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天火巨澜(中国近代历史大事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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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五卅”运动(1)

“五卅”运动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最大一次工人运动,其导火索为什么是由一个工人引起?为什么长期抹煞这次运动最主要领导者的功绩?它为后来广州革命政府的根据地的统一和维护社会秩序。以及北伐战争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五卅运动

1925年震惊中外的五卅运动,在全国民众中激起了规模空前的反抗帝国主义的怒潮,标志着中国第一次大革命高潮的到来。

五卅运动是从中国最大的工业城市上海开始的。这里是帝国主义势力对华经济侵略的中心,也是中国产业工人最集中的地方,新式产业工人大约有二三十万人。二七惨案后,上海的工人运动相当低沉,到1924年下半年又活跃起来。那时,中共上海区委已经取消,只留下一个上海地方委员会,下设8个小组;党员共109人,其中正式党员67人、候补党员42人。他们以上海大学为重要据点,深入到工人中开展工作,在沪西、沪东、浦东、吴淞、南市、闸北、虹口创办7所工人夜校。9月1日沪西工友俱乐部宣布成立,宗旨为“互相帮助,共谋幸福”,由项英担任主任。经过3个多月的工作,到这年年底,已有19家中外纱厂秘密建立俱乐部,会员近2000人。沪西工友俱乐部的成立和发展,为五卅运动的兴起作了重要的组织准备。

1925年2月,上海日本纱厂工人为反对日本资本家打人和无理开除工人,并要求增加工资而举行罢工。中共中央专门组织了指挥这次罢工的委员会。先后卷入罢工的有22家工厂,工人4万多人。由于当时棉纱价格很贵,生意发达,日本资本家觉得罢工造成损失太大(仅内外棉,11个厂,损失即达150万元以上),被迫让步,答应了工人的不少要求,承认了工会组织。4月间,青岛日本纱厂工人2-3万多人举行大罢工,历时22天。他们在党的领导和上海工人的支持下,也取得重大胜利。

为了巩固和扩大工人阶级的力量,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于1925年5月1日在广州举行。这次大会正式成立了中华全国劳动总工会,共产党员林伟民、刘少奇分别当选为委员长、副委员长。

工人运动的日趋高涨,工会的发展,引起了帝国主义者的很大恐慌。一家日本报纸忧心忡忡他说:中国劳工运动的复兴,“大有一日千里之势”,“故英、美、法、日等国,对于此种现象,多怀恐怖之念,咸认此风一盛,则各国在华工业,将受绝大之影响”。帝国主义势力加紧部署,决心采取高压手段来打击中国工人运动。

当时世界市场发生棉贵纱贱的变化。5月7日,上海日本纺织同业会开会决议,拒绝承认工人所组织的工会,并要求租界当局及中国官方取缔工会活动。5月14日,日本资本家突然宣布开除内外棉十二厂工人代表多人。5月15日,又宣布内外棉七厂停工,不让工人进厂。该厂工人顾正红率领工人冲进工厂,要求复工和发工资。日本大班(相当于厂长)率领打手向工人开枪,打伤多人,顾正红身中四枪,伤重身死。

屠杀事件发生的当天,上海日本纱厂工人立即罢工抗议。上海一部分学生首先响应中国共产党的号召、上街进行反对帝国主义暴行和支援受难工人的宣传、募捐活动。租界巡捕不断地拘捕这些爱国者。

24日,在闸北潭子湾工友俱乐部附近的一块空地上,举行追悼顾正红的群众大会。共产党员刘华担任会议的总指挥,工人演说时痛哭流涕,群情激昂。当时上海《民国日报》报道:“这天到会足足有1万多人,大丰纱厂后面的大空地上,但见人头黑压压的。这样伟大的无产阶级集会,在上海,我敢说是空前的。”赴会的上海大学4名学生,又被外国巡捕拘捕。与此同时,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准备于6月2日召开纳税人会议,通过工部局以前提出的增订印刷附律、交易所注册、增加码头捐和所谓“取缔童工”等四项提案;并且无视中国主权,越出租界筑路。这进一步激起包括中国工商业者在内的各阶层人民的义愤,他们企望有一个强大的群众运动来迫使帝国主义者让步。

中共中央从日本纱厂工人被杀事件发生后就多次召开会议,提出指导斗争的方针、口号和策略,并进行大量的宣传、组织工作。蔡和森提出,现在的战略应当是把工人的经济斗争转变为民族斗争。5月28日,中共中央在上海召开有陈独秀、瞿秋白、蔡和森、李立三参加的紧急会议,决定以反对帝国主义屠杀中国工人为中心的口号,使工人斗争表现出明显的反帝性质,以争取一切反帝力量的援助。会上还决定5月30日在租界组织反帝示威活动,一方面反对公共租界提出的压迫华人的4个法案,一方面援助沪西工人罢工。中央又决定由共产党人李立三、刘华等主持,于6月1日公开成立上海总工会。随后,刘少奇到上海,也参加了总工会的领导。上海总工会的成立,标志着上海工人运动从分散的状态开始转向集中的有组织的活动。

30日,上海各学校学生2000余人打着“学生讲演队”的旗子,喊着口号,分散到公共租界繁华的马路宣传讲演,又有100多人先后被捕,关押在南京路的老闸捕房。这更加激怒了群众。数千人奔赴捕房前,要求释放被捕者。当时的报纸记载说:“西捕和印捕借口维持秩序,举棍向站在前面的学生乱打,头破血流者无数。那时已将近四点钟”,“西捕命令开枪,华捕向空放一排;印捕平放一排。结果学生死5人,市民死11人,重伤10余人,在狱尚有40余人。”南京路上顿时一片腥风血雨,中国人民的鲜血染红了路面,这便是举国震惊的五卅渗案。当天深夜,中共中央举行会议,决定号召全上海罢工罢市罢课,反对帝国主义屠杀中国人民,以组织全上海市民总联合的反帝大运动。

31日,租界当局在南京路实行戒严,但工人、学生冒雨继续上街散发传单。奔走呼号。中小商人的组织——上海各马路商界总联合会积极主张罢市。而主要代表资产阶级上层的上海总商会,对罢市顾虑重重。总商会和各马路商界总联合会的代表在天后宫开会讨论是否罢市时,工人、学生群众数千人赶到天后宫召开市民大会,登台演说者慷慨陈词,声泪俱下,坚决要求实行总罢市。总商会副会长方椒伯终于在罢市的命令上签字。

上海人民郁积80余年的对帝国主义侵略的仇恨,经过五卅惨案的触发,像火山一样进发出来。6月1日,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总罢工、总罢课、总罢市。帝国主义者从6月1日到10日,又多次开枪,打死打伤群众数十人。英、美、意、法等国军舰上的陆战队全部上岸,并占领上海大学、大夏大学等学校。但是压力越大,反抗力愈强。上海相继有20余万工人罢工,5万多学生罢课,公共租界的商人全体罢市,连租界当局雇用的中国巡捕也响应罢岗。

为了加强对各阶层人民斗争的统一领导,6月1日晚中共中央决定;由上海总工会联合全国学牛联合会、上海学生联合会、各马路商界总联合会,组成统一战线性质的工商学联合委员会,作为运动的公开指挥机关,并决定把斗争扩展到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