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阿拉上海人
“我先走了,朋友约了我。”她礼貌的叫他。
“啊!顾记者,别急,我派车送你。”文化干事马上放下手机,充满歉意的过来。
她看看时间,如果有车送的话比较便利,她就答应了。
他很快的跑出去,隔了5,6分钟的样子转回来,轻喊:“车来了,顾记者!”
顾萌萌又和他说了晚上送票到宾馆服务台的事,正准备上车走人,他却吞吞吐吐的说:“我让司机在门口等你,你聚会完出来让他给你送回宾馆。”
顾萌萌微一簇眉,说:“不用啊,我自己就回去了。正好还想趁着晚上去买一些河南的土特产带回去,不知道要到几点了。”
“顾记者这边晚上很不安全的,还是让他跟着你吧,如果买什么东西,也好让他拿着。”越说越不着边了。她这么大一个人,还是女军人,逛商场还要个战士帮着拎包,他肯她还不肯呢。
越看越觉得这个文化干事蹊跷古怪。
她是个把话说到明处的性子,见此状况,直白的问他:“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盯梢我?”
一句话直冲要害,俊秀的小伙子脸腾地一下红成了大红花。
“我没。顾记者,你别。误会。”
她绷着脸,说:“没有?没有你这几天总在宾馆的大堂晃悠,我下楼吃饭几次都能碰见你,这些不算,还有你偷偷打电话,我一次听不到,不可能次次听不到,我没直接去问,是怕伤你自尊,现在你说吧,谁让你这么干的!”
文化干事僵在那里,半天不能动弹,他看着顾萌萌,憋了半天憋出了三字。
没有人。
“不说是吧,那好。”她扬了扬相机,威胁说:“这里面除了好的图片,还有我抓拍到的违反军容风纪,年轻女孩大闹警卫室的照片,难道,你想让我登出去?!”
“呀!别!”文化干事急了。
“顾记者,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彻底在她根本就是在诈他的威胁下妥协了。
“是你的丈夫,康少校。”
啥?康威?
顾萌萌的眼睛慢慢睁大,睁大,到最后变成了牛眼。里面燃烧着愤怒的小火苗,把个文化干事烧的是心肝俱裂。
康少校啊康少校。
你个披着大灰狼外衣的黑山羊!
没勇气站出来,跟这儿玩阴招!
他肯定是害怕自己去见莫清臣,才让文化干事盯梢的。怪不得,敢那么牛哄哄的不理会自己。
“向天再借五百年”忽然,文化干事的手机欢唱了起来!
这铃声,可真够囧的。
文化干事抓起手机看了看屏幕,下一秒目光就瞄到了高唱怒火中永生的顾萌萌身上。
顾萌萌伸出手,“拿来!”
他的手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可看到她眼里的凶光,最后还是乖乖的把借了几千岁的手机给了她。
“她走了吗?”果真是他,顾萌萌咬牙。
从鼻子哼出一个嗯字,加重了鼻音,他可能嫉火狂燃,完全忽略了刘干事的娘娘腔。
“真走了!我擦!刘干事,你也找辆车跟去,躲暗处观察,如果进包房,就让服务员不停地去骚扰,知道吗?随时有情况随时报告!如果发生了连你都搞不定的事,那就直接把她给押回去,反抗无效!”
顾萌萌火冒三丈高!
再也忍耐不住的暴喊:“康威,你丫的特务!独裁!暴君!”
咣的拍了电话。
她气哼哼的连车都不坐了,腾腾腾的朝部队大门走去。
文化干事擦着汗追着她,“顾记者。顾记者。让车给你送去呀!”
她的头轰的一下就炸了。
还不放弃啊,这个执着的刘干事!
怒目而视瞪得刘干事自动停下了脚步,唯唯诺诺的不敢过来。
她语气冷硬的说:“我吓唬你的,部队很好,没有什么不好的照片,你不用担心了。我爱人也不会为难你,你别怕!”说完,她转身走了。
文化干事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不由得心下感叹,好人难当啊!
一不小心成了小夫妻吵架的炮灰。炮灰哇!
蔡华芬是个很有趣的女人。
大上他们几岁,可是娃娃脸,阳光般的气质,却让人们往往忽视掉她的实际年龄。她讲一口地道的沪上普通话,说话很急,像倒豆子一样,侬。阿拉。切饭。你好伐,时不时的穿插其中。
她的眼睛很大很圆,亮晶晶的像一盏含了水的彩灯,看着的人的时候发散出温暖的光。从她的眼神,就可清晰地看出她心底的情意,她很爱她的小丈夫,莫清臣。
多年在国外养成的爽朗个性加之女人的天性,使他们终于有了这样一场难忘的邂逅。
“侬老好看额。”蔡华芬初见军装挺秀的顾萌萌,发出了感叹。
莫清臣握着妻子的白皙软糯的手指,提醒她说:“晓华,要讲普通话。”
蔡华芬咯咯笑,不好意思的向顾萌萌道歉:“实在是勿好意思。啊。错了,实在是我不好意思,没考虑到。”
顾萌萌笑了,真心的。“吾懂得上海话。”
蔡华芬眼前一亮,顿时笑容满面向顾萌萌伸出手去。“侬好伐!”
她笑着和蔡华芬握手,表示非常感谢她的盛情款待。
两人把莫清臣晾在一边,用上海话聊了起来。后来服务生来提醒各位点菜,蔡华芬才捏了捏莫清臣的脸,故作嗔怪的说:“慢吞吞……木笃笃做啥!点菜好伐!”
顾萌萌看着莫清臣被妻子拿的死死的样子忍不住笑。
一顿饭谁也没有提及曾经的那段往事,温馨自然的气氛让宾主尽欢。
临别,蔡华芬拉着顾萌萌的手说:“谢谢侬。”
顾萌萌说:“伐要谢。”
“回北京后,请带侬先生一起来我这儿玩。”
“好伐!”
两人互相拥抱,顾萌萌和莫清臣握手,她真诚的感叹道:“莫清臣,或许你真应该感谢我当年的错过。”
他的视线里满满洋溢的都是幸福。
重重的点点头,他揽着妻子,说:“谢谢你,顾萌萌!肯原谅我当年的执着。”
他们对视而笑,把流年霁月都散播在了夜的秋风里。
火车驶入北京站。
她掂着小小的行李箱随着人流走向出站口,略带疲惫的脸上,有点混入喧嚣都市的惘然。
检票出了站。
身边一位背着孩子的少数民族妇女,手里还掂着两个大包,脖子上的包带可能是质量不够好,走着走着竟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