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注定要输给戴面具的人……
狐言挥了挥手,手下人的枪一起举了起来。
孤狼苦涩一笑,说:“本来打算死在你手上的,哼,他们这些小喽啰要杀我,还不配!”
他说着,猛地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咔嚓一声,颅骨破碎,鲜血流了下来。
日头偏西,平静的海面涌着粼粼波光。
一代枭雄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性命,虽然死了,但也死得很高傲。
狐言望着血红色的天空,心里没有欢愉,只有血腥的沉重。今天死了太多的人了,整个新安区,整个安汉市,都势必发生震动。
韦小宝从墙根处跃了下来,他走了过来,看着孤狼的尸体感叹了一声说:“孤狼终于死了!”
狐言摇了摇头说:“不,孤狼没有死。不但孤狼没有死,连黑煞也要重建起来。”
韦小宝跟郭靖都是一愣,不明白狐言的话的意思。
虞文才说:“从今以后,你们就是孤狼跟黑煞。”
二人点头说:“明白了。”
处理掉孤狼的尸体之后,虞文才打电话给太子,要他告知各个帮派今天发生的事。
没有两个小时,整个安汉市里都沸沸扬扬地传开了。这一次不但是政府跟各个帮派之间,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了,孤狼逆杀偷袭,一举歼灭了新安区所有帮会大佬,唯有天狐的大哥狐言侥幸逃脱,身受重伤。
重症病房内,狐言的手脚上都打着石膏。病房外围满了人,就连太子跟猴子肥膘等都是一脸焦虑之色。为了隐秘,孤狼的死讯连对他们也没有说,因为他们毕竟是从老八股党出身的,狐言需要进一步考察跟试探才能确定。
他们是知道内幕的,可是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让孤狼给跑掉了,而且连狐言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这个时候马娇红最先赶到,她神色焦虑的问:“怎么回事?狐言受伤严不严重?”
太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看起来很严重。红姐你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马娇红站在门口,看着狐言手脚上都打着石膏,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不禁心头一痛,不过有这么多小弟在身边,她也不好流露出来。
狐言抬头望见马娇红跟马秋红姐妹一脸关切的站在门口,微微一笑说:“你们来了?坐吧。”
马秋红忍不住却一把扑到狐言身上,哭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平时的聪明跟谨慎都到哪儿去了?我听到那么多人死了,说你又受了重伤,我担心得要死了!”
狐言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看到这一幕,马娇红没来由的心里酸酸的,默然转身出去了。
看着马娇红落寞的背影,狐言心头也是很乱。
过了一阵,各个帮会也派出了重量级人物来看望他,说起这一次的意外,每个人都是唉声叹气,对孤狼恨得咬牙切齿。
当然一千个人一千条心,这当中也有不少人怀着别样的心肠。有表示投诚效忠的,也有言语暧昧、暗示自己想掌握帮派大权,请求狐言支持的。
当然,对于这一类人是可以好好利用的。如今新安区各派大佬都死了,一时间出现了一个权力真空状态。那些大佬的子女继承者们在当初就跟狐言吃饭时谈得很投机,再说这帮纨绔少爷也没多大的心机,完全可以将他们顺利拿下来。
鳄鱼帮派了一个叫做周龙的长老过来探望,他也是跟着赵老大打天下的元老之一。周龙说:“我们少帮主现在要处理老帮主的身后事,脱不开身不能亲自来,叫我代为致歉。”
狐言一脸忧伤的说:“唉,都怪我一时大意!我以为孤狼已经跑出国了,咱们就可以不用再防备了。哪知道……哪知道他竟然还留在国内!”
周龙看他伤心欲绝十分自责的模样,反倒忙着劝慰了他一番。
一个个纷纷表示一定要把孤狼碎尸万段!
