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永生不死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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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个生命一个故事(1)

真的有灵魂归宿吗,肯定不是寂静之底,因为那里的灵魂都有未了的心愿。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就算睁着眼睛,也别想看见一丝的光亮,就像彻底瞎了一样。但本能告诉无处不在的蓝色灵魂: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本书,知道自己短暂的一生,究竟是如何渡过!事实上,它们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谁,只是凭借灵魂中本能的驱使,带着未了的心愿,在黑暗中孤独地流浪,直到在满是书籍的世界里,发现属于自己的那本传记,才会停止寻找的脚步。

当它们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本书,便开始静静地品读着自己的一生。曾经的一幕幕,在翻页的纸张间缓缓上演,无论是简单或精彩,无论是痛苦或快乐,所有的灵魂无一例外,都会被自己的故事,感动得泪流满面。与此同时,一股由灵魂里的蓝色和书中黑色文字混合而成的“逆流”,在阅读开始之时,便不断“流向”上方的蓝墨海,直到书的最后一句出现:他(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后沉入蓝墨海海底。

最终,灵魂和文字一起融入到无边的蓝墨海,成了汹涌的蓝色海水和无数的精灵。

放眼寂静之底,到处都有正在落下的书籍,无数的灵魂默默地寻找自己的传记,一注注“逆流”,不断地滋养着整个蓝墨海。

一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一个非常英俊的青年,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幸运的是,他很快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本传记。他一边阅读一边流泪,同样被自己的故事感动着,直到看见全书的最后一句: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而后沉入蓝墨海海底……

当那本传记消失后,张书阳找回了丢失的一切记忆和知觉,完全恢复了自己。他环望四周,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只好呆呆地望着眼前陌生的世界。

一切像是安排好的,一切又像是自然发生的。当张书阳手足无措之时,直觉告诉他,黑暗中有人在靠近。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黑暗中即将来临的某人。忽然,黑色的暗际中出现一小片白色的影子,那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就像黑暗中的灯光,照亮着周围。当张书阳看清后,才确定对面走来一个骷髅,对,一点没错,就是一副白森森的人体骨架。它的头上戴着一顶变幻不定的“帽子”,仔细一看,那顶“帽子”原来是一群不断转圈的字精。出于对同类的本能恐惧,张书阳感觉紧张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他开始搜寻可以防身的东西,可除了装有白铃的竹筒,别无它物。

在离张书阳两米的地方,那骷髅停了下来,它的手向前一划,一直在它头顶转圈的字精们,便在它胸前跳舞般摆起造型。张书阳一看,它们摆出的是一行文字,内容说:“主人,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张书阳这才明白,骷髅头顶的字精,是它用来说话的。“我不是你的主人,你认错人了!”张书阳毫不犹豫地拒绝说。

“没有认错,每一个找回自己,并活下来的人,都是我的主人,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骷髅面前的字精,变戏法似的,立刻又成了另一行文字。

“可我不想做你的主人。”张书阳说道,心里非常排斥。他看见骷髅的样子,觉得既怪异又难受,或者说没有血肉的人类,让他感到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

“在比邻之境,很多事情根本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你看见的外表,并不代表一个人的内心和灵魂。”骷髅似乎看出张书阳讨厌自己,彬彬有礼地说道。

张书阳无语,只是想和骷髅保持距离。

“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骷髅身前的字精再次摆出一行文字,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张书阳怀疑地看看骷髅,想到海怪也曾这样说过,可结果,自己却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但他又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你知道怎么离开?”他问。

“我就是为你服务的,跟我来。”骷髅说道,转身而走。具体走向哪里,张书阳一头雾水。

张书阳跟着骷髅,很小心地躲避着身边落下的书籍,穿过一个个蓝色的灵魂。走着走着,他禁不住内心的好奇,随手接住一本,看见一个中年人的头像,封面上写着:何鸿志之书。

“这些书,都属于寂静之底的迷失灵魂。”骷髅身后的字精们面对张书阳,现出一串文字。

“这些都是海怪做的?”张书阳吃惊地问,环视周围无数的灵魂,还有数不清的漂浮书籍。

“对,你能赢得了海怪,真的非常了不起,据我所知,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个。”骷髅说完,字精摆出的文字后面,出现了三个感叹号。

“这些书,它是怎样做到的?”张书阳边走边问。

“海怪是来自于人类遗忘的智慧,”骷髅说道,“它的这种智慧,具体来说,就是认识自我的智慧。”

“所以……”张书阳回忆着自己和海怪的遭遇,“所以,它问我是谁?”

“可惜,这么简单的智慧,很多人类却不知道,或者说,他们早已忘记了真正的自己。”骷髅说道。

“的确,认识自己,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张书阳感慨地说,有时,他也很迷茫,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海怪一旦问你,你的记忆就会成为一个个片段,进入它的身体。然后它身体里的文字便自动组合,用不了多久,你的自传书就弄好了。”骷髅说道。

“原来如此!”张书阳感叹说,“在我们的世界,如果谁有这样的能力。他很容易就能成为最伟大的作家。”

“书里的文字,最终是要回到蓝墨海的,它们到这里来,是要把灵魂带走,”骷髅说道,“因为只有这些蓝色的灵魂,才能让蓝墨海更蓝更美,更加适合所有生灵生存。”

“海怪为来为去,还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张书阳说道。“没错,迷失的灵魂越多,海怪的食物就越丰富。”骷髅说道。

张书阳放开手上的书,随之,那本书便在半空里游荡,安详地等待着迷失的灵魂。

“这里的书有两种,一种是灵魂在寻找的活书,还有一种就是失去灵魂的死书。”骷髅说道,“活书有灵魂最后的愿望。但死书则充满了迷失的怨怒!”

张书阳点点头,他心里忽然萌生出某种无法诉说的怜悯。他觉得这些迷失的灵魂很可怜。因为,他们来到人世,挣扎了一辈子后,结果却不知道自己是谁。

张书阳皱起眉头,心里感到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