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两个多月,在废品站一直走不出来,没法找你,这回算是联防队的人帮了我忙。”
这一夜,我没有回废品站,呆在学校招待所里,给关牧山讲北京的闹剧,关牧山也摆她在军训的事情。
第二天回到废品站,站主很犯难,没办到暂住证。
说是因为没有务工介绍证明,办不到,不走人就要挨罚款。
逼得我只好走开,工资还是照天数点。
走出废品站,就等于让我找不到着落,人生地不熟。
其实,实际上是没有摸清打工的渠道,老是去问那些有头有面的地方。
这种地方,不是工人超饱和就算不错了。
才隔两天时间,只得找到关牧山,说要回四川。
“不回去不行吗?”
我为难得不知所措,看着关牧山纠结的脸色。
又想留下,却找不到说服留下来的理由。
在关牧山看来,我一走,他就失去了精神支柱,他宁愿出学校帮我找工作。
星期六的下午,两人匆匆忙忙地在大学周围挨家挨店地问。
其难度让关牧山简直不信在就业大市的上海,居然连找个只管吃住、工资免谈的工作都没有。
他心灰意冷地拉起我回到招待所:“看起来我俩只有分开,明天是星期天,我们到鲁迅公园去走走,后天就回成都,但是,我不要你回边城。”
我闷在房间里乱了思路,关牧山愁得忘了回公寓。
直到午夜两点过钟,才忽然忆起时间不早了,跑下楼来。
招待所大门已上了锁,我去找值班的工作人员,却老是叫不出回音,走过来望着关牧山发呆。
两人莫名奇妙地一言不发就爬上楼,关牧山挽住我的手走进房间。
我突然说:“你睡床——上,我坐一夜算了。”
关牧山轻轻地拉了一下我,做了一个甜笑的鬼脸,又迫不急待地低下头。
使得我慌张地意识到了“下课”的日子,将在所难免……
说好了要去鲁迅公园走耍的,我和关牧山两人却懒着不起床来。
一夜的甜梦做了几回,才算掌握了从不会到会完成不要外人教的内容。
时近上午十点钟了两人又做了一回甜梦,真正的睡觉倒是没有几时。
直到服务员敲门送开水,才都不情愿地爬起来。
修理好了周边关系,开门将放在门口的开水提进屋里来洗刷。
出了大学门,关牧山按照图上的路线挽起我走路去了鲁迅公园。
“你不觉得你一直呆在上海很好吗?”
我无可奈何地说:“现在更想留在上海,可是,人要吃穿,没钱呆不下去。”
进了公园,一些舞刀弄枪的人在树林里跳来跳去翻跟头比划。
我对关牧山说:“鲁迅先生生平最恨那些舞枪弄棍的人,如今这些人却不识时务,在他老人家的菜园地里□□,如果他还活着,不撵跑这些人就会反被这些人气死。”
“小声点,人家是在习武强身,公园里空气好,锻炼身体有什么不好?”
“强身的地方多的是,城外的土地大片大片荒芜了,让这锻炼身体的人去种几年庄稼,保证让他们壮起来,何须要在这伟大文人的家门口动武夫的丑姿,这是公园管理上的一大差错。”
“就你的思想过于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