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抱拳拱手之礼源于****之时,通常是男性“左抱右”,女性“右抱左”,源自“天道左旋为阳,地道右旋为阴”而来,故而男性阳在外、左手抱右手,女性阴在外、右手抱左手,称之为“吉拜”。如果弄反了,则是“凶拜”,往往只有吊丧时才用。高可攀不懂得这些礼节,只是有样学样,结果给谢晓荻来了个“吊丧拜”。
谢晓荻自然懂得这些礼节,一见高可攀右掌抱左拳冲自己施礼,心中暗叫晦气。但谢晓荻看到高可攀慌慌张张的样子,知道他必是无意为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装作没看见。
高可攀施完礼,连忙说道:“俺就是高可攀,你们要找俺爷爷,那可是来得不巧。爷爷后晌要给南村老赵家修犁头,你们明天再来吧。要不,先把东西放下也行”高可攀边说边打量谢晓荻等人,越看他们越不像是来修理农具的,说着说着便住了口。
听高可攀这么一说,谢晓荻莞尔一笑,对高可攀解释道:“这位小哥,我们是来找你爷爷有事的,不是来找他修东西的。”
高可攀点点头,刚想让谢晓荻等人进院,忽然看到了燕云鹏和卫玉燕佩带的刀剑,接着连连摇手道:“你们是武林中人吧?我爷爷说过,不见武林中人,更不给他们打造兵器,你们快走吧。”
谢晓荻早就在镇上听说过此事,此时见高可攀这么一说,心想果然如此,好在他也早有准备,便接着解释道:“我们是受一个朋友之托,来见高老丈的,还带着他的一封书信。”
高可攀听完谢晓荻的话,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你稍等,我问问我爷爷去。”他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道:“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啊?”
“我那朋友叫做卫玉龙。”谢晓荻报出了卫玉龙的名号,心中多少有些担忧。他心中暗想:“卫总寨主说过,他自己是高铁匠看不上眼的那一类,此话不知是真是假。但既然他曾帮过这老头的忙,老头又肯把‘赤帝剑’送给他,应该多少能给个面子。”想到这里,谢晓荻便伸手到怀里去摸卫玉龙给他的书信。
高可攀本要去找爷爷高四海,忽听得谢晓荻说是卫玉龙的朋友,又连忙跑了回来,口里急急问道:“你们是卫大哥的朋友?卫大哥现在好吗?你们可带着他的书信或口信?”
谢晓荻见高可攀一脸热切的神色,心中一块大石方才落了地,他不知道卫玉龙和高可攀是什么关系,但见高可攀如此兴奋,又称卫玉龙为“卫大哥”,心想肯定不是外人,便将卫玉龙的那封书信掏了出来。
“这是你卫大哥捎来的书信,说是给你爷爷的。”谢晓荻说着把卫玉龙的信递给了高可攀。
高可攀听说这是卫玉龙给他爷爷的书信,就没敢擅自打开,只看了看信的封皮,见上面有一个火焰的图形,便点了点头道:“果真是卫大哥的信,你们快进来吧,我这就去拿给我爷爷看。”高可攀一面说话,一面招呼谢晓荻、燕云鹏、卫玉燕和杨天心四人进了院子,顺手又把门关上了。
“你们先在这里稍等,我先把信给爷爷看看。”高可攀说着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我爷爷脾气不大好,你们千万莫着急,更不要跟他动粗。”
“放心吧,我一向尊老敬老,你这话跟他说便是。”谢晓荻说着拿手一指燕云鹏,“他一生好吃没钱酒,专打老年人。”
燕云鹏一听就恼了:“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打过老年人了?”
“嘘”高可攀见燕云鹏大声说话,吓得脸都白了,“你们小声些,我不是怕你们打我爷爷,我是怕你们被我爷爷打。”
谢晓荻和燕云鹏一听都不禁笑了起来,他们都已经看到,院子里一张竹椅上躺着个枯瘦的老者,一把山羊胡子朝天翘着,这老者不仅脸色发黄气色不好,就连双目也是黯淡无神,实在不像个练家子。“好了好了,我们不吵就是,你快些去吧。”谢晓荻怕高可攀难堪,便敷衍着说道。
卫玉燕在一旁看不过去,几步走了过来,对谢晓荻和燕云鹏说道:“你们老实点行不行?别欺负人家小兄弟了。”她见高可攀称自己哥哥为“卫大哥”,顿时多了几分近亲之意。
“这位姐姐是?”高可攀见卫玉燕替自己说话,便开口问道。
“我叫卫玉燕,是卫玉龙的妹妹,你快去找你爷爷吧,有话一会再说。”卫玉燕对高可攀说道。
高可攀一听眼前这位姑娘便是卫玉龙的妹妹,更是兴高采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亲近,想了想,便又抱了抱拳,这次倒是左手抱右手,口中说道:“卫姐姐好!我这就去跟爷爷说。”说着话,一路小跑奔向高四海。
“告诉你们,这么老实的孩子,不许你们欺负他!”卫玉燕见高可攀叫自己姐姐,心里更是得意,便有意回护。
“我哪里欺负他了。”谢晓荻随口应道,眼光却落在了高可攀的身上。只见高可攀蹦蹦跳跳地走到了高四海所躺的竹椅旁,看到高四海仍在闭目养神,便不敢上前打扰。
谢晓荻心中着急,但也不好贸然走过去,只得和其他几人在一旁等着。过了一会,他见高可攀仍然恭恭敬敬地站在高四海身旁,实在有点稳不住心神,便冲着高可攀打手势,让他叫醒高四海。
高可攀看到了谢晓荻的手势,也明白了谢晓荻的意思,但仍然摇了摇头,抬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谢晓荻心中烦躁,暗想一个糟老头子哪来这么多臭规矩,但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好太过着急,只得继续等待。
过了好一阵子,高四海才慢慢睁开了眼睛。高可攀见爷爷睁开了眼,便上前低声说了几句。谢晓荻等人离得较远,高可攀声音又低,几人都没听清他说的是啥,但料想应该是向高四海说明情况。高可攀把话说完,便双手将信呈给高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