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当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房间,伴随着一阵阵悦耳的鸟鸣,床上的人儿才不情愿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刘子潞掀开被子,光着脚走置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桂花树上停着的小鸟出神起来,鸟儿都是成双的,而自己……她的心又开始渐渐地难受起来,这没来由的伤感让自己莫名的烦厌!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总是在不经间想起原本不该记起的东西,昨天晚上她又说了好些不该说的话。
敲门声轻轻地响了起来,刘子潞转过头,一声进来,姚健宇穿着白色的V领毛衣,捧着早餐,像个款款的白马王子,一脸笑意地边走边说:“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会,现在才八点!”
放下手里的托盘,姚健宇才看到她光洁的脚上没有穿鞋,他皱着眉绕床走到她的身边,“怎么不穿鞋子,这样很容易着凉的。”然后一声不响地脱下外套披在她的睡衣外面。
“这样冻着更能感觉真实!”依然是看着窗外,刘子潞平静地说。
姚健宇不依地拿过她的托鞋,是一双粉底的兔耳毛绒的,弓下身子替她穿上。
刘子潞没有反对,只是内心充满着不明的潮流。
“怎么样?身体舒服些了吗?”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烧退了,头也不痛了,浑身又恢复了精神!
“这些本来都是我应该做的。这间房间你还喜欢吗?”
刘子潞这才有心思认真地打量起这布置独特的房间。
基本上跟自己以前房间的摆设一样,没想到他只去过一次,却什么都记下来了。
站在落地窗前,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屋前的一小块草坪,简单而又环保,
比起她去过姚家大宅那种夸张地有游泳池、小型高尔球场,还有桔子林……这里更加有一种温馨感。
见她的眼底闪着异样的光芒,姚健宇的眼角也荡起了笑意。
刘子潞看他站在这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说:“你不用去上班吗?”虽然没有特意去关注他的一切,但是她还是知道他目前的工作一定很忙。
“没事,等你好些之后我再去。”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把心思总是放在我身上。这样会让我感觉是我拖累了你!”
“我是自愿的,你,对于我来说比任何工作都要重要。”
努力地不让他的关心左右着自己的心,子潞小小声地说:“不要这样……”
“我说过,我不会再去干涉你跟邢瑜杰的感情,但是请容许我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就像今天这样,就像……!”王维亮当年!他也答应过他的?只是真要放手心还会隐隐地疼。
“已经过去了。”
“你爱邢瑜杰吗?”姚健宇沉静好久后才开口。
“我应该要爱他!”
“应该?”姚健宇听着这句话,简直不可思议地问:“爱情有应该与不应该吗?”
“可是我应该爱他,记得第一次他把我从河里捞出来带我去宾馆,我以为以他以前三翻两次欺负我,一定会对我做什么,可是没曾想他却逛遍整条街给我买来衣服;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夜里,我以为自己会被那些抢财劫色的人猥亵,是他险些送命,用血的胸膛死死抱住劫匪的大腿一直撑到警察的到来;在人言可畏的校园,面对汹涌的瑶言,是他帮我擦干了眼泪,还记得邢瑜杰温暖的微笑,我一直都在觉得我是爱邢瑜杰的。只不过,我的心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想过一段时间,它可能就要回来,回到邢瑜杰的身边,因为,他是世界上最适合我的男人,就像爸爸的死亡是因为要救妈妈一样,想当时爸爸看着妈妈的身子几乎飞出窗外,他那毫不犹豫地抓住妈妈的手,绝不松开!直到车子整个撞烂。我一直相信,如果有一天,我像妈妈一样,站在死亡的边缘,邢瑜杰一定会像爸爸那样,紧紧地抓住我!”
