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伐天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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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金色的光幕

这道金色的光幕透过了城墙,直升到了天空,将原本乌黑暗沉的天空乌云,都映照的金色一片,宛若神邸临世一般庄严肃穆。

然而在那名身披紫乌钢炼的人,也便是呼延浩风眼中,整个丹阳这片天地,都仿若被隔绝起来,成为了一片小天地,而这片天地,便是他的牢笼。

然而所有大禹人却是在这片金幕出现之后,那种真人的恐怖威压顿时消失不见,仿佛一层庇护他们的屏障。

神威如狱,神恩如海。

哪怕是被禹皇抽调了绝大多数力量之后,这股残留的力量,依旧磅礴如斯。

呼延浩风不信邪的用肘击打在那层看似薄弱的光幕屏障之上,整个于阳城都为之轰然一震,光幕不断颤抖,却依旧无事。

可是他脊背上却是噗噗噗噗的响声中,九条宛若小蛇一般的金色苍龙穿透而出,死死咬在他的周身关节之上。

“该死!大禹那个卑鄙小人!都离开万年!居然还给我留了后手!”

呼延浩风凄厉的咆哮着,身形如同折翼的苍鹰,自半空中坠落下来。

他身上的紫乌钢链何其沉重,落脚之处,又是一阵轰然巨响。

巨大的响动彻底打破了整个于阳王都的宁静,这声响,正好是宇文吉和陈金昌在庆文公府上听到的动静。

方圆百丈的地板直接被恐怖的气劲掀起,狂暴的乱流卷动着天谕广场上无辜的人们向四周飞去。

哪怕萧洛离得很远,依旧感到劲风吹拂着乱雨击打在脸上生疼。

那呼延浩风刚刚落下,广场上的钟匡舟依旧站定维持着身后禹皇像的阵法运转,只是片刻,钟匡舟的容颜就像是老去十多个岁月,黄豆大小的虚汗混合着雨水自面庞自下巴滴下。

显然,他要维持这座殃及整个于阳城的法阵,同样消耗极大,且定然维持不了多久。

而他身旁一身黑甲的墨靖图却是化作一团幻影,向着呼延浩风坠地的方向飞去。

原本立定于天谕巡守中的上官胜芸,同样身形飘摇而起,随着她雪白的长袖在黑夜中一卷。

这一卷,顿时卷动的了风雨,卷动了雷云,卷动了苍穹之怒。

整个丹阳上空的磅礴暴雨骤然旋转,在旋转中化作寒冷的冰雪,冰雪压榨成最锋利的刀刃,向着呼延浩风坠落之地无情轰去。

不止是他们三人,藏在暗处的十多名真人在这一刻,同时出手了。

而在暗处,同样自人群中跃出上百名肌肉虬结的壮汉,他们正是一直隐姓埋名在这于阳世世代代生活只为等待这一刻的细作。

整个于阳城自这一刻没有一刻停止过颤抖,大地都在这群大禹真人与北蛮人的施为下为之痛苦的申吟,也不知多少人在这场战斗的余波中丧生。

哪怕有着于阳法阵的庇护,若是靠的太近,修为又不高的话,依旧不能幸免于难。

此地不宜久留。

萧洛刚刚因为那三根重弩受到一些震伤,六神无主的陈吕明急忙凑了过来和萧洛汇合,他虽然不聪明,但是也有直觉,在这种混乱的情势中,此刻只有跟在萧洛身旁才能活命。

然而这次他的直觉却是错了,由于先前萧洛表现出的强横实力,此刻离着钟匡舟又近,已然被三司属当做了北蛮前来营救呼延浩风的细作,欲杀之而后快。

正所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因为绝大部分三司属因为那天空骤然倒卷而回的箭雨或死或伤,萧洛二人顺利的冲出了天谕广场,钻入了一条巷口中,眼看就要消声觅迹安全逃离。

“那两个蛮子!哪里走!”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二人就觉得脚下地面骤然一震。

其实自那些真人与呼延浩风等人战斗起来那一刻,整个于阳就没有停止过颤抖,然而这次的颤动明显不同。

在视野中,没有丝毫异样,但在萧洛的感知中,原本宽敞笔直的巷口小道,仿佛眨眼之间就变成一条漫漫无尽头的炼狱火道。

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踩在极为滚烫的烧红卵石之上,每步踏下时鞋底便会被烧穿,那些蓬然而起的火苗瞬间蔓延烧掉他的血肉,烧枯他的白骨,异常的痛苦。

