卖半嫁的送到咱们家来的。”

说起曾经,云绣也很是唏嘘,对赵氏的遭遇,她同情,但却无法苟同她的做法。

“后来,娘生了姐姐,姐姐九岁那年又生下了你,后来有一天爹爹上山打猎受了伤,抬回来不到半天就去了。”

“然后那个人就和别人私奔了对么?她还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卷走了?”

“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样说,姐姐,我不想认她。”看着云绣,小包子的眼里是难得的坚持。

“为什么?”

“她既然走了就走了吧,我有姐姐就够了,我那时候那么小,别说记得她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好,不认就不认吧!”抱着小包子,云绣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姐姐,你恨她么?”

“说不上恨,不过终究是怨的吧,她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我不恨她,可是她当初的作为我无法原谅。”

“姐姐,我们不难过了,你后天就要出嫁了,我们要高高兴兴的,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好,姐姐不难过。”

“姐姐,宝宝保护你。”

“好,宝宝保护姐姐。”

对于小包子来说,爹娘就像是一个符号,爹爹是英雄一样的人物,娘则是抛弃了尚在襁褓中的他和年幼的姐姐。

看到别人有爹有娘,一家人和和睦睦,他也会羡慕,可是没有,他也不缺。

在他的心里,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姐姐,姐姐是她的天,也代替了爹娘在他心里的角色。

那些让姐姐伤心难过的人,他全都讨厌,这也包括生了他们姐弟俩,却抛弃了他们的那个娘。

云绣三言两语概括了这些年的事,可无忧能体会到这其中的艰辛,心里很是为她难过。

“宝宝,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去把脸擦擦,我们等下要到祠堂去。”

“猎人哥哥,那你先陪着姐姐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了。”

“好,快去吧!”

听着小包子的话,原本有些感慨的云绣,直接就笑了,她家弟弟,真把自己这个姐姐当小孩了。

“以后有我呢!”

亮闪闪的小电灯泡的走了,无忧长手一伸就把云绣拉进了怀里,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那大眼睛。

“无忧,遇到你真好!”

“傻丫头!”

“啊!非礼勿视!”

拿着帕子要过来给姐姐擦脸的小包子,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捂着眼睛怪叫起来,只是那依旧露在外面的一只灵动大眼,早就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小坏蛋!”敲了小包子一个响栗,云绣这才接过他手里的湿帕子擦起了脸来。

一边一个,把姐弟俩搂在自己怀里,无忧很庆幸,庆幸现在的自己有那个资格和能力给他们姐弟俩遮风挡雨。

——

等云绣三人到达祠堂的时候,祠堂外面已经挤满了人,赵氏被五花大绑的压着跪在地上,货郎的那两个孩子哆嗦着站在一边。

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原本是来占便宜的,结果居然是这样,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两人说什么也不会来。

云绣奶奶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坐在一把椅子上,咒骂声就没停过。

做为赵氏的婆婆,今天这样的场合,她是最有话语权的人了。

吴家的族人叫嚣着要把赵氏沉塘,已经面目全非的赵氏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她很清楚自己当初都做了些什么,卷走夫家钱财与人私奔,即便是被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追究过问的。

“诸位长辈,云绣有话要说!”

看着义愤填膺的叔叔和满脸厌恶的奶奶,再看看赵氏身后瑟瑟发抖的那两人,云绣带着小包子上前一步,目光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

“绣姐儿,你有什么话就直管说吧!”

赵氏犯了大错,作为子女,云绣姐弟俩还是有立场说话的。

“当年爹爹去世时,云绣九岁,弟弟只有三个月,赵氏不念母子亲情席卷财物与他人私奔,可云绣和弟弟却不能不感念她十月怀胎和生育之苦,所以,云绣恳求大家饶她一命。”

“绣姐儿啊,她当年如此对你,你现在还帮她求情做什么呀?”听到云绣替那赵氏求情,大家都很是不理解。

“族长奶奶,吴家的列位族亲,云绣再过两天就要嫁人了,饶她一命,只当云绣和弟弟还了她当年的生养之恩。”

“你这孩子啊,真叫人心疼!”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和乖巧懂事的儿子,赵氏的心针扎一般的疼,“绣姐儿,你恨我对不对?”

“恨或者不恨,这都已经不重要了,从你在爹的热孝期抛下我和弟弟与人私奔那一刻起,这些就都已经不重要了!”

“娘也不想的啊!”看着如此冷漠的云绣,赵氏哭得那叫一个哀戚。

“不想?你要追求你的爱情追求你的幸福,我们没有资格干涉,可你热孝期卷走家里所有财物与人私奔,你把我爹至于何地?把吴家至于何地?把我们姐弟俩至于何地?”

