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骏说的一点都没错,从程家三位公子的尸体来看,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唯独双目暴突,脸色发紫,死前的恐惧残留在脸上,倒真是像活活被吓死的。
只是什么东西能将一个七尺男儿活活吓死?难不成真的像府里丫鬟们所说的那样,程老爷含冤而死回来索命?但没道理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呀!
迦珞从灵堂中回来,一路上神情凝重,什么话也没说。回到房中后,将桌子上的杯子一个个排开,皆倒满清水,一饮而尽。
说了这么久倒真是渴了。
据程天骏自己说,他的病是从两年前开始的,那时候程福年刚去世半年,而程彩衣正好也在墓地里受了惊吓,性情大变。一切怎么会这么巧合?
突然腹中一阵绞痛,迦珞大惊,拿起杯子一看,大呼大意。这程府处处透着诡异,竟连小小的一杯水也不干净。他拿起手中的剑,忙坐到床上凝神调息,生生将腹中的水都逼了出来,叹了一口气,起身开门便走了出去。
“咦,珞公子,您竟在这里,方才奴婢还瞧见大小姐去了您房里寻你呢。”回廊拐弯处,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却是当时在亭子中被程彩衣打骂的蓝衣丫头。
“你说程大小姐曾去我房里寻过我?”迦珞停下脚步问道。
蓝衣丫头点点头。
“多久以前的事?”
“嗯……大概半个时辰以前。”
迦珞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回头,若有所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秀芷。”蓝衣丫头恭敬的答道。
“平时都是伺候谁的?”
“二公子,后来因为大小姐不喜便被调去了浣衣房。”
“从几岁开始伺候二公子的?”
“回珞公子的话,八岁便开始了。”
“哦,那还真是很久了,二公子平时对你很好吧。”
“二公子对丫头们一向都很好。”
“对初荷也很好吧?”迦珞笑了笑。
“这个……自然是。”
“洗衣丫头可比贴身丫鬟辛苦的多,你可有过怨恨?”
“奴婢不敢。”秀芷惶恐的答道。
迦珞复又笑了笑,抬步便离开了。
半个时辰以前,程彩衣……迦珞再度笑了笑,半个时辰前他正在查看三位公子的尸体,那位程府的大小姐骗府中的丫头说是去庙里还愿,实际上正偷偷的跟踪他,天真的以为没有人知道。
这程府还当真是深不可测呢!
迦珞揉了揉额角,走出了程府大门,顿觉一片清新。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
“你这个臭小子,连程老爷的东西你都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打死你这个臭小子!”
“哎呦,娘,您别打,别打,这真的不是我偷来,是捡来的。”
“你还说,还不快点还回去,当年要不是人家程老爷,我们一家子早就饿死了。”
“人都死了还还回去做什么,况且人家程家家大业大,又岂会在乎这个小小的玉镯子。”
刚走到巷子口就被一阵吵闹声惊得回神,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正揪着一个衣衫邋遢的年轻人不放:“你还敢还嘴,死人的东西你也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