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红被她妈整整看了一个暑假,我真佩服她妈的执着更怀疑她妈是否在渣滓洞、白公馆之类的地方干过。
临返校的头一天,我站在她家的楼下向上眺望,与前十几次一样大白天的挡着厚厚的窗帘,之前金玲去找过几次都被她妈拦住,后来干脆门都不给开,这老娘们儿真邪性,连女的都不让见。
哥们儿可是地道的“八路”不是“国民党匪徒”更不是鬼子,用不着防贼似的,我咬牙跺脚转身回家。
返校后一直等待乐红的来信,盼着哪天她能从天而降。我掐指推算她应该开学了,就按照她们学校的地址给她去了信,结果连写了十几封信就跟那些不见踪影的投稿信一般石沉大海,林小天也多次给金玲写信让她去找乐红,还是没什么回音,最后这小子亲自出马不辱“教唆犯”使命杀到乐红学校,估计是怕我受刺激所以孤身前往。
“见到人没?怎么说的?”我已经顾不得玩什么大尾鸟装逼犯那套了,一见林小天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开问。
“算了,穆童,答应铁哥们儿一件事,不要再想她了,象你这样百步穿杨的神枪手,年轻的军官,未来的将军,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花香自有彩蝶来,你的‘神枪’早晚会大有用武之地,三条腿的......”
“小天,哥们儿没事,我挺得住,天涯何处无芳草,女友断交算个鸟?......”我知道他马上要说蛤蟆了,赶紧把他的话打断,我可不想把乐红跟蛤蟆搁一起,可一激动居然弄出了“鸟”还不如蛤蟆呢。
当着林小天的面我尽量表现的异常坚强,甚至还来了一通嘻笑怒骂,尽显白话之能,连续的说着笑话段子,让他感觉哥们儿没问题,这点事算什么。
回到宿舍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林小天并没有告诉我乐红到底说了什么,甚至他都没说见没见到过乐红,可我知道我的初恋结束了。
我不停的回忆着与乐红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她做的饭菜跟她少女胴体散发出来那种自然的味道一样纯香......想来想去,我觉得不能总是往“香”上面捉摸,我现在做的应该是尽快忘记这个人,忘记这个人的种种好处,忘记这个人的“香”。于是我又往最恶心的地方想,哼,她一定跟哪个“大鼻涕孩”在一起,一定跟哪个满脸流脓的“赖蛤蟊在一起。妈的,怎么又跟蛤蟆干上了?居然还是“赖蛤蟊。我把能想出来的恶心词都想个遍,可无济于事,乐红那清纯自然的美丽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
有人说“世界真奇妙”,而我说“时间真奇妙”。我象个成熟人似的实际更象个****似的用时间治愈着心中所谓的创痛。我甚至在日历上一天一天划道中度日如年,那些日子过得真慢,可几十年后再想起那些划道的日子简直跟飞过来一样,我的青春就这么被无情的划去了,那划道的举动不是太愚蠢吗?
组织问题也没有一点着落,我知道在校期间是没戏了。队里已经发展了几十人可还是没谁找哥们儿谈话。那次队长、教导员果断指使区队长把我和林小天派出去干私活,帮我们躲过女骗子辨认,让我们逃过一劫已经好大面子,不处分咱们已经不错了,还想解决组织问题那可真是赖蛤蟆想吃天蛾肉。
妈的,又跟蛤蟆干上了。
我整日沉默不语很长时间没了声音,夕日的“白话蛋”居然变成了有语言障碍的人。见谁都是低头无语,默默无言,缺乏自信不敢说话“夜半节目主持人”宣布正式退役。林小天也受我的影响不怎么白话,就象一对相声老搭挡,没了逗哏,他那个捧哏还捧个屁呀。结果便是全区队失去了笑语和欢声,一个人失声让几十人集体失声,一个人失恋让几十人陪着失恋,哥们儿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可见一般。
人在年轻的时候尤其是遇到困难的时候的确需要有人来帮一下,这个人或者这些人能否出现,什么时机出现,那就是个人的造化了。
我的成长过程中遇到过很多帮助过我的人,林小天是一个,区队长也是其中之一。
可能是想解决我心里的障碍吧,区队长找我谈心的地方竟然选择在五百米障碍场,那个曾让我伤心落泪的地方。三个月基础训练考核的时候,我的五百米障碍成绩四分钟多点,仅仅及格,可已经非常满足了。那项目太累还有一定的危险,每次训练都跟跑万米似的由队里组织,说白了就是逼着练。
区队长还是神叨叨的没有说话,他做了半天准备活动,然后自己跑了一遍障碍全程。没想到比我大近十岁的区队长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他一边擦汗一边领着着我坐在矮墙上眼睛看着那些障碍物,瞳孔放射出异样的光芒,好象对那些东西有种特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