看着那赵氏,云绣语气很平淡,可平淡里的漠然,让赵氏悔不当初。

“你可曾想过,我和弟弟要如何生活?是不是挨饿受冻?是不是受人欺凌?你全都没有想过对么?”

看着眼前的人,云绣一点都不客气,那个背负了一切的小云绣,早已为了她娘的选择葬送了性命。

而赵氏,有何资格在她面前哭。

气场全开的云绣,大气,凌厉。

这么多年,大家眼里的云绣一直是懂事柔顺的,这般锋芒毕露,让大家见识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云绣。

“弟弟好几次差点活不下来,你那时候在干什么?跟别的男人挥霍着爹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一副慈母样养着别人的孩子,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想,你良心被狗吃了么?”

眨了眨眼,云绣努力的把眼眶里的眼泪眨了回去,“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今日向吴家长辈们求情,只当还了你当年的生养之恩,以后再无半点关系。”

看着这样的云绣,吴家人也想到了这些年来姐弟俩生活的不易,对待赵氏自然更是不可能留任何情面了。

“吴景轩,你虽然年幼,可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是如何看的?”

“回族长爷爷的话,景轩恳请大家饶了她,我虽然不认识她,可姐姐说,她生下了我们,我们不能不念她的恩。”

“好了,爷爷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哎!我家小绣绣和小包子就是心善啊!乖,安哥哥疼你们啊!”

看着那握着小拳头的小包子,瞧热闹的安皇子扇子一收,赶紧的把人抱了起来。

瞧瞧,这小嘴巴瘪得多难看,这小脸绷得,这得是多伤心啊。

“安哥哥!”

“乖,安哥哥疼你!”

窝在安哥哥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小包子再也不想看那地上的那几个人了。

他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抛弃姐姐和自己,可是他现在无比的希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

表明了态度和立场,接下来如何处理就不关云绣姐弟俩的事了,吴家族老们正在商议。

族长亲自写下了休书和关系断绝书,那赵氏如此不贞不洁不顾亲情,吴家是断然容不下她的。

赵氏已经做好了被处死的准备,没想到,自己当年抛下的一双儿女居然为自己求情了,心里满是悔恨。

当年,如果不是娘家不喜婆家嫌弃,她也不至于做出那样的事来。

她原本想着,即便自己不在,两个孩子也会得到族人的庇佑,即便过得辛苦些,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她没想过两个孩子会如此的怨恨她。

听说锈姐儿后天就要出嫁了,自己这个做娘的却连看着她出嫁的资格都没有。

再如何的悔恨又有什么用,不管她为自己当初的离开找了多少借口,对于云绣姐弟俩来说,那都不重要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需要维系的,如若不是云绣突然来到了这里,姐弟俩早就没有生路了。

“赵氏,你不贞不洁不顺父母,罔顾亲情伦理纲常。你今日带着奸夫的一双儿女入我吴家,置我吴家颜面于何地,这里有休书和关系断绝书各一,自今日起,你与我吴家,与我吴家的吴云绣,吴景轩再无半点干系,你自去吧!”

休书只用给赵氏就可,关系断绝书却是一式四份,云绣姐弟一份,赵氏一份,族长这里一份,还有一份是要送到官府去报备留底的。

在这个时候,血亲关系断绝非同小可,吴家的诸位长辈,全都按了手印做见证。

赵氏接了休书,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按手印的时候,赵氏的手哆嗦个不停。

她虽然早就已经抛弃了这两个孩子,可是真正要断绝关系的时候,她的手怎么也按不下去。

对云绣,她自己养了那么些年,再怎么不喜欢孩子她爹,对自己的孩子也捂出了几丝真感情。

对儿子,她更多的却是愧疚。

这么多年,她没有尽到为娘的责任,现在,她又有和脸面要他们原谅她,一切都是奢求罢了。

“赶紧的吧你!”

云绣婶婶张氏瞧不下去了,拉着赵氏的手,用桌子上的针刺破拇指,一张张飞快的盖了过去。

对赵氏,她已经不顺眼很久了。

以前,仗着大伯疼爱,这个赵氏对她各种打击讽刺,成天穿得花枝招展的,讽刺她吃苦受累,讽刺她不下蛋。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这就是了。

她现在有儿有女,赵氏什么都没有,养在身边的是别人的孩子,自己的亲生孩子有出息却和她断绝了关系。

活该!

