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在彩云之南的南诏国,在苍山洱海之间最神秘的神教,此时,神教中的三大护法长老隐风、隐月、隐修正目光焦急地盯着一扇黑漆漆的门,似乎要在那雕刻着恐怖毒虫的铁门上面盯出朵妖娆绚丽的花来。
门是建立在一个狭长的山洞口,山洞高有十米,长六七百米左右,直接贯通了山腹,在另一面有同样的门守着……那里就是这个山洞的前门。这是个天然的房间,而这个天然房间就是神教最为诡秘最为令人敬畏的“蛊道”。这个蛊道里传说有无数的毒虫,很多都是天然生长的,但却不得不蜗居在这方相对狭小阴暗的地方,为了抢夺有限的生存资源,它们不得不从出生开始就经历最残酷的自然选择,不停的厮杀,只为了不被杀。因此传说里面很多毒虫早已经变异,一尺多长的蝎子,人头大小的蜘蛛……各种数不清的奇异物种统治着这个狭小的空间。它们已经不仅仅是虫,而是天然的蛊。南诏百姓们却觉得这个恐怖的地方是他们伟大蛊神的恩赐,而蛊王是蛊神的使者,蛊神是不会伤害她们的。所以在神教只有通过了蛊道的人才会成为被百姓们认可的蛊王。
数十年来,自从上代蛊王失踪,曾有六七个妙龄少女在这里接受过试炼,最终都香消玉殒,化为蛊道的养料。而此时,这个神圣的仪式在停了十二年后再一次开启,甚至惊动了三位护法长老一起守在后门。
“隐风,你说这个女人能不能通过这次的试炼。”年纪最大的隐修捋着胡子道。
“应该能吧,就冲她身上有菩提胎记,就可以证明她乃是真正的蛊王后人,应该比在民间挑选出来的人要强。那些民间人哪里拥有那种天然优异的血统。哎,若连她也出不来,也许真的是上代蛊王的做法触怒了蛊神,蛊神已经……抛弃我们了。”隐风面上带着忧虑之色,说到后来竟已经有些惊慌了。
这些年皇宫里的人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信任他们了,若失去了蛊神的庇佑,南诏国人慢慢也不会再信奉蛊神,那么他们神教的崇高地位就不会保得住了。
“不会的,蛊神是不会抛弃咱们的!我看这女人是个冷心冷清心狠手辣的人,这种人意志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觉得她肯定没问题。”隐月大声说道,似是在安慰对方,但握起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的不安。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上代蛊王抛弃责任,自以为能逃得过,最终还不是要让外孙女来抵债。既然蛊神将她送到咱们面前,我相信她一定不会让咱们失望的。咱们以前会失败想来就是蛊神认为她的使者还是需要用血脉传承的。”隐修轻轻叹息一声,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风华绝代,如谪仙人一般,天下女子到她的面前尽皆为尘土,只可惜那样一个人,而且已经通过了最惨烈的试炼,竟然还要反抗命运。而她的这个外孙女的优秀比之那个女子竟是有过之而不及,虽然比那人多了黑暗的气息,却更增加了神秘之感。
几个人正议论着,忽然只听见门吱呀一声响,三寸厚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一个秀丽绝伦的清逸女子缓缓走了出来,她身上雪白的衣衫已经沾满了黑褐色的血迹和各种五颜六色的污垢,显得有些狼狈,但是当看到她那双冰冷如极地寒冰的眼眸时,人们自然就忽略了她的狼狈。
“你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隐修淡淡瞟了一眼女子的胳膊,那上面的菩提胎记不复从前的清淡,已经变得鲜红欲滴,而且更诡异的是,那个胎记仿佛在肉眼无法察觉的时候微微涌动着。
隐风和隐月却没有那么淡定,两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瞅着余一一浑浊的双目放出年轻人才会拥有的炙热光芒,那几乎是一种仰望的姿态,似在膜拜自己的神祇,是的,她就是神祇,是蛊神在人间的使者。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大难不死的余一一。当日落崖之时她已经知道自己不会有上次的幸运,小产的锥心刺骨之痛以及严重的内伤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内力,但还是拼尽了全力自救,最终落地时强大的冲击力让她昏了过去。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车里还有一个七八十岁的阴沉老人。老人正凝视着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里面的热切让她心惊,若老人年轻几十岁,她或许以为这个老人是她的倾慕者,除了倾慕者,谁会有情人似的热切。
“你是谁?”余一一动了动身子,全身好像被打散了的零件又重新攒起来了,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是南诏国神教护法。”老人声音低沉,却很温和。
余一一眸光戾气一闪,杀气如海水一般涌上来,一字一顿道:“南诏国。”
老人似是知道余一一在想什么,淡淡道:“宫里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没有想到她会害你,不过最终的目的却是一样的。”见余一一露出嘲讽,继续道:“我们的目的都是要将你带出皇宫,只是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惨事,哼,那个不自量力的蠢货,伤害了你是会遭到报应的。”
老人眼中的深沉恨意不像在骗人,余一一有些迷惑起来:“她是你们神殿的人,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可知我们为何要送她来联姻?”
“我如何知道,说是为了和平,我是不信的。”余一一挑眉道,心中暗暗疑惑,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我们是为你而来!”老人满含深意地看着余一一道。
“为我而来?”余一一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满心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