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梦中剑
9597600000003

第3章 黄雀在后(1)

无耳道人本号绝尘子,原是峨眉名宿,当年七七四十九路“回风剑”的造诣在同门中无出其右者,但时任峨眉派掌门的逍遥子觉得其性情急躁,往往睚眦必报,不宜为一派掌门,后将掌门之位传于出尘子。无耳道人争掌门之位不得,一怒之下离开峨眉,后又三度上峨眉找出尘子斗剑。第一次二人不分胜负,无耳道人悻悻而去。第二次无耳道人功力大进,出尘子不敌,但正值逍遥子修炼出关,将无耳道人逐走。第三次适逢逍遥子逝世,无耳道人自问峨嵋派已无人能敌,上山后先后重伤峨眉派出尘子、无尘子两大高手,见众人仍不服己,便欲血洗峨眉,不料正撞见上峨眉吊唁逍遥子的大梦剑客谢梦得。谢梦得好言相劝,绝尘子根本听不进去,二人说僵动手,结果绝尘子被谢梦得以大梦剑法削掉双耳。谢梦得因绝尘子并未致人死命,也就未取其性命,只其立下重誓,此生不得再上峨眉山一步。

经此一役,绝尘子一气之下隐居天山,但仍涉足江湖之事,由于他生性狠辣,与人过招毫不留情,江湖上称其为无耳道人,并传言说“无耳一动,要人性命”。

沈鸿飞当年随白眉叟拜会峨眉掌门逍遥子时,曾与绝尘子有一面之缘,但二人并未切磋较艺。绝尘子隐居天山后,二人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在客栈遇见,沈鸿飞本来尚有所怀疑,但当他得知自己保的暗镖可能是大梦剑谱时,便洞悉无耳道人的来意。心下暗想,你不服谢梦得就练好武功找其报仇,来抢别人的剑谱算什么好汉。是以手上微微用力,将一支金镖弹向无耳道人。

不料想金镖飞去,“噗”的一声正中道人的后脑,众人见状皆吃了一惊,沈鸿飞更是吃惊不小,心下暗下莫非我看走了眼。保镖之人不同于一般的江湖武人,杀人斗殴虽也是常事,但杀的多是强盗歹人,如误杀良民官府势必要追究,只恐对镖局生意大有影响。

眼见金镖钉入道人的后脑有一寸多深,显然已经无力回天,沈鸿飞心下着急,飞身跃到道人身旁一把将其拉起。待他仔细观瞧,虽说相隔多年,但看容貌正是无耳道人。

无耳道人死了!曾经峨眉派的第一高手竟趴着死在了一间小客栈的饭桌上!沈鸿飞立即发现,无耳道人的尸体早已冰凉僵硬,显然不是被自己弹出的金镖打死的,他正想查看无耳道人的死因,忽然却全身僵住。

何冲和叶春常见沈鸿飞突然定住不动,以为他遭了暗算,何冲正想上前相助,突然也站定不动。叶春常的单刀本已入鞘,此时正想再度抽出,但抽到一半便停下。因为,他们三人明显感觉到了:杀气。

想要杀人的人本就有杀气,原本算不得什么,但这股杀气起初无声无息,忽然间如铺天盖地般袭来,犹如一阵寒风冷彻筋骨,仿佛能将人冰冻一般,正是摇着折扇的蓝衫书生所发。

沈鸿飞暗叫不好,心想这次看走了眼,自己太过于在意无耳道人,没想到蓝衫书生才是正主。但他此时手提无耳道人,又将背面卖给了对方,情形大是不利,而何、叶二人也被对方杀气镇住,不敢贸然出手。

沈鸿飞怕对方突然出招,当即并不回身,缓缓放下无耳道人,口中说道:“恕在下眼拙,不知有高人在此,望多多见谅。”

蓝衫书生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沈大镖头客气了,我又算什么高人了,咱们有话说话,不用拽文。”

沈鸿飞心下暗自盘算,但实在想不出书生是什么来头,便道:“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不知是否认得这位道人?他因何而死,还望见教?”他一方面询问书生的姓名,另一方面更想知道无耳道人之死和此人有无关系。能杀死无耳道人的,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沈大镖头这是明知故问了,这不是无耳老道吗?死因嘛,大家都看见了,沈大镖头一镖将其打死,果真是好功夫。”蓝衫书生出语轻佻,实在不是高手风范,但只是客栈中的杀气却越来越重。

沈鸿飞知道无耳道人之死和此人必有关系,当即冷哼一声:“大丈夫敢作敢当,少侠说话遮遮掩掩,莫不是怕人寻仇?”遣将不如激将,他有意对书生激上一激,以便寻找机会。

“姓沈的,你激我也是无用,实话告诉你,无耳老道听说你保的镖是大梦剑谱,便想来看个究竟,小爷我嫌他碍眼,就送他归位了。”蓝衫书生虽知沈鸿飞故意激他,但还是说出了真相。

“少侠的名号还望见教?”沈鸿飞听对方言语越来越是不逊,杀气也是越来越盛,心下暗暗叫苦,但己方已处劣势,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以待情况变化。

“告诉你也无妨,我叫欧阳天石。”蓝衫书生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欧阳天石,欧阳天石”沈鸿飞私下寻思,忽然想起一事:“阁下跟如意堡欧阳堡主怎么称呼?”

蓝衫书生眉毛微微一跳,依旧浑不在意:“那是家父,哦,现在差不多应该说是先父了吧。”

一听此言,沈鸿飞当即想起数年前的一件往事:如意堡堡主欧阳断与幽冥三剑交情匪浅,早在十多年前,便将自己的儿子送至幽冥三剑处学艺。不知是孩子资质不够还是学而不得其法,幽冥三剑中的灭魂剑客教了孩子三年,结果没有多少长进。碍于和欧阳断的交情,灭魂剑客又让其改投在绝魂剑客门下。又过了三年,绝魂剑客也束手无策,追魂剑客便主动请缨,又教了孩子三年。三名剑客万没有想到,此子甚工心计,明里装作学艺不成,实际将灭魂剑法、绝魂剑法和追魂剑法已经全部学成,并化繁为简,自创六式“灭绝追魂剑”,并在两年前幽冥三剑饮酒相会之时突然发难,想杀死三剑以绝后患。幽冥三剑酒后疏防,本已不敌,幸得一高人出手将此子惊走才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