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我的神秘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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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如此无助而脆弱的落忧,是君成翊从未见过的,即便是病发的时候,落忧在天真之余,也同样会倔强得将她的脆弱掩饰起来,不肯轻易得表露弱势。

“不要,不要,不可以……”床上沉睡着的女孩突然呼吸变得微促,身体不安的扭动着,轻晃着头,发出低声的啜泣,小巧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蹙,却始终无法从梦魇中清醒。

随着她的动作,受伤的手掌在摇动间伤口再次崩开,雪白的纱布上立即有鲜血渗出来。

君成翊连忙执起桌上的纱布跟药粉,上前按住落忧的身体,将被血浸透的纱布小心翼翼的拆下来,重新包扎仔细,然后将落忧颤抖的身体揽进怀里,宽大的手掌在她纤弱的后背上来回轻抚,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停止了颤抖。

然而,落忧的安静也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眉心处的褶皱变得愈发深蹙,长长的睫毛上慢慢凝结出晶莹,顺着眼角滑下,在清透苍白的脸侧留下一道晶亮的印痕。

见此,君成翊低叹了一声,轻拍着落忧的后背,怀抱越发收紧,温热的唇在不自觉间便已轻落在女孩的眉心处,感受着唇下那道拧起的深痕,君成翊心中不由一痛,如此脆弱的落忧,让他好生心疼。

薄唇缓缓移到落忧耳边,柔声道。“落落,别怕,那都是假的,只是梦而已,我在这里。”

“嗯……”

轻柔的话语几番重复,怀里的小人儿终于回应般的一声嘤咛,眉头渐渐放松,小巧的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双手也摸索着攀爬上他的腰际,在他背后收拢,精致的小脸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来回蹭了几蹭,终于舒服的叹了口气,口中轻念了句什么,沉沉的睡去了。

梦中的场景不停的转换着,一张张模糊的脸交叠出现,一声声对话充斥耳畔。

落忧被困在其中,如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回归清醒。

“舛,有错乱之意,多为不祥,不如改为川,贯川通流,既大气尊贵,又能将哥哥温厚亲和的性格突现出来,好不好?”万紫千红的花丛中,稚龄的女童拉着少年的袖子撒娇般的摇晃着,声音几许欢快,轻侬的软语让人不忍心拒绝。身旁少年容颜模糊,但他宠溺而无奈的目光又是那般清晰被落忧感受。

“呵,虽然早知道会跟你刀剑相交,却不想,你真的下得去手……”同样是这个少年,目光里却带着无尽的沉痛跟哀伤,透过重重迷雾将落忧锁在中央,胸前汩汩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月白色的长袍,口中自嘲着呢喃。“舛,果然不祥……”

场景改变,火光闪耀中,一黑衣老者端坐在金座上,睨视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娇小女童,郑重的宣布。“即日起,你便是这教中圣女,吾儿无水的女人,你将拥有不老的容貌以及,你想要的一切。”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万般诡异,让人心凉。

“我最想要的,是你的命。”画面再转,女童冰冷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中,身后的老者已经气绝,女童俯视着阶下不停伏拜着的教众,小手缓缓抚上左胸,那里明明着清晰的回响,感觉却只是空荡一片。

八角凉亭里,白衣女子斜倚在软榻上,拉着榻前稚龄女孩的手,轻柔的说道,“在姐姐眼里,我的宁晓,便是这天下最珍贵的宝。”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跟骄傲,一字一句,暖渗心房。

“如果你才是轩辕宁晓,那我该是谁?那个在郊外法场被处以极刑的人,又是谁?”空旷的金殿上,女童不可置信的望着高椅上端坐着的人,声音颤抖的问道,却只换来那人轻描淡写的一句。“你就是你,神教的教主,朕的妹妹。”

漫天的血光里,宫娥侍婢四散逃窜,女童冷冷的看着周边奔走的人群,墨玉般的瞳眸里,死寂一片。

“宁晓,只要你没事就好。”一男子急匆匆的赶到,无视女童手中染血的剑,忽略掉横躺在旁边的轩辕太子的尸体,快速的冲上前去,将她僵直的身体揽进怀里,低声说道。

“宁晓,你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南遥皇权,这是我作为慕容家家主,唯一不能姑息的事情。”同样是那个人,悬崖之巅,相对而立,他手上的长剑,染着自己的血,声音冰冷,寒彻肺腑。

眼中涩涩的,每一份温暖都是那般明朗清晰,每一次背叛舍弃都是这般痛彻心扉,望着那个从石崖上决绝转身坠落的身影,落忧缓缓闭上眼,那便是曾经的自己吧,被一次次离弃后压得不堪重负,选择了结一生的自己。

强压下心头的苦涩,落忧已经不再挣扎,而是安静的等待着下一次的场景转换。

睁开眼,却发觉又来到了那个总是出现在她梦境中的神秘石室。

同样是一室清冷,同样的明珠高悬,同样的冰玉寒床,同样的如玉少年,不同的是,除了自己以外,这一次寒床边还站了一个十来岁黄衣少女。

有多久没梦见这里了?

是了,初入皇子府,自己被梦魇折磨难免,萧谨潜进秋梧苑,以安息香为自己助眠。从那以后,她便习惯了在每月的病发的前几天燃起这种香料,也是从那时起,她再也没有梦到过这间石室。

“本座答应,许你此生用不尽的驻颜丹,但前提是,你必须立即离开这里,之前种种,本座可以既往不咎。”石室的墙边,那个借力靠在石壁上支撑身体,强自假装镇定的人,是自己。

“驻颜丹?你以为我会同你一样,甘心做个永远长不大的怪物吗?”黄衣少女的声音若碎玉般清冷,手已经开始伸向平躺着的少年,“既然这是唯一的方法,凭什么把这种宝物浪费在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