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萧源安抱拳领命,转身在围观百姓的群情激奋中大声宣布道:“齐家大公子齐玉坤狗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携犬牙明目冲撞大晋三公主圣驾,今于此时此地,由萧大司狱监察,校尉统领萧源安掌齐玉坤等人三百杖刑!”
说着他便转身对骑士们命令道:“一人三百杖,行刑!”
“诺!”几十名骑士捶胸领命,两两捉对将一帮尖声嘶嚷着的护卫一一按到在地,连昏迷未醒的黄袍林老也没放过,将裤子用力一扒。
当即十几个白花花的屁股便暴露的出来,在夕阳的照耀下好生晃眼。
而萧源安自己则持着未出鞘的长剑缓步走到趴在地上不断颤抖的齐玉坤身前,马上便有两名骑士去扒他裤子。
“不要!”
齐玉坤刚要反抗,就觉屁股蛋一凉,也顶住了满嘴牙被敲失落的剧烈疼痛尖叫起来!双手死死扣进了铬人的黄沙中,有三只指甲扣断掉落了都没觉察,口涎夹杂着血水嘀嗒嘀嗒地滴在地上,脑子也是一阵一阵的晕,却仍旧拼命挣扎着,他知道,这三百板子一下全砸实了,那他这条小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迷迷糊糊中,他隐约感到地面开始颤动,也不顾是不是幻觉,再次凄厉尖叫起来:“老爹!救我!救我啊!”
这声音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声音尖锐的简直跟即将被阉割的小太监一般。
可是待听到他口中的‘老爹’时,都是心中一凌,那可是手掌嘉峪关三万兵权的鸿威大将军啊!
难道?
路面上突然一阵阵颤动起来,百姓顿时闻声向东城门望去,就见青一色的黑甲潮从门中涌出。
这时候,却是齐家家主鸿威大将军齐渊候已闻得消息,听闻爱子被殴打的消息,顿起惊天怒火,当即带着上千他下属的城卫军仓促赶来。
骑兵上千,便化作一团凝的化不开的乌云般压来!
这一幅场景,让所有围观之人倒抽凉气,只觉得脖子一阵阵发凉。
齐家的家主,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终于出现啦!一时间,周围却是一丝儿声音都没有,在场的人都万万没想到,这位萧大公子真敢给齐玉坤行刑,更没想到,这居然真的将齐家家主给惹出来了!
他们都知道,今天哪是什么几年一遇的好戏,这根本是百年一现的惊天大戏啊,当即就有一些百姓仓惶着脸想要逃进城内,因为他们就怕看这场大戏的代价,就是自己的小命儿啊!
彤!彤!彤!彤!
地面上如战鼓般颤动着,原本在萧洛身后待命的那些青旗卫俱是拔出腰间制式钢刀,迅速将萧洛等人围成了一个圈儿,屏息凝神,戒备着着来犯的千余骑兵,面对着如黑云般压迫而来的军事,可是面庞上却没有半点畏惧,倒是一副副跃跃欲试之色。
而就在这短短时间内,齐家近千骑兵已到近前,在还有近六十丈处便分成两路朝两侧绕行,看样子是打算给萧家人马来个包饺子,这两路人马一分,便露出中间一匹最为高大雄壮的棕色骏马。
而那马上之人,一顶满是刮痕钢盔下面,露出他有些灰白色的两鬓,略长一些的脸,由于寒风晓露和日晒,就象熟了的高梁穗子,红中透着黑,方圆形的下巴颏,有短短的黑胡子楂儿,而那双深邃却泛着寒光的眼眸极其犀利,充斥着长期身为上位者养出的自信与气度。
此人正是手掌嘉峪关三万兵权,威震整个大晋内外的鸿威大将军,三大世家之一齐家的当家家主,齐渊候!
而当他一眼望到人群中被两名骑士狼狈的按在黄沙地上,此刻正嘴角嘶哑咳血的齐玉坤时,愣了片刻,才认出此人竟是他那宝贝儿子,顿时是怒不可支,目眦欲裂。
他如电的眸子在人群中扫过,直接无视了一直带着淡淡笑容的萧洛,直到望见坐观不语的萧家的两位长老,方才寒声道:
“萧桀你个混账老匹夫!还不速速将我儿放了?就算他犯了天大的罪过,也由不得你萧家来处置吧?今日之事你萧家若是给不出一个让齐某满意的答复,那可就休要怪我齐某莽撞,偏要在沙场上见真章了!”
听着这威胁意味十足的叫阵,原本脾气便火爆异常的三长老萧桀当即就一掌拍碎了车辕站起身来,气急笑道:“齐老匹夫!你不知道我萧家人最受不得人威胁吗?更何况是你这个屁都不是的莽夫,你还敢威胁我,也不照照镜子你那熊样儿能吓的住谁?沙场就沙场!当年我领三千青旗卫征战沙场,大仗小仗总有三十七回,便还从未尝过败绩!你还当真当我萧桀怕了你不成?”
“萧老匹夫!当年为大晋征战时大小仗无数,坑杀魏国甲士二十余万的可是我齐某人?你当真不知好歹,非要跟齐某讨教讨教不是?”
齐渊候看似也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听着这火气十足的话语当即毛了,就要向腰间佩剑摸去,可是却迟疑了片刻。
世人都知他是个只懂征战的莽夫,满脑子肌肉,可征战沙场便要深谙行军布阵奇兵诡计之道,莽夫只配做马前卒,试问一个没脑子的莽夫怎会在这乱世做到将军的位置上呢?
而此刻齐渊候正是在思虑对策,原本从钟颖那儿得到的消息便是萧洛回归丹阳遭她埋伏,萧源安右臂被废,三长老萧籍脉轮被毁,沦为废人一个,原本唯一可虑的萧桀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于是他在得到钟颖授意时,便没当回事儿,只将自家首席执事黄袍林老给安排了过去,给萧洛一个下马威即可。
可如今事态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儿子和林老被打得如同死狗不说,本该独臂的萧源安也是完好如初,那是不是意味着?
齐渊候犹疑的目光在三长老萧籍身上一飘而过,察觉他不似重伤未愈的样子,心中便是一沉,只好紧盯着眼前的萧桀,静待他的答复。
却没想到萧桀刚要拔刀便被一旁面带和煦笑容的萧籍给按了回去,虚捻银须道:“诶,二位如此暴躁未免伤了和气,我萧籍就当这和事老好了。”
说着他边抬起头看向马上面沉如水的齐渊候缓缓道:
“今日齐玉坤冲撞我大晋三公主却有其事,在场所有人都可作证,理当判鞭笞之刑,而这掌刑之人,正是不才在下侄孙萧洛,如今被三公主授权的萧司狱,这三百杖刑我估摸着也许稍有些偏颇,不如这样,你和我侄孙去理论理论这问题如何?”
“你!”越听越不对味的齐渊候险些暴走,居然要他一代鸿威大将军去和一个毛的还没长齐的孩子去理论,这真是赤果果的打脸,他还做不得声。
三长老萧籍摆明了以长辈自居,你跟我说话还不大够格儿,我给你指点两句算是给你面子,接下来你就跟我孙子去理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