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仇疾风这么一喊,连忙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山崖上一个小黑点正在向下移动。过了不多时,这黑点逐渐变大,却显得甚为臃肿,只是隔得尚远,急忙间看不清楚。
“咦,怎么是两个人?”韩如冰眼尖,已经发现山上下来的是两个人。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也纷纷察觉,那一团臃肿的身形正是一人把另一人用布条系在背上,在崖壁上缓缓下降。再仔细一看,向下攀爬之人正是谢晓荻,他背上的人却看不太清楚。
李华堂认出谢晓荻身后之人的衣着打扮,几步走到卫玉龙近前,低声说道:“卫大哥,我看谢晓荻背上的人,好像是是栾彩河。”
卫玉龙听了心中一动,再仔细一看,不是栾彩河又是谁?他正在疑虑不定之时,谢晓荻已经背着栾彩河下了山崖。
“快去帮忙。”卫玉龙见栾彩河身上衣衫破碎,手脚都有被岩石擦伤的痕迹,伏在谢晓荻背上呼呼喘气,急忙招呼左右前去帮忙。几名手下见状连忙过去,从谢晓荻背上把栾彩河接了过去,扶到一边救治。
“谢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李华堂心中已猜到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是要向谢晓荻问上一问。
谢晓荻此番累得不轻,衣服也破得像个叫花子一般,正在慢慢调息,听到李华堂这一问,顿时便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冲着李华堂说道:“你们说好公平竞争,怎么从山上往下扔人砸我?”
“扔人砸你?”李华堂一听不像话,听说过有扔石头的,哪有扔人的?
“这人不是你们扔下来的吗?伏牛寨不是不滥杀无辜吗?”谢晓荻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
“胡说,这是我们总寨的四当家栾彩河。”李华堂心想肯定是栾彩河失足坠崖,被谢晓荻所救。
“哦,这样说来往下扔的是土匪,倒不算滥杀无辜。但你们也太狠了,为了取胜,居然把自己弟兄都往下扔。”谢晓荻一副感叹的表情。
“谢兄弟,你别误会,他真不是我们扔下来的,想来是失足坠崖。你仗义援手,我们都感激不尽。”李华堂知道谢晓荻只是讨几句嘴上便宜,也不以为忤。他和栾彩河交情莫逆,便真心道谢。
原来,栾彩河一早便顺着山路到这座山峰上寻找药材,虽说一路上零零散散摘了一些药材,但总体上所获不多,心中并不十分满意。当他来到崖顶之时,见到崖顶上插着一面红旗,心中不禁暗暗奇怪,正在思量间,突然发现崖边一片两尺来高的红花长势喜人,不由得喜出望外,也顾不上管红旗是怎么回事,直奔那片红花而去。
这红花本是治疗跌打损伤的必备药物,其中的怀红花、散红花等皆产于河南,通常在八九月间开花,此时已是暮秋时节,照理说花期已过,不想此处却还有花盛开。
栾彩河见到这片红花的花片甚长、皆呈鲜红之色,用手摸上去质地柔软,正是红花中的上品。心中暗想:“虽说红花是耐寒之物,但毕竟此时天气已冷,又是在高山之上,此花居然还在开放,品种甚是奇特,待我采摘回去,看看药力如何。”
想到这里,栾彩河便开始采摘红花,不多时已将红花采摘完毕。他本待转身下山,却又发现崖壁处还有一片红花,与刚才采摘的基本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这片红花有花有果,部分果实已经成熟。栾彩河见了更是高兴,心想务必要将成熟的果实摘回去,只要能播种成活,将来自然事半功倍。
栾彩河主意已定,便蹲下身子,探手去摘那红花的果实。但这几株红花长在崖壁上,果实更是悬在崖外,栾彩河尽力去够,仍差了尺许。其实,要想摘到这红花的果实,只需抓住红花的根茎,将红花拔出来便是。但这栾彩河医术虽精,却爱钻牛角尖,一心只想着眼前的果实,便左手抓住刚才采摘过的几株红花,将大半个身子探手出崖边,右手再次去摘那红花的果实。
眼看右手就要够到果实,栾彩河便继续探了探身子,用力往前一抓。那红花的根部入土原本就较浅,而被栾彩河抓住的几株红花生在悬崖顶上,更是扎根在浅浅的一层土中。栾彩河这一用力不要紧,左手的几株红花登时被他连根拔出。
栾彩河身子往下一沉,便要向悬崖下坠去。以栾彩河的武功,此时抽身本来得及,但他不忍放弃眼瞅着到手的红花果,并未急着调转身形,而是借势一把将红花果抓在了手中。
待栾彩河将红花果抓到手中后,整个身子已经落在悬崖之外。他遇乱不慌,瞅准崖壁上横生的一株小树,右足一点,想要借力跃上崖去。不料栾彩河的脚刚落到小树之上,就听得“咔嚓”一声。原来这小树早已枯死干透,哪经得住栾彩河这一踩,立时折断。
栾彩河一脚踩空,身子立即顺着崖壁坠落下去,心想:“吾命休矣!”
也就在栾彩河坠崖的同时,谢晓荻正在一心向上攀援,眼看就要来到崖顶,忽听头顶风声响动。待谢晓荻抬头一看,山崖上居然掉下一个人来。
谢晓荻在谢梦得和普意的熏陶下,早就是一副侠义心肠。此时见有人突然坠崖,也顾不上比试的事,见此人下落的方位离自己不远,急忙平移两步,探出右手去抓这人的胳膊。
栾彩河从崖顶掉落,到了谢晓荻所处的位置之时,已经落下二十余丈,下坠之势何等猛烈。谢晓荻虽然一把抓到了栾彩河的胳膊,但被他下坠之势带的身子猛然向下一沉,左手抓住的一块岩石居然硬生生从岩壁上被拔出。
谢晓荻左手无处借力,两脚站立不稳,身子也被栾彩河给带了下去,两人开始一起下坠。
谢晓荻临危不乱,右手紧紧拉住栾彩河,猛地扭转身形,由面向崖壁改为背对崖壁,左手一招“推窗望月”,一记劈空掌凌空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