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伐天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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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尴尬之意

而萧洛似是也听到了老人的呢喃,沉默片刻后,沙哑说道:“前辈,你打的我好疼啊!”

岑彦固微微一愣,尴尬之意似是要在面上形成。

然而就在这一愣之间,石壁上轰然一震。

就见萧洛双膝飚射出两道血箭,身形再次模糊。

一道犀利之极之风,自石壁之上袭来,瞬间碾壁破空而至。

身形撞破空气和还未散去的雾气,发出令人心悸的低沉尖啸之音。

泛着沉凝厚重之意的刀刃,如同一座小山般轰然压向岑彦固的胸口。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停滞。

风消失了,没有了声。

但是只有岑彦固知道,这只是因为萧洛这一击实在太过迅速霸道,已然接近了风声的速度。

是以他还未闻音,那一刃,已然袭来。

感受到那刀刃上凝练的山崩之意,老人眼中精光大作,似是隐隐有些不可置信。

“不好!”

他只能将双臂抬至胸前,那刃便轰然而至。

老人极力将体内所有的元力都积蓄在双臂之上,俨然成了一尊元气盾。

但是萧洛的这一刃,以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势,呼啸间直奔而来。

砰的一声低沉有若闷雷在大殿中炸响。

而就在这声刚刚传导开来,老人身前的元气盾如同豆腐般脆弱,分崩离析。

毫无半点停滞的刀刃继续斩在了老人如磨铁般坚硬的双臂之上,隐现咔嚓骨折之声。

双臂受到如此大的力量,重重的轰在胸口,胸口开始塌陷。

但是在此之前,老人的身躯已然如同一只弓起的虾米对折起来,飞离了地面。

又是砰一声巨响,演武堂的大门轰然被撞开,一道狼狈凄惨的人影飚射而出,伴随身周的是汹涌喷出的狂暴气流。

站在门外的微黑汉子也是微微一愣神之间,便被轰然崩开大门撞飞出去,将一座瑰丽苍劲的假山崩成粉碎。

而那被从大殿中轰的人影也丝毫没有停歇,其速之快,所过之处,大殿两旁的两尊石狮直接被狂风带起,在空中被劲风刮成细密的石屑。

道旁两排几十米高的苍松纷纷连根拔起,在倒卷中崩溃。

门外脆弱的石道上更是被破空的乱流犁出一道几丈宽的沟壑,随着被轰飞出的人影向着前方,向着天际疾驰而去!

人影在半空,疾驰之下破开一切阻隔,前行之际带着风雷之声。

轰隆之声,尖锐之音,呼啸之浪齐起之际,那人影终于脱离了湍流,却继续在那股无可抵御的力道下化作一道笔直的轨迹,向着二环山首峰的蕴衍宗飚射而去。

就在所有衍御宗子弟傻眼之时,天际隐隐又接连传来两声巨响。

就见那人影直接崩平了蕴衍宗那处最高处隐有瀑布流淌的山尖,又余势不减的继续撞塌了山门。

天地一时之间落针可闻,一名衍御宗弟子喃喃开口道:“先前飞出去的,似乎是师尊吧?”

但是没有同门弟子敢回答他。

然而二环山首峰却是遥遥传来齐道腾的怒吼之声似是证明这个疑问:“岑老匹夫!你又毁我山门!我跟你拼了!”

时已深春,蕴衍宗山巅,原本高山流水,水中鱼儿嬉戏,泉边青树浓花,也应相映成趣。

可是此番,山尖已秃,泉水不在,鱼儿横尸片野,青树已折,花余残蕊。

就连印刻着蕴衍宗三个烫金大字的山门也是倾塌大半,犹挂破扁。

一群青袍道人望着倾覆的山门,长嘘短叹,神情无比幽怨。

整幅场景,有如被恐怖的风暴肆虐卷过一般。

此刻只余下一汪水洼的白石泉水旁,面对面端坐着两个老人。

其中衍御宗宗主岑彦固双臂包扎着绷带,左侧眉毛也不知为何像是被烧焦了大半。

在另一位老人阴沉有若凝云的注视下,沉默很长时间后,这才开口说道:“那个,老夫会赔偿一应损失的。”

“哦?”闻言齐道腾白眉微微一挑道:“你这算是认错吗?我倒是很少见你服过软啊。”

原本耸拉着眼皮的岑彦固顿时瞪起双眼道:“老夫无错,何来认错之说,只是此番,非人之过,实乃情非得已,不是老夫蓄意为之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齐道腾看着手中唯一完好的茶杯,想着自己这套精心收集而来的那套茶具却无由来的说碎就碎,心中便无比痛楚。

岑彦固砸了砸嘴,叹了口气,如实说道:“我将那式宗主赐下的山崩传给了萧洛,结果一时不查,被那丧心病狂的小子一刀砍过来的,还是老夫命硬,否则非被那小子弄死不可。”

咔嚓一声,齐道腾手中最后一枚完好的瓷杯崩出一道难看的裂痕。

低头看着手中的不再完好的杯具,沉默无语,心中却是震惊万千。

良久,似是将这个说出去定当让整个宗山都为之震荡的信息艰难消化下去。

才微有些愠怒的带着训斥之意问道:“你竟是一股脑的将那般繁复之变化全部都塞进去了?”