“感情是这样衡量的吗?”姚健宇摆出大老板的姿势,“你一直都在强调他很爱你,很适合你,你在选择他,但是你没有爱他。因为爱人是没有理由的。”
刘子潞苦笑了一下才说:“或许我太脆弱了,不愿放开他。也因为我觉得,适合比爱来得重要多了。”
是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她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姚健宇,因为爱你,我伤得很彻底,所以她变乖了,她只选择适合自己的,而不一定是爱。
“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幸福,来成就他的感情?”姚健宇终于清楚刘子潞的想法了。“你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就是想为他找借口吧,他的爱太多,让你无以为报。”
眼泪自眼眶滚落。
子潞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墙壁的某角发呆。
姚健宇看着面前的女孩那无助与牺牲后的凄凉表情,他慢慢地想要对她伸出手,可是她开口了。
“不管如何,我绝不会做出伤害邢瑜杰的事。在我的心底里,已经认同,他一定会是我将来的丈夫!而且你根本不懂,对于一个小小年纪就失去父母无助的女孩,生命中能出现一个关心她、爱她的人,太珍贵了。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邢瑜杰对我更好,更爱我了!”
“如果有呢?”
“我不会让它发生!”
“怎么阻止?”
“离开那个他……”
“就这样,一辈子!?”
“生活还有很多事,比爱情重要多了!”
“突然觉得这样好空虚!”
“这就是我能体谅你的原因!”
“什么?”
“因为空虚,而衍生很多有违自己心愿的想法!”
“可是这对邢瑜杰不公平!”
“我会爱邢瑜杰的。”
姚健宇不再说话了,他靠在窗前,对着那白色的天花发起呆来。“子潞,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其实我很不愿跟别人提起我的生活,因为每一提起来,它就会博得很多同情,太多这样的情感,让我无法消受!一个邢瑜杰已经够了!”
姚健宇希望是身体上的,是金钱的,是物质的,但是千万不要是感情的……
“这世界上最难偿还的,大概就是人情债吧!”刘子潞说完这句话,看着姚健宇好奇起来,看着他一脸自得地躺在沙发上,她笑起来问:“怎么今天,那么乐意跟我谈天?”
“我从来都没有过多的心事!如果有,都是你们女人想出来的!”
姚健宇笑了起来,但是话倒说得认真!
刘子潞啧的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谈话后的第二天,还是那样美丽的清晨。
“谢谢你的照顾,以后你就不欠我什么了。”
早上刘子潞走下楼梯就对着屋子里的两个大男人说。“我们见面也只是陌生人!”
决定收拾好心情就不再回头!既然一切命中注定,那就让我们没有交集地走下去。
她又恢复了以前那个高傲、冷漠的冰美人,仿若昨日那个拨掉刺的刺猬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呃?本来商量事情正起劲的姚健宇因她这句,整个身子都绷得紧紧的。
他还以为这几天的相处会让她对自己的恨意减少点,或者至少对自己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淡。
但是现在的态度却是说,从此他们俩个人才算是真正陌生人!
“子潞,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他重复着再重复这句话。
“没有谁对谁是应该的,就算是父母也会有放手的一天。”
姚健宇走向刘子潞,希望能跟她好好谈谈,就算不能像以前一样,但至少不要从此形同陌路。他有一种感觉,从此不再会走近她的心里。
“我们可以谈谈吗?”
“对不起,我早上有课,我赶时间。”她说得话半真半假,早上是有课,但是要到十点。
“那我们——”
“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没有以后,以后也不会再见面,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能整天跟你一个大男人呆在一起。”她微笑,她笑得越灿烂他的心就越疼,“我答应过邢瑜杰,我会好好跟他交往!”
“再见!”说完转头就向门口走去。
姚健宇想让方令辉送送的话也说不出口,
只是那么像一根柱子一样的杵在那里看着她从他的眼前越走越远,直到消失……
方令辉从右手边凑过脸,看着一脸阴郁的姚健宇,“老板,你没事吧?”
“走吧。”姚健宇这才收回视线。听到心的一角摔碎的声音。
“去哪?”
“回公司。”为了就近照顾她,他把工作全部打包回家,就刚才还在开远程会议。
“老板,你这样————”何苦!方令辉无耐地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这是我的责任!”说完他已经拿上车钥匙甩门走了出去。
方令辉无耐地摇摇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