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荻见莫得言点头,便问道:“敢问莫长老可知道江湖中有个无量门?”
听到此话,莫得言脸上为之一变,神态凝重的点了点头。
谢晓荻一见大喜,但刚高兴没多久又泄了气。心想:“他知道也没法说,我又不知道无量门的情况,问也不好问。”突然之间,谢晓荻想起商纣和莫得言的恩怨,便继续问道:“敢问莫长老,那商纣可是无量门的护法之一?”
莫得言听了此话,胸口如遭重击,全身顿时一震,用嘶哑的声音慢慢说道:“你怎知”
谢晓荻万料不到莫得言居然能开口说话,虽说声音嘶哑难听,但心想你能说话就好办了。
当即把葫芦岛四圣劫镖、与欧阳天石交手等事简略讲了一遍。
莫得言沉思半晌,觉得这个年轻人甚是坦诚,自己既然已经开口,也就不必在意什么了,于是说道:“走江湖,少说话”
谢晓荻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忽然记起谢梦得告诫他的“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之语,已然明白莫得言的意思,于是说道:“多谢前辈提醒,在下知道前辈和商纣有过节,必不是无量门中的人,所以据实相告。”他见莫得言好意提醒,称呼也就客气了许多。
莫得言摇摇头道:“你怎知他是,我不是?”
谢晓荻顿时愣了一愣,心想:“此话有理,商纣是无量门的护法一事连周开山也不确定,我怎么能确定?”转念一想,莫得言如此一说,更是对自己的提醒。于是说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谨记。”
莫得言见这年轻人甚是聪明,心中也自欢喜,想了想又说道:“商纣是护法,别人我不知,丐、丐帮”说到此,莫得言闭上了双眼,满脸痛苦之色,但还是把话说了下去:“丐帮有卧底”
谢晓荻这一惊也非同小可,莫得言身在丐帮数十年,对丐帮的感情至深不言而喻,他既然如此说,必是有凭有据。谢晓荻心中暗想:“看来周开山说的不错,无量门的体系真是非常庞大,连丐帮中都有他们的卧底。看莫得言的表情,恐怕还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莫前辈可知谁是卧底?”谢晓荻问道莫得言道:“我是猜,没把握,但,肯定有。”
谢晓荻知道莫得言在不能确定之前是不会把人名说出来的,也就不再多问这个问题。
“无量门的情况,还望莫前辈多多相告,在下既然已经惹上了它,就要和它斗一斗,求莫前辈不要见怪。”谢晓荻起来冲莫得言躬身施礼,诚心求教。
几个狱卒见到谢晓荻冲莫得言施礼,愈发确定这一老一小都得了癔症,当下毫不理会,继续吆吆喝喝地赌钱。
莫得言心想:“你这年轻人真不知天高地厚,莫非有长辈在背后撑腰?”谢晓荻刚入狱之时,莫得言正到了内息剧烈冲入的紧要关头,并未听清谢晓荻和楮牢头的谈话,只隐隐听到“展总捕头”几个字。他知道京兆府的总捕头是崆峒派的展鸿途,心想莫非他是崆峒派展鸿途的弟子。
莫得言转念又一想:“这小伙子年纪虽轻,但内力修为已是不弱,恐怕不会在展鸿途之下,莫非白眉叟又收了关门弟子?但为何他刚才助我疏通内息时,用的却似少林派的内功?”
想到这里,莫得言并未回答谢晓荻的问题,反问道:“你叫什么,什么门派?”他此时说了一会话,语言渐渐通畅,但仍是言简意赅。
“在下谢晓荻,家师谢梦得,也跟普意大师学过武功。”谢晓荻见莫得言发问,便恭恭敬敬地回答。
莫得言心想难怪,原来有谢梦得和普意撑腰,当即叹了一口气道:“无量门难斗,少招惹。”
谢晓荻面色不变,心里其实甚烦,心想:“怎么这一个个老头子都这么个腔调?”他初出江湖,自是有一股锐气。
谢梦得见谢晓荻并不搭话,知道自己的话他并未听进去,心想这是年轻人的通病,也不见怪,继续说道:“你想知道,我便说,但所知不多。”
谢晓荻闻言大喜,点了点头。
普意紧紧跟在无量门一行人的后面,走了不多时,只见前面的众人停了下来,似乎在商量什么,便闪身躲在一旁。
眼见得无量门中几人商议了片刻,周开山与贺春来径直向京兆府方向行去,方道强沿原路返回富贵山庄,商纣和无量门主走的却是另外一个方向。
普意不曾料到他们会兵分三路,一时拿不定主意。略略想了想,还是担心谢晓荻遇到不测,便紧跟周开山和贺春来而去。
也就在此时,富贵山庄的后院厢房内,一个与无量门主相同打扮的人,正静静站在欧阳天石的尸身前面,尸身上已盖了一块白布。边上,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和尚垂首侍立。
过了片刻,胖大的和尚向那人问道:“门主,要不要看一看?”
被称作“门主”之人并不搭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了厢房,胖大的和尚紧紧跟在后面,继续问道:“是否葬了?”
这个“门主”点点头,又挥了挥手,好像在说:“你看着办就行。”
胖大和尚当即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而这个“门主”的身影也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狱中,莫得言向谢晓荻把前情述说了一遍。
原来,江湖上丐帮本分为南北两派,两派以长江为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莫得言正是北派丐帮的三大护法长老之一,主要职掌帮规帮纪。
早在四五年前,莫得言就发现丐帮中有人在向外出卖情报,不仅导致多个堂口的丐头被害,而且帮中还有许多来历不明的人混了进来。
莫得言本以为是南派丐帮故意生事,便顺线查缉,不料却查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