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声轻响,谢晓荻的“梦情剑”不偏不倚,刚好斜插到了卫玉燕脚前面的土中,卫玉燕却毫发无损。
众人见卫玉燕没有受伤,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再看场中卫玉龙和谢晓荻二人,居然都已经收招,谢晓荻的腰间衣服破了一道大口子,二人对望片刻,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由于适才众人的目光皆被谢晓荻的“梦情剑”所吸引,大多数不知道场中发生了什么。
“二哥,你可看清方才场中胜负如何?”四寨主仇疾风关心卫玉龙的胜败,急忙问身旁的鲁非中。二寨主鲁非中一心观斗,眼光并未离开卫玉龙和谢晓荻二人,对刚才的一幕到看了个清楚,便低声说道:“应该是”话没说完,却摇了摇头。
“怎么了,大哥输了?”仇疾风急道。
鲁非中看得清楚,刚才卫玉龙见“梦情剑”飞向卫玉燕,不由得脸色大变,剑招立时便是一顿,谢晓荻左手剑鞘疾出,已经点到了卫玉龙胸前的“天池”穴。这“天池”穴是人手厥阴心包经的起始穴道,为人身要穴之一,一旦被人点中,轻者呕血,重者立毙。谢晓荻一招得手,却并未将穴道点实,而是顺手一带,又将剑鞘收了回去。
卫玉龙心慌意乱之下,突然发现谢晓荻的剑鞘已点到胸前要穴,再想躲避已是不及,不料谢晓荻却将剑鞘收了回去,便急忙硬生生把“赤帝剑”收住。他百忙中猛然收力,也是把胳膊震得一阵酸麻,还是把谢晓荻衣服割了一道口子。待卫玉龙定神一看,却发现卫玉燕安然无事,一时间思绪烦乱,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晓荻一招占先,并未趁机下杀手,而是将剑鞘撤回,自己心中暗想:“我这场比斗讨得便宜纯属用计,手段并不正大光明,而且一旦卫玉龙有个好歹,恐怕我也难以安然离开这伏牛山,只是此时胜负之说该如何定论?如果强说是我胜了,卫玉龙面子上恐怕下不来,但如果认输,不但得不到无量门的消息,还要被他问长问短,这可如何是好?”
卫玉龙脑中也迅速转过了好几个念头:“这年轻人行事果真变化莫测,虽说这场比试他使诈分我心神,但毕竟是我中计落败,再者说他已经连续打了多场,功夫实不在我之下,又多次为我和小燕留了面子,按理说认输也无妨。只是当着众家弟兄,这面子上实在下不来,再说如果认输,无量门的消息也就打听不到了。”
谢晓荻、卫玉龙二人各怀心事,站在场中一时间并未说话,场外的众人议论纷纷,相互打听是怎么回事。仇疾风急着问鲁非中,鲁非中虽然看得清楚,但不知事态会如何发展,也就缄口不语。
场中最生气莫过于卫玉燕,她正在替谢晓荻担心,却见谢晓荻的“梦情剑”忽然脱手飞出,直奔自己而来,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这宝剑已经插入自己脚前面的土中。卫玉燕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觉得肩上一股大力袭来,一下子被人推了出去,踉踉跄跄倒退了四五步,“砰”的一声撞到了别人的身上。
卫玉燕后背被撞得生疼,顾不上看自己撞的人怎样,抬起头来寻找是谁在推自己,发现推她的人居然是燕云鹏。被她所撞的人见是总寨主的妹妹,哪里还敢出声。
“你作死啊?推我作甚么?”卫玉燕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燕云鹏也没料到这剑居然会提前插入地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怕你被这剑被这剑”燕云鹏不愿说“刺中”或“刺死”这种不吉利的话,想不到该如何措辞,话也说不下去了。
卫玉燕这才明白燕云鹏的本意,但自己已冲他发了火,再收回来面子上过不去,加之后背此时还在隐隐作痛,便继续说道:“剑都没到土里了你才出手,人家要是真有危险,等你帮忙早就晚了。算了,看在你也是好意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说着不再搭理燕云鹏,转脸又去看场中的二人。
燕云鹏如蒙大赦,连忙退开两步,也向场中望去。
“谢兄弟”卫玉龙心想面子事小,江湖道义为重,便要开口认输。
“多谢卫总寨主手下留情,晓荻甘拜下风!”谢晓荻说着一抱拳,向卫玉龙施了一礼。谢晓荻此时心中已经打定算盘,有道是花花轿子人抬人,自己既然给了卫玉龙面子,想来卫玉龙也不会为难自己,关于无量门的消息,应该也能打听得到。
众人见谢晓荻宝剑脱手,衣服被卫玉龙的“赤帝剑”割了一道口子,此时又见他开口认输,便认定是卫玉龙胜了,场上顿时喝彩声、鼓掌声、口哨声大作。只有少数几个寨主看得清楚,知道谢晓荻给卫玉龙留了面子,他们皆是山寨中人,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暗中点头。燕云鹏眼光虽高,但方才只关心卫玉燕的安危,并未看到比试结果,这时也以为是谢晓荻输了,在一旁唉声叹气。卫玉燕见大哥获胜,谢晓荻也无伤损,更是兴高采烈,连连拍手叫好。
“谢兄弟,你”卫玉龙想不到谢晓荻居然会认输,但场外众人已经开始喝彩,自己此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哥,个人胜负荣辱事小,山寨的前途命运事大。”李华堂在一旁也看清了比试的情况,见卫玉龙还在犹豫,便上前低声提醒。
卫玉龙经李华堂这一提醒,暗中咬了咬牙,也向谢晓荻抱了抱拳,说道:“谢兄弟,承让了!”心中暗想:“这年轻人如此给我面子,出手留有余地,又想要打听无量门的消息,应该不是无量门的卧底。他既然想打听消息,我告诉他便是,说不定还能得一对抗无量门的强援。”
“谢兄弟,此间不是讲话之所,请到寨中聚义堂一叙。”卫玉龙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好。”谢晓荻说着便向寨里走,不料从腰间割破的衣服处掉出一物,“当啷”一下摔在地上。
众人一看,原来是一块“苍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