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伐天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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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那群疯子

于是众人皆是愣愣的看着萧洛并不宽阔却给他们带来难以言喻压力的背影,至始至终都未发一言。

而萧洛自是没有理会众人种种异样而复杂的眼神,一路下到了一楼,便看到门前柜台处那双充满担忧的眸子。

萧洛对其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走上前,摸了摸小侍女的脑袋。

穆颜虽然觉得在众人前被萧洛如同长辈对她爱抚的动作有些羞涩,却是没有闪躲,她虽然也第一眼便看到了少爷前襟的血迹,却是同样乖巧懂事的没有在人前过问。但她却是如同突然爆发了的守财奴一般俯身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大大布包,在所有人怨念中在萧洛震惊的目光中掀开一角。

里面冒出的闪闪银光差点直接刺瞎了萧洛的氪金狗眼,这沉甸甸亮闪闪的一大包,却是穆颜一天的营业额,可这一天的营业额却是比他们前十几年加起来见到的银两还要多的多,这让主仆二人同时咽了咽口水,然后一同露出如同奸商一般的贪婪笑容。

就在众人以为二人收到了足够的好处,他们终于可以上三楼观书之时,却见萧洛转过身来露出一抹更为可恶的笑容,捧起手来对楼上喊道:“散了散了!回家吃饭去吧!要打烊了啊!”

“诶?”

“怎么能这样?”

“我的《本草纲目》啊!我的药啊!我的屁股啊啊啊!”

一时间藏玉阁怨声载道。

而在接下来的十几天,萧洛依旧是在朝阳初升之时便早早的吃完穆颜下的一碗花生馅儿的汤圆,便在崖前如同冒烟的炭烧牛排一般苦苦修炼着能让常人发疯的八门遁甲。

收工后便带着小侍女走出偏僻的别院,踏上那条穿越演武场穿越起居建筑群通往竹林深处的那条清幽石径,主仆俩依然不急着去藏玉阁工作。

然后在夜色降临时回归,在穆颜可怜巴巴的神情中从她手中‘借’回那把黑色折扇研究个把儿时辰,有时半夜那名披着灰袍的钱元福也会来为萧洛提供一些他收集来的情报,萧洛则蹙着眉掐着指估算着日子。

而他指间的日子便这样日复一日的缓缓流淌而过。

他虽然目前还没找打让自己修道的方法,但他却发现了能提高他灵识的那本《万宗山之我见》,面对那本散发出神秘气息的厚重书籍,他决定以攀越山岳的坚韧态度,一点一点的达到峰顶,以解开他父亲身上的谜团。

而这十几日的研读,也让他那如幻似真的梦景渐渐清晰了一些,虽然依旧不能观全,却是摸到了一些路径,他甚至有些揣测,难道那里便是几位长老空中的鬼谷吗?

但旋即他又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偶尔从她们的话语中,提到的‘那群疯子’,显然不是指那锤坐于巨木上的那名蓝裙黑扇紫瞳却依旧美绝人寰的女人吧。

一想到那个女人,萧洛便不禁打了个哆嗦,因为那毕竟不是他的经历,而更像是以一种难以解释的附体方式依附于他父亲当年的身体上,重新经历那一段堪称搏命的遗迹冒险。

这便意味着他无法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改变,这便出现了一个让他头疼乃至次次吐血的问题。

就是每次最后在见到那个蓝裙紫瞳黒扇的女人时,无可抑制的看向那个女人被黑扇轻掩的绝色娇颜。然后便在看没看清对方面孔时便被一声娇哼轰出了梦境,伴随着便是口吐鲜血和痛不欲生的晕眩感。

虽然每一次在被排离梦景时的时间越来越久,但他此刻的灵识强度却依旧经不住她的一次轻哼,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如同海啸般的猛烈无情的冲击。

就在萧洛又一次陷入对那个女人的恐惧之时,主仆二人已经来到了藏玉阁前,十几天下来,前来办理业务亦或是抱着能查阅书籍的一线希望在此苦苦等待。

然后一次有一次的如同今日这样,小侍女穆颜一进大门便一头钻入柜台里,掏出一个让人无语的麻袋放在柜台上对着门外已然麻木的众人喊道:“要办理前两层业务的,请准备好三两银子然后自觉排好队哦,若是有敢于不交手续费的或是随便插足的,以后颜儿也有权利不为其办理任何业务哦。”

然后所有人便面色绝望的看着那位可恶的执事落下他们自顾自的登楼而去,然后在‘砰’的一声关门声中,断掉了所有人借阅书籍的希望。

顺着楼梯走上去,空旷的楼内书架之间,萧洛依旧来到标明‘传记’的书架前,取下那本已然被他鲜血所染红的那本《万宗山之我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神情凝重的翻开第七十九页,目光又落在那原本一直是灼烈而高傲,但到了此页却逐渐透出一股软弱和恐惧气息的字迹上。

艰难的书山攀爬再一次开始,书页上的字迹不出意料的再次飘然起来,在他的视野中化作一幅幅模糊不清的水墨画儿,就像是被雨滴打湿的山水图,墨迹迅速弥漫开来,萧洛不为所动,再次将心神灵识一头扎进了幻景中。

这一次前面模糊混乱的景色掠过的很快,他虽然仍旧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将大致显眼的几样景物牢牢的记在了脑海中。

再一次进入了那扇大门,再一次见到了那插天巨木,再一次看见了树上那蓝裙黒扇紫瞳的女人,再一次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娇哼,他深深吸了口气,全力抵抗那如山如海般轰来的磅礴压力,脑海中如刀在搅动,胸腹间如有万蚁在噬,他感觉字的身体每一处都被这恐怖的压力一一辗碎,但他依旧凭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与坚韧与其抗争着。

空旷静谧的藏书阁中,便见一个少年的身影贴着书架盘膝坐在地面,目光微垂静静看着膝上放着的书卷,眼眸依旧无神,身体不正常的痉挛着,衣衫没遮住的肌肤上鼓胀起一条条如同蚯蚓般的狰狞青筋,而脸色更是苍白的极为可怕,嘴角如同关不住的闸门,鲜红的血浆自唇缝中缓缓流淌下来,坠在书页上,溅出一朵朵惨烈的红梅。

就在他的身体像是要爆裂开来的那一刻,眼睛终于恢复了清明,而也就在他恢复神情的那一刻,嘴中喷出一篷血雾,将对面的书架上涂出一幅凌冽的映像派涂鸦。

萧洛终于成功了,他撑过了那冷哼后最难受的三息时间,而最后落入萧洛耳中的便是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谁允……汝……抬……吾……颜……岂是……目……所……渎……”

“谁允许汝抬起头来,吾之容颜,岂是汝目所能亵渎?”萧洛几乎凭着对语言的逻辑性补全了这句话。

淋淋冷汗自额前与脊背泌出,结成珠子滑落而下,坠成一地的晶莹。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