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凤身龙胆斗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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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越来越空虚

总而言之,王坷垃他就是一头野兽。

是老熊精脱胎换骨而来的。

妖怪!一定是******妖怪!

也有男人信以为真,并自惭不如,嫉妒得要死,恨不得把自己那家伙也撕开一条缝儿,让它长出一个叉子来。

王富康知道这些都是有文化的人加工编出来的,其实王坷垃只是年轻的时候过分不检点,多跟几个女人玩过那种腥臊烂臭的游戏,其实大多半都是寡妇,也不是正经的良家妇女。

甚至有一次正在高粱地里手抓脚刨地忙活着,就被抓了个现行,交到了村长手里。

村长气不过,自己又不好处置,干脆就给镇上派出所挂电话报了案,硬生生把人给抓走了。

押到派出所里后,不管警察怎么呵斥他,他就是不吭声,更让民警气愤的是,自始至终,他裤子的前门处始终撑得老高,像把雨伞撑在那儿,民警就问他:“王坷垃,你刁日的裤子里掖啥东西了?”

王坷垃还是不说话,一个劲地往后趔趄着身子。

民警就让一个小协警过去看一下,谁知刚搭手一摸,他的裤子就湿了一大片。民警被恶心的直打蹿,跑东边屋里去汇报了所长,所长没好气地说:“这是个病人,弄来干什么?赶快给我放回去,让他们村长安置到种猪场工作吧。”

让这还不算,还有一次,王坷垃在大桥下跟一个老寡妇玩那种游戏又被抓了,那天正赶上村里逢小集,当时村长正跟一个痞子赌气,便二话不说,直接打发两个民兵,在王坷垃的脖子上挂了破鞋,游了一次街。

集市上熙熙攘攘数也数不清的人,人人都想亲眼目睹一回那个身下有奇功的王坷垃,一时间呼天号地,人潮涌动,场面蔚为壮观。

如此三番两次,直接把他们李家搞得无颜见人,羞愧难当,见人都低三分,一气之下,王富康的爷爷一命呜呼了。

这一宗宗“光宗耀祖的事件”自然而然也影响到了王富康的前程,学业被耽误了,当兵被卡了,当村干部的门路也被堵死了,还差一点点打了光棍。

也多亏老天有眼,三十岁那一边的秋天,偏偏就发生了一场火灾,王富康冒着生命危险,钻进火海中,从里面背出了被熏黑了的林翠花她爹,这才得到了默许,赢得了芳心,名正言顺地把村里的一枝花娶到了家。

就在五年前那个春节过后,村里的人们突然发现王坷垃没了踪影,不知道啥时候消失掉了。

经过打探才知道,有半年的时间了,他一直就躺在那间低矮的小茅屋子里,死活硬是没出门半步。

很快便被证实,原来他是在大年夜里遭了黑手,那天深夜里,他吃过年夜饭以后,带着微微的醉意,晕乎乎躺在被窝里,刚刚眯瞪过去,就被一个爬窗而入的蒙面人用钝器击晕了,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手脚利索地抹去了他那个“历经磨练、经久不衰”的丑陋家伙。

从此以后,村子里倒是真的消停了起来,那些饱受绿帽压迫的男人们也都跟着安心了,踏实了。

也有细心的人暗地里观察到,其实这个期间很多女人们也有了相应的变化,她们一改常态,蔫儿吧唧了好大一阵子,松松垮垮愣是打不起个精神来,缺了大烟泡的瘾鬼一样。

虽然按硬道理讲,王坷垃是王富康的叔叔,可平日里他根本就不待见,他打心底里厌烦他,懒得搭理他,甚至羞于提及他,就当世界上压根儿就没有这个人,那些烂事就只当是一个传说而已。

过去就过去了,权当做了一场梦。

再回到眼下。

其实这个时候年味还正浓呢,大年的饺子刚吃过,香喷喷的余味儿还在饱嗝里荡溢着呢,猛然抬头,正月十五的月亮就肥嘟嘟浑圆了。

于是,大碗大碗的元宵端上了桌,滑溜溜吞进了肚子里,就觉得暖心暖肺的踏实。

然后走到院落里,悠然地抻着懒腰,好不舒畅。吸一吸鼻息,这才发现,寒风里已有了若隐若现的暖意。

一连串的饱嗝打过之后,每家每户的男人们早就呆不住了,院子里走走,街上蹿蹿,出出进进乱逛荡一气。

见面之后,貌似寒暄,闲聊几句,却是在有意无意地探听一下彼此的去向,以及下一步的打算。然后,再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下意识地一连抻它几个懒腰,心思却早就随着嘈杂的脚步声蠢蠢欲动了。

是啊,该走了,是该走的时候了,该到该去的地方捞钱去了!

就在这一段日子里,各色男人们貌似清闲,实则心底焦躁得很,根本就没法清净。他们早就为出门挣钱的事儿着手做打算了,这才是眼下最大的心事。要想找一份称心轻松的活计,挣到该挣的大钱,那就必需要思前想后,揣摩周全,确保万无一失。

如果选错了帮,跟错了人,那可就惨了,一年的希望极有可能就要泡汤,不但挣不到钱,还会白白搭进去吃喝拉撒的成本,这还不叫人心痛死了。当然,还白白舍弃了一个暖暄的被窝儿,还有那个只属于自己的,随意使唤的女人的白白嫩嫩的身子。

在想着出路的同时,还有一件十足重要的事马虎不得,那就是得抓紧时机打理女人的身子,要见缝插针、趁热打铁,不遗余力地搂紧了,使出浑身解数,来他个精耕细作,一次性地把误了季节的土地全耕软耕透了,也好让她们舒坦好大一阵子。

免得闲置久了,会无端节外生枝、杂草丛生,或者荒芜得惨不忍睹。

如若不然,万一她半道里耐不住寂寞,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个一星半点儿的枝枝杈杈来,再伸到了墙头外面去,可就得不偿失了,那可成了赚多少钱都没法弥补的大错了。

如此一来就亏大了,一年的辛劳太不值了,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千、百分之一万的不值了啊!

有了这样的思想,男人们就卯着劲地给女人“装窑”(方言戏谑说法,就是说男女爱爱之事,就像烧窑工钻进乌黑深邃的窑洞里装原料一般,很形象。)没日没夜,只要女人闲下来,屋里又没有旁人,随手扯过来就是一阵深耕细作,不留一丝空隙。

这样以来就带来了不大不小的负面影响,那些好不容易才用大盆的肉、大碗的鱼滋养过来的男人们,几乎都被搞得没了人形,哪儿还有个响当当顶天立地的样子?一个个被折磨得憔悴不堪、发乱、目呆,一出门就轻飘飘要似乎要飞起来的模样。

脸盘子也没了正色,黑黢黢的,大烟鬼一般,见面勉强一笑,倒有些心虚气短,却也彼此心知肚明,间或也相互调侃一句:兄弟哟,可悠着点啊,出去还有力气干活儿吗?

日子就在这既恋恋不舍,又跃跃欲试的姿态中度过,一晃便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了,便各自收拾一下行装,一帮一帮、一伙一伙,大包裹小包袱的,在女人们怪怪的,半是留恋、半是嗔责的湿润目光中开拔了,开始三三两两地往或远或近的城里奔去。

这样的日子里,女人林翠花偷偷瞅着,瞄着,心里就开始燥热着发虚,总觉着吧,这男人们一个个走了,这个半大不小的村子就像被活生生被抽了筋,被吸干了血,有些软塌塌的模样了。

一天一天,男人们走得越来越多,林翠花的心情也跟着越来越虚空,越来越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