这批人还没走完,那些富豪们也专程来看望了,就算不能亲来的也派了心腹人来。很简单的原因,他们的场子需要帮会罩着,他们许多不能上台面的事需要帮会背后处理。所以他们不得不对狐言表示关心。
不久,警车响起,镇三环也来了。虽说是以调查案件的身份来的,但是还是探望的成分居多。他提了些花篮跟水果,略表了心意。
之后就问狐言当时的状况等等,做了个简单的笔录。他很明显的将这案子定性为了江湖仇杀,重要嫌疑人孤狼已经逃跑了,列为通缉犯。
狐言望着站在镇三环旁边穿着警服的夏兰,飒飒英姿,别有一番风韵。
她望着腿脚上打满石膏的狐言,眼睛有些红红的,好几次欲言又止。看见狐言那双灵动的眼睛望向她,嘴角微翘,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她不禁心如鹿撞,慌忙把头转向了一边。
两人只是眼神相互望了望,前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连一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以狐言今时今日的地位,整个安汉市的黑白两道也不得不对其伸出橄榄枝来巴结。
众人心里都这么想:这一次被孤狼偷袭,狐言真是因祸得福。新安区各派大佬都被杀了,他现在可就是新安区公认的霸主了,这种群龙无首的状态下要统一整个新安区,也不算什么难事。
如果统一了新安区,那么天狐将毫无疑问的成为安汉市最大的组织。
不过谁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狐言设计好的。
三日后狐言出院了,他坐着轮椅来参加了赵老大的丧礼。丧礼是在鳄鱼帮产业下的一座礼堂里举行的。
丧礼仪式很老式,遗像前摆着香炉,熏烟袅袅。整个鳄鱼帮一千多人,大小头目跟执事共有六七十人,济济一堂。
狐言先向跟着家属问好,赵益嵩举着灵牌哭得跟泪人似的,众位长老头目也都一起跟着赵益嵩进行家属答谢。
赵益嵩怎么也不能接受父亲的离去。在他的心目中,父亲就像一座巍峨的泰山,他没想到泰山也会有坍塌的一天!
狐言望着赵老大的遗像,心头涌起一阵愧疚。他挣扎着起身,擎着香鞠了三个躬,然后交给太子去上香。
他走过去,拍了拍赵益嵩的肩膀说:“赵老弟,节哀顺变。唉,都是兄弟我一时疏忽大意,才让孤狼有机可乘,我发誓一定将孤狼碎尸万段,为令尊报仇雪恨!”
赵益嵩眼泪鼻涕直流,哭得一塌糊涂,说:“全靠狐大哥主持正义。”
把狐言送到休息的露天茶亭里之后,赵益嵩又回去继续守灵。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也足见赵老大生前的人望底蕴还是蛮深厚的。
过了一阵,菊花堂的程雨也来了。他跟赵老大是拜过把子的兄弟,自然礼仪又要隆重得多。
程雨三十多岁的人了,扯着一根手帕抹着眼睛干嚎着:“赵大哥啊,你英雄一世,没想到就这样走了!都怪你平时太耿直,太相信别人了,出门也不多带几个人,不然怎么这么容易被人暗算了!赵大哥,我不相信你就会这么容易的被人害死,这中间肯定有阴谋!等我抓到凶手,一定将他千刀万剐,给你报仇雪恨!”
他的这番话无疑在指桑骂槐。太子他们本来就心里有鬼,听到这话不禁脸上挂不住,冲到了门口,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有什么阴谋!”
“不要挑拨是非!”
“你他妈的什么小杂鱼,敢跟雨哥这么说话!”
双方的人都大骂起来。
狐言止住了太子等人,说:“一只疯狗狂吠而已,何必跟着一般见识。”
狐言摇着轮椅,走到赵益嵩面前,说:“赵老弟,是我的疏忽害死了令尊,我一定会将孤狼抓到赵老哥的灵前,让你亲手报仇的。不过我听说这两天已经有人插手到你们鳄鱼帮的场子里去了,你可要小心啊。鳄鱼帮是令尊一生的心血,不得不防。”说完他似有深意的笑着看了程雨一眼,转身出去了。
程雨恨得牙痒痒的瞪着狐言的背影,真恨不得即刻冲上去杀了他!
他这两天收买了鳄鱼帮的几个长老,已经买下了鳄鱼帮赌场的一些股份,把自己的人安插了进来。
新安区是一块大肥肉,在其他区总有老八股党、兄弟会、饿狼帮的各个堂口势力在一起,相互牵制着。而新安区里以前只有孤狼会,现在只剩下天狐,如今新安区各个帮派大佬都死了,一下子陷入了混乱的局面,正是插足进来的好时机。
程雨把目光瞄准了鳄鱼帮,而其他几大势力也纷纷想趁机插足进来,兄弟会里已经有人在着手收购董琪真的地盘了,而杜心武原本就是依附着荒狼的,现在荒狼也开始在对杜心武的地盘准备下手。
赵益嵩虽然年轻,涉世未深,但却并不笨,听到狐言的暗示,他开始明白了程雨已经在打鳄鱼帮的主意了。
吊唁完成之后,送走了宾客已是晚上了。他立即命人召集帮会所有的骨干成员开会。
虽然目前赵益嵩还没有正式继任帮主,但是他作为赵老大的儿子,当鳄鱼帮的领导人绝对是毫无争议的事情。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到齐了。
赵益嵩命人将鳄鱼帮所有产业的情况报出来,当听到有三家赌场跟一间酒吧的股份买掉了一半给菊花堂,赵益嵩勃然大怒:“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爸爸刚刚一死,你们就真的想分家产投靠新主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