而两侧的巷道的建筑宛若化作了两道巨大的磨盘,都向着自己夹击而来。

于阳城天谕广场周边的那些建筑,不仅高大坚固,其中更是另有乾坤。

他们表面都泛着淡淡的金色符文,这是禹皇当年亲自督造于阳城时的原始建筑。

只要动用法阵,将指定的敌人纳入阵法攻击目标行列,一旦发动,各种建筑就会如活物般相互倾轧挤压。

如果敌人攻入了城中,不管涌进多少敌军,只要他们在街道上行走,阵法一旦发动,将他们认定为击杀目标,哪怕他们是钢筋铁骨,也都要被这些刻画了庚金阵法的原始建筑挤扁。

那些云霆禁卫不知何人在指挥,显然将萧洛二人也认定成了北蛮的细作,居然就不惜分出一部分阵法威能,悍然发动了这原本作为大禹朝于阳王都最后一重城防的杀手锏。

萧洛想要跃起,然后他忽然间他身体忽然僵在了原地,神情露出痛苦之色。

他感觉脚下像是有无数铆钉将他的双脚死死的盯在地面上,一掌拍出,原本就痛苦不堪的陈吕明嗷的一声惨叫,被萧洛拍出了巷口之外。

这一掌有些重,飞在半空中的陈吕明口中血如泉涌,他痛得眼泪水狂喷了出来。

而萧洛自己则是痛苦而艰难的奔跑起来,在这座于阳恐怖的阵法的一分禁锢之下,踏了一步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感觉是那样的痛苦,每一步都觉得自己的的脚便被无数把刀同时砍成了肉糜。

然后他的身形再次一顿,脸色霎那间变得惨白如雪,凄惨的喷出一口鲜血。

先前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夜空之中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长戟从极高的夜空骤然插下,破开他的天灵盖,戳穿了他的血肉骨骼腑脏,直接贯穿他的身躯,把他狠狠钉在了地面!

来自地面火灼的痛苦都在这一刻仿佛消失,因为和贯穿身躯的那股痛苦想比,和那股仿佛要撕裂一切,毁灭一切的痛苦相比,世间任何痛楚,在它面前都不在值的一提。

萧洛眉头也随着这份痛苦而蹙了起来,看着已经变的弯曲的真实巷子,眼前都仿若模糊起来,而他的人就站在这些事物的实虚幻影之间,就要被如此磨灭。

他用尽所有的力量想要抬起脚来,却发现自己依旧动弹不了半步。

萧洛听着大街窄巷两侧古建筑移动时传来的轰隆之声,孤单无助地站在街道中央。

他在黑暗的大街中央颓然的缓缓瘫倒坐下,有些杂念从然而生。

“难道自己还未真正踏上北蛮之地,还未踏出这洪元星,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就要就此死在这里!”

“罄瑶还在大晋等着自己回去,穆颜还在宗山等着他去接她,怎么能死?”

“荒谬!”

与穆颜临别前再次送回他手中的那把黑扇,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一次黑扇没有展开,而是重重的杵在地面铺就的青石之上。

口中流淌的血水划过下巴,滑过胸膛,经由手臂,经过黑扇,淌在街道的青石之上,流进石缝之间。

平整青石铺砌而成的无名街道上,绽出数朵细微的血花,血花连缀成线,与前端黑扇处的血水隐隐连成一道线条。

血线遥遥所指之处,是天谕广场那尊大禹金身。

而那金身也在这一刻,像仿佛感应到了些什么,那双威严肃穆的眸子明明还是平静如常,却给人感觉像是向萧洛的方向遥看了一眼。

这一眼,也不知看的是萧洛,还是看他手中的黑扇。

这一眼,萧洛不知道,在感知中被天降的长戟戳穿了身形,根本不知道远处的大禹雕像发生了什么的变化,更不知道自己正被一股来自极遥远的目光注视着。

他的鲜血在青石板的石缝间流淌,极浅极平,仿佛化作了一条线,从大街中央一直流向远方,流淌的极快,留进远处大禹金身那威严的双眼石隙之间,消失不见。

就连原先青石板上散落的血滴小花也同样一朵朵消失于无形,石缝间的血线同样瞬间消失于无形,萧洛身上的血水也迅速流散无形,仿若没有受过伤一般。

在萧洛模糊不清的视野中,似是有一道金芒窜入了那把黑扇之中,消失于无形。

然后萧洛脚下一软,也不知身形竟是突破了禁锢,还是禁锢打开了枷锁,让他再次能够动弹起来。

那无比恐怖的威压也就此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先前在萧洛的感知中显得无比漫长痛苦的过程,在陈吕明的眼中只是一瞬,只见萧洛将他拍出之后,就痛苦的一顿,弯下了腰。

然后重获自由的萧洛脚尖一个借力,身体朝前飞掠的速度骤然暴增,在巷口轰然夹在一起的瞬间飞射了出去。

长有里许的小巷两侧高耸的墙壁在轰鸣中相互碰撞挤压,后期人工填上的装饰结构通通解体,乱杂杂的破碎飞溅,露出最内层庚金溶液浇筑的墙漆溅起了大片火星。

“薛前辈!”嘴角依旧淌血陈吕明很义气的扶住身形不稳的萧洛,眼中露出无比感动之芒,

这是自己第几次被救了,真是他命中的贵人啊!

见萧洛无事,陈吕明就指天画地的大声咒骂道:“混蛋!我是青山陈家长子陈吕明,他是我家客卿薛洛,在大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是哪知眼睛看到我们是北蛮人了?我们究竟有什么仇怨?用的着这般下杀手吗?”

刚刚缓过气来的萧洛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先前就是因为他嘴把不住阀门,引来那险些夺命的三只重弩。

在这种已然被对方认定为北蛮细作的境况下,这般作为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陈吕明的话语刚刚落地,数十丈外,刚才那发出怒喝的声音就再次响起:“什么?你们居然没死?蛮子果然有些手段!”

然而这一次话语之间那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和怀疑,似是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