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余一一眼睛一勾,寒光四溢,声如冰珠落入银盘,清冷寒凉:“说了半天了,我似乎并没有答应你去做什么狗屁蛊王!而且,我也没有竞争者。最重要的是,你似乎忘记了,我没有姐妹,可却有个弟弟,也许这个变化已经说明蛊神不再需要什么蛊王了,又或者不管有多少巧合,你还是……找错人了。”
老者听完一时间怔住了……
老者皱着老眉思索片刻神色变得坚定起来,道:“据我所知你的弟弟比你小三岁,也许你的母亲在那个时候曾经生出过女儿,又或者在那三年她采取了手段让自己避孕。据我们调查那段时间余丞相的内宅争宠十分厉害,余夫人甚至曾经有过失宠的经历,对于一个皇家郡主来说新婚就失宠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余一一沉默下来,的确有这个可能,也许所谓的争宠根本就是个障眼法,为了让余夫人度过这三年他们夫妻生生忍了三年。既然如此他们何不做的彻底些,连第一个女儿也不要生下来,或许她的母亲还抱着希望吧,自己没有经历过蛊王试炼,也许已经终结了悲惨的命运,只是大女儿的出生让她死了心。怪不得她这么讨厌这个女儿呢,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丑陋,还因为她的可怕宿命。
当然余夫人真正的想法她不得而知,这些也只是猜测而已。
“不管怎样,你的菩提胎记和我们得到的谶言都说明了你是蛊王传承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余一一勾起唇:“就算如此我凭什么要接受你们的安排呢,不说我从没学过蛊术,就是学过,我不愿意你们能耐我何?而且看你们如此急切地寻找传人,想必你们神教在南诏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吧,我就算通过了试炼,接手的也是个大麻烦,我又何必从一个陷阱走进另一个陷阱。”
老者的呼吸一滞,眼底一抹复杂的情绪乍然迸出,盯着余一一心中敲鼓,好个心思机敏的女子,他们真的能掌控的了吗,他刚才是说过神教地位不如以前的话,但是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从事情里分析出他们的地位已经要不保,的确,若不是如此,他们又何至于费尽心机,直到谶言出现数月后才说服国主帮助他们。几十年没有神教蛊王的指手画脚,南诏国主已经习惯了且享受着自己威重令行的滋味。想到此他神色冷下来,语气里带出浅浅的杀气:“你现在身处在这个车厢里,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你的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接受既定的命运,要么就承受我们的怒火,去做我们的试蛊人吧。二选一,你是个聪明的人,该知道什么对自己最有利。”
“这算是威胁吗?”余一一语气平淡,目光沉静,波澜不惊。
老者被那暴起的寒意惊得打了个冷战,气势不由弱了一分:“是威胁,也可以算是交易。成为蛊王,南诏境内任你横行,你现在应该想要为你的孩子报仇吧,有了南诏国这个助力你岂不是事半功倍。南诏虽在五国中最小,却能凭借地利和其他四国并驾齐驱,所以你并不吃亏。”
交易,最近她似乎一直在做交易,可却一直在赔,她不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余一一略带嘲讽地看了一眼老者,声音阴森冷厉:“那我也得有命享受这些好处。不过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只是到时候若我发现事情与你说的不一样,你们只不过想找个傀儡,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老者心虚地别开眼睛,打个哈哈道:“蛊神使者谁敢当做傀儡,你多虑了。”
不敢才怪,余一一没有反驳,只漫不经心道:“但愿如此。”
一路轻车简行,只用了八天时间就到了南诏,这个短短的八天,余一一知道了这个老者是神教三护法长老隐月,神教中还有大长老隐修,二长老隐风;知道了神教的运行一直处于半瘫痪状态。这八天她的身子被隐月神奇的医术、或者说是蛊术调理的七七八八,她第一次接触到了蛊,这种神秘的物种。
隐月一路上几乎是采取填鸭式的教学方法,将蛊的知识一股脑都交给余一一,亏得余一一过耳不忘,否则早就崩溃了。
隐月表面镇定,心里却是越教越惊讶,从没见过这么聪慧灵透的人,几乎是一点就透,因此对余一一的身份更有了信心。
回到神教,余一一已经有了自己第一个蛊……夺命蛊,名字虽然恐怖其实并不是高级的蛊虫,在南诏蛊分五等,最高级为第五等蛊王,据传说其实五等之上还有一个等级,最高级的蛊母,这乃是天下所有蛊虫的克星,传说是蛊神所有,世上的人并没有见过。而余一一的夺命蛊只是第二等,但这个进度却已经前无古人了。
知道了余一一的学习进度,另外两个长老也是兴奋无比,盯着余一一的目光仿佛看到羊羔的狼,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了这个女人可不是软弱温顺的小羊,那是个比狼还要狠厉的存在,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想熟悉蛊,首先就要试蛊,这个过程的痛苦程度几乎是惨绝人寰的,每天与各种毒虫相伴,任它们钻入身体,然后通过特殊的手法熟悉它们的毒性,战胜它们,一点一点把身体打造的无坚不摧,可余一一竟从没因此出过一点声音,即使将嘴唇咬得血迹斑斑却依旧紧咬牙关,不泄露一丝一毫的脆弱。这本来需要数年的事情被三大长老半个月就完成了,每次沐浴时余一一看着自己的身体都会有一瞬间的恍惚,怀疑自己这看起来纯净无瑕的身体里流淌的究竟是鲜血还是各种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