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兵锋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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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来了!来了……”

为了‘掩护’我们秘密撤军,今天最先撤离战区的是同样战功不凡的13军战友们。不多时,随着维护秩序的同志们,招呼着勉强分开了一条路。霎时间,越来越近的锣鼓声喧天,片刻前还有条不紊在街边作买卖的生意人与行人,一并向道路中央涌了过去!一条条耷拉在街边的横幅幅标语树起展了,不多时我处身的地方,不知哪儿冒出了锣鼓都随情绪激动的人流,放开了,使劲敲打起来!

我见到了身边几乎人挤人,不论男女老幼,本地外地的人们,眼中隐隐闪现的泪光;我听到了数十辆车笛声,乡亲们的忘情呼喊:“解放军!解放军……”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鱼水情深的乡亲们,都从怀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红丝带,呼喊着,挥舞着;如潮的掌声与嗷嗷的嚎哭声乱作了一团!

更有情绪激动的老幼妇孺,挽着黑纱,抱着亲人放大黑白遗像,哭嚎着跪倒在高鸣着车笛,车队艰难经过,还在细细霏雨的路边;不论男女老幼妇孺,善良的乡亲们,都双手合十,嚎哭着,不停磕头行着大礼。

敬礼,挥手,致敬并不足以体现战友与乡亲们的骨肉亲情。早已下车,跟车步行的战友们都是举步维艰。千万句感谢的话语,千万个郑重的军礼,都不够;不少捧着遗像,跪在路边嗷嗷哭,最为情绪激动的乡亲们,被战友们扶起了又作揖跪下磕头,扶起了又作揖跪下磕头,说不尽语无伦次的感激话语都化作了军民欲舍难离的滚滚热泪!

还有那本不宽裕的红河乡亲们,硬塞了战士们的红蛋、糖果、甘蔗、水果、乃至于烟、酒、土产什么的东西;还有那说不尽话语,投不尽的鲜花与感谢信;更有的乡亲们,挡住了拥挤人流中艰难前进的车队,拉住了同样恸哭的战士们,怎也肯放兄弟们走。

锣鼓喧天,红花似火;其间又无不参杂着肃穆黑纱,衬着其沉似铁陡大字迹的庄重的白幡。

年青人热忱憧憬的眼神,孩子们稚嫩激动的脸庞,人武部民兵连,组织前欢送的人群;军民欲舍难离,依依惜别的话语;长者们手拉手的尊尊嘱咐叮咛;青年人张臂呼号的豪言壮语;还有那躲在人群里,偷偷摸着眼泪,脉脉含情,双面俏红,暗暗观瞧的好姑娘。

站在嘈乱人群里的我,一时不察也俩眼朦胧了起来。活着的庆幸,活着的侥幸,活着的沉痛,在我心头阵阵涌动起来。深吸一口气,看着身旁泪着含着淡淡坦然微笑的老甘,同我一般并未自欺欺人,摘下挽在臂间黑纱,相视无言……

依依送别先期撤离的战友,大都置办完欲带回家中亲人与战友们的特色商品;兄弟们来到麻栗坡的最后又一重要,便是寻一家餐馆,海啜一顿,自此同非六连的几个兄弟,分道扬镳,天各一方,从此再难一齐相聚。

说道吃,大家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云南各种式样的米线;然而云南的美食不只有米线,别具地方特色的风味食品,也同云南的民族成分一样丰富多彩。

丽江粑粑、鸡豆凉粉、糯火血肠、猪膘肉、砣砣肉、气锅鸡、腌酸鱼……好吃的东西,说也说不清,若就是简简单单来顿米线,兄弟们自此一拍两散;不单枉自血里,火里,来了趟云南。散伙大宴不尽兴,以后恐怕再难聚得齐的兄弟们回忆起来,也会留下不少遗憾。兄弟们一合计,一致同意了最熟悉麻栗坡的柳军记介绍推荐,就到了家主卖米线,同时提供云南各族特色的米线馆去。不曾想,来了钞艳遇’……

我们到了那家其实在麻栗坡很有名的老赛米线店时,似乎有些来晚了。或许是同样经济,不谋而合的原因,打眼望去,不过2、300平米的喧嚣店面里,几乎都是一筛儿国防绿。二十余年岁差不多与我们一般,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男兵,女兵,觥筹交错,笑语欢声,红彤的面容,火红的小花,还有挂胸前闪亮的军功章,一时就与我们而后踏入大堂,没有军功章,没有小花,更不自觉面沉似水,没得说少说笑的这批,渭泾分明。都是军人,却眨眼分成了仿佛来自不同世界的两批,大相径庭;上一刻还4和煦喧闹的场景,随着就像不素之客的我们闯入,气氛一时诧异凝滞――

人呐,有时候真的不得不相信一些命中注定。战争是摧毁一切的恶魔,同样也能淬炼出血浓于水的军民情,战友情,还有能相守一生,矢志不渝的爱情。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即将分道扬镳,在麻栗坡的最后一餐,那时却邂逅了我家兄弟,未来弟媳,许韵。

那时的她,很美。是那种属于处身昏暗里也能发光的女性。

瓜子脸,齐耳短发,修眉入鬓,昕丽白皙,充满着健康与青春活力的肌肤,透着一丝淡淡如朝阳般迷人的醺醺醉红;一双明净清澈的乌晶眼眸闪现着令人心碎的茫然与哀伤。纤长窈窕,凹凸有致的姣好身影,一个人,微侧头,一手托着尖俏香腮,一手攥着还剩大半清亮酒色的深口玻璃杯,若有所思的静静坐在饭馆最僻静幽暗的角落里。引人无限遐思的凸浮胸前,红穗的绶带挂着三颗闪亮的金星(勋章)。

最吸引人的却不是她出众的外表,而是处身着喧闹欢笑中,在个毫不起眼角落里,唯一的孤独没落;还有那一身整洁新军装,说不尽英姿飒爽的气质下,作为一名优秀军人固执、坚强与作为一个美丽女人天生的柔弱,此间正在她的身上剧烈碰撞,矛盾统一。

她的美,是那样的优秀,纯粹,高贵,出众。就像是迎着凄凄风雪,独自幽然绽放在孤山雪岭上的一束寒梅。那种执拗坚强,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独自闭与那种令人情不自禁想要去关爱,想要去呵护,楚楚动人的融于一体。

以至于布置简素,不大,却相当干净,人声嘈杂的餐店里,一切都因她失去了本应犹如沐春风般和煦的温馨色泽;刚刚踏入大堂,气氛凝滞的瞬间第一眼便深深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

不是谦虚,应当承认,美丽的她,并不足以令死过又活了回来的我们,第一眼便惊艳,脑子一片空白,被吸引所有注意。美丽,这只是其一;其二,是本能寻者座位的我们,发现了可容数十人用餐的不大店面里,就只有她独占着一座;还有其三,就是她首先在店中,臂间挽着肃穆黑纱唯一;更是大堂中挽着肃穆黑纱唯一的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