看着那关系断绝书,被张氏放开的赵氏好似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抬眼看看光晕里的绣姐儿,亭亭玉立,裙裾飘飘,这已经不是她当年抛下的那个小姑娘了。

——

赵氏当年离开时盗窃了家里所有的财务,现下身上所有的钱财都被搜了出来。

几个妇人一起动手,把她浑身上下翻了个遍,包括她身上的两件首饰,还有她那继女身上的几件首饰,全都被吴家的族人给撸了下来。

吃了不该吃的,总有一天要加倍的吐出来偿还,这是她欠吴家的。

这么些年的经营,那饭馆虽然倒了,可赵氏还是存下了一些私房钱,变卖家私得来的钱财路上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但她身上还有三十多两私房银子。

“呸!不要脸的东西!”

一口唾沫吐在赵氏身上,云绣奶奶拿着她身上搜来的财物兴冲冲的回家去了。

云绣很不想搭理这个赵氏,可是某些时候,面子功夫不得不做。

“母女一场,这里有一百两银子,拿去买个屋子置办几亩地好好过日子吧,这辈子,永远也别再见了,好自珍重!”

“你该恨我的,你该恨我的啊!”

“恨一个人也是需要花费时间精力的,我不想浪费自己的情绪去计较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

看着手里那沉甸甸的一百两银票,再看看云绣几人离开的身影,赵氏直接晕了过去。

“小绣绣,你不恨她么?”

“恨一个人太累,何必做那种劳心费神的事呢?”

该恨她的人已经死了,自己不会恨她,因为她不配。

看着四人相偕离去的身影,祠堂外的众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不觉中,云绣已经不是大家记忆里那个闷头干活闭眼流泪的小姑娘了。

现在的云绣,就像徐徐上升的朝阳,那样的灿烂夺目。

她委屈,可她懂得隐忍,坚韧得让人叹然,就像一株饱经风霜的寒梅,没有被风雪击败,而是傲然的吐露着自己的芬芳。

——

云绣的嫁妆太多,又都是些稀罕物,为了防止有那手脚不干净的人趁机作乱,族长提议直接在寨子里的晒谷场上置办酒席。

长辈们一心为自己好,云绣自然不会拒绝,而且在晒谷场办酒席确实能省不少事。

这些天来,上自家打探的人可不少,那偷偷摸摸的也已经被暗卫收拾了好几拨了,大喜的日子,她可不想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掌勺的大厨是无忧从城里的酒楼直接调派过来的,就连帮忙的小伙计也临时调派了六个过来,为的就是能让云绣安安心心出嫁。

在大家的帮忙下,晒谷场已经早早搭建好了要用的大灶,需要的柴火大锅和桌子椅子也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婚礼当天需要的菜蔬肉食糕点,一车一车的送了过来。

看着这架势,村子里的人都很好奇,这个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猎户究竟有多少家底。

大婚的前一个晚上,小包子窝在姐姐怀里说了好久好久的话。

他是大人了,姐姐保护了他这么多年,以后就由他来保护姐姐。

夜已经很深了,小包子也已经睡着了,云绣却是睁着眼睛怎么也无法入睡,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嫁人,心里是既兴奋又忐忑。

迷迷糊糊中,云绣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看一眼外面已经泛白的天色,赶紧爬了起来。

云绣刚洗完脸,族长奶奶一群人就过来了,族长奶奶指挥得当,大家一进来就分工明确的忙碌了起来。

泡了一个花瓣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得又香又白,穿着常服的云绣,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等着族长奶奶给自己开脸。

小包子给置办的嫁妆物什里有一面琉璃镜,梳妆哪里能少了镜子,她赶紧的从箱子里把那镜子扒拉了出来。

柳眉大眼,睫毛弯弯,鼻子挺挺,小嘴红红,这模样和自己上辈子倒是有八分像,不过要更稚嫩些。

自己上辈子被大家称为女神,这辈子也是个美人坯子呢,臭美完了,族长奶奶也准备好了。

开脸是姑娘出嫁必不能少的步骤,开脸之前,家里还要煮“开脸饺”分赠给亲友以示吉祥。

开脸时要唱开脸歌以预祝新娘生育,族长奶奶一边用手里的棉线绞着云绣脸上的汗毛一边唱,大家都是一脸的喜色,只有云绣疼得龇牙咧嘴的。

“族长奶奶……真的好疼啊!”

“你这孩子,忍忍就好了!”

这样爱娇的云绣让族长夫人觉得很是好笑,新嫁娘哪个不是羞答答的。

小包子也起来了,好奇的在边上看着,“奶奶,为什么要拔姐姐脸上的毛啊?”

“这是给你姐姐添福气呢!”

“噢,姐姐,你乖乖的啊,一会就好了,我给你吹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