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能帮老夫说服散王吗?”不过半日,族长就再次来到了苏岑的房门前。
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极浓的倦怠感。
“是,只要族长肯说出散王的下落,我们会竭尽全力帮忙的。”苏岑脸上看不出情绪,视线不经意落在站在门外走廊边的墨修渊,指尖蜷缩了下,又不动声色地松开。
很快转移了视线,仿佛没看到墨修渊一般。
族长神色闪烁不定,心脏剧烈的起伏着,咬着牙,应了下来,“好,老夫答应你们,只是这件事,老夫需要时间说服各位族长,你们给老夫两日的功夫,老夫会想办法让长老们答应下来的。”
“可以。”苏岑不置可否。
不过如今这种结果,她也猜到了七八分。
族长看苏岑同意了,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件事,一直是老夫压在心头的一块心病,希望这一次,能够彻底解决了。”
也不枉他等了这么久。
族长晃悠悠地站起身,转过身,日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抬起手挡了下。
嘴里喃喃道:“凉沂圣女啊,老夫……也不算违背了你当初的承诺,只是素娘,老夫没帮你照顾好。”
素娘如今再次与北临国皇族的人牵扯到一起。
这是他的失误。
苏岑眯了下眼,瞧着族长踉跄着离开的身影,柳眉轻蹙。
离渊躺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恢复了少年的身形,金色的瞳仁几乎看不清楚神情。
“你在想什么?”
“良王晚上该来了,第一滴血,不知能够安全取出来。”
先前无论是郁风霁,还是白祈然,他们不会对她的所作所为多加猜测。
即使猜测,他们也不会有异心。
可良王不一样,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未知。
“有什么好担心的,有本尊在,绝不会让他伤你分毫。”
苏岑倒不是担心这个,她是怕良王会在十滴血上面耍花样。
她给良王服用的,本来也只是吓唬他而已。
他一旦晃过神,那结果就只能全拼人品了。
良王当夜准时来到苏岑的房间外,墨修渊也一早就到了,因为要去心头血,离渊重新回到了玉符里。
苏岑打开门,让开身,让两人进来了。
只是关门时,手指一僵,看了眼房门外,从父亲离开血族不久,云落也消失了。
她攥着门扉的手紧了紧,又不动声色地松开,关上门,转身,看向良王。
“昭华郡主,小王按照约定来了。”
“嗯,族长已经答应了,两日后开始,这两****会想办法说服族里的长老。”
良王眼睛骤亮,“郡主的意思是两日小王就能见到父王了?”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如此。”
“什么意思?”良王神色一僵,“郡主你别是反悔吧?”
“放心好了,就算是族长反悔,我也会想别的办法的,十日之内,必定会让你见到散王。”苏岑抬起手,烛光摇曳间朝良王走去,良王身侧有一把匕首,刀光一晃,看起来怪渗人的。
“这就好。”良王这才稍稍安下心。
取血需要时日的功夫,一旦他们十日之内不让他见到人,他完全可以拒绝再提供心头血。
“那就开始吧。”苏岑站到了良王的面前,“脱衣服,之后,把眼睛蒙上。”
“还要蒙上眼睛?”良王眉头紧锁,对于这个提议很是抵触。
眼睛一遮住,他什么都看不到。
一旦发生点什么,他完全无能为力。
“王爷你担心什么,我们若是真的想对王爷你做些什么,你觉得,你能走出这房间?”指尖一晃,房间的四个角落,有‘嘶嘶嘶’声诡异的传来。
良王心脏扑腾扑腾地跳着,脸色惨白一片。
觉得这昭华郡主真是吓人。
“小王有说不蒙吗?昭华郡主还是把这些小生灵给放起来好了,小王最怕这玩意了。”滑不溜秋,冰凉凉的,跟尸体似的。
他不喜欢跟没有温度的死物打交道。
即使这蛇是活物。
苏岑摊开手,视线扫了一眼蒙眼睛的黑布。
良王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黑布,遮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苏岑勾了勾嘴角,笑了。
垂着眼,在良王眼前晃了晃,确定他看不到了,才歪过头看了眼墨修渊。
墨修渊上前点住了良王的穴道。
良王瞬间不能动弹了,与此同时,良王整个人发飙了。
“昭华郡主,你这是何意?”
“等取完血,本郡主自然会把王爷的穴道给解开,而在此之前,就劳烦王爷先辛苦一下了,本郡主动作很快的。”良王扭扭捏捏的耽搁了时辰,还忘记了脱衣服。
墨修渊亲自上手,很快解开了良王的锦袍。
目光落在那玉佩上,扫了一眼,很快错开了身体。
苏岑执着匕首上前,目光落在良王的胸膛上,动手之前,歪过头看了眼墨修渊。
重新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劳烦。”
墨修渊垂在身侧的指腹动了下,转过了身,也不看。
良王只感觉心脏一痛,很快就感觉心口的位置被刺入了一把匕首,疼的他差点喊出声。
可想到面前的两人,以及自己此刻的身份,这点小疼就要死要活的。
着实难看了些,硬是给忍了下来。
苏岑很快取完心头血,看玉符完全吸收了,才收起匕首,拿过一旁的药箱,打算包扎。
“我来吧。”墨修渊听到药箱打开的声音就转了过来,接过苏岑手里的纱布与金疮药,苏岑也未拒绝,血腥味仿佛能透过来一般涌入五脏六腑,胃里已经开始有翻滚的趋势。
在真的不舒服之前,苏岑把东西交给良王,退开了几步。
良王等金疮药涂抹到伤口上,才松了口气。
在被晾着的那一时半会儿,他几乎心脏骤停,就担心会不会直接不给他止血了。
墨修渊动作不慢,包扎好之后就解开了良王的穴道。
良王一能动,立刻把眼睛上的黑布给扯了下来,气息不稳,脸色很糟糕。
“良王看起来很担心啊?”苏岑与墨修渊坐在不远处,定定瞧着良王。
良王干笑两声,“好说。”
毕竟是拿自己的命当赌注,一个不好,就满盘皆输了。
经过这一次,良王对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视,刚刚匕首刺入心口的那一刻,他脑海里空白一片,可最遗憾的却依然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要救出了那人,自己很快就能达到目的了。
龙椅,皇位……这根本是他难以抗拒的。
“良王可以回去了,明日这个时候记得准时前来。”
“只要郡主别忘了救出父王的事,小王自然竭尽全力,帮郡主奉献出这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