“一时见猎心喜,忘却了初衷。”

岑彦固无奈点头答道,但随其想到萧洛那一刀之威力,却是眉飞色舞起来:“但是你也看到了,他这一刀,至少明悟了山崩之式三成意蕴,远超老夫当年啊!”

“真是糊涂!胡来!即便那小子再有资质,也只是一个凡人,你就不怕被这般折腾之下直接崩毁而亡?”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真道死中生嘛。”

“生你老母!”

‘啪’的一声脆响,齐道腾手中裂了一道口子的茶杯直接砸在岑彦固如同榆木般坚硬的脑壳上,杯中的茶叶茶水流了满面满脸。

伴随着杯具在脑袋上崩裂,就是这声嘶力竭的咆哮。

岑彦固也不生气,伸手抹了一把粘在黝黑脸上的茶叶,似是等待齐道腾心中怒火平息。

良久才抬头饶有兴趣的问道:“见你这般关切,莫非,这小子在你术法一道上也是天赋极佳?”

虽然岑彦固这般说道,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毕竟萧洛在体修一道上的天赋太过卓越,暗合天地平衡之道,那么即便他术法天赋也不错,应该也不会太过,也就是不会超过体修上的天赋。

然而他却是没想到,这话问出之后,得到的却是一个极为肯定的答案。

“自是,我原本甚至觉得,他也许在一个月内便掌握第一个术法。”齐道腾眼中似是有些飘渺的点头说道。

“怎么可能?”

这回却是轮到岑彦固震惊了,哪怕他只是个着重修炼体魄的真人,但既然能在真人之境上都走这般之远,对术法一道便不会陌生。

哪怕他连一个术法都不会,但也是知道,学会掌控第一个术法所耗费的时间,便足以在一定程度上衡量一名修士在术法一道上的天赋。

他可是知道,当年齐道腾学会第一个术法,也是耗费了三年之久。

若是真如齐道腾所言,萧洛能在一个月内学会第一个术法,那么他在术法一道上的资质,该是何等妖孽?

便还在岑彦固因震惊无语而遐想连篇之时,就继续听到齐道腾带着淡淡怒火的声音传来。

“但是恐怕我这原本寄望,就被你这该死的老匹夫所耽误了。”

岑彦固自是知道其话语间所指,尴尬的咧了咧嘴角道:“以他体格劈出这一刀,的确应该会在床上躺上一躺。”

看着齐道腾那越见凶狠恶意的目光,赶紧接着道:“他体格远超寻常修士,送至邱老头儿那儿调养一二,最多半月即可恢复如初,绝不会耽误一个月后的遗迹之行。”

“那就好。”

齐道腾脸色稍霁,然后神情凝重看着岑彦固,缓声说道:“萧洛块璞玉,是你我所见过最大最瑰丽的一块璞玉,在这样的璞玉上雕琢,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足够的经验也更没有把握。”

“所以无论你我,还是邱老头儿,都只能在最初的刻印上留下引导的第一刀,剩下的,便看这块璞玉在这天地风雨鬼斧神工之中,能够被雕琢成何种惊世之作了。”

岑彦固闻言黝黑的脸上浮现些许委屈之意道:“可老夫也只传授了一式啊!”

齐道腾盯着岑彦固那张黝黑而显得憨厚的脸道:“以前一直只觉得你脸黑,没想到也这是这般厚实,不愧是我修道中人。”

岑彦固摸了摸自己的确厚的都快生出老茧的面庞,眼神却是有些惘然起来,叹了口气道:“老夫也不想如此啊,如果可能,老夫也想循循渐进的将一生所学教付与他,但是好像时间快来不及了。”

齐道腾闻言眉头微蹙,抬头望向山外的天空,缓声说道:“的确,却是修行接近仙神之境,隐隐对未来便有所感,好似不光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最关键的是,恐怕宗山存在的时间,也不多了。”

说完这句话,齐道腾轻轻咳嗽了两声,似乎在掩饰自己不该说出的话语。

岑彦固看着齐道腾沉默很长时间后,感伤说道:“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

齐道腾笑了笑,有些艰难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向着自己的道殿走去,口中似是喃喃自语道:“毕竟,我们连山主究竟来自何方,都无从知晓,也许她脱困之日,便是我宗山道尽之时,而这日子,似乎不远了。”

岑彦固看着齐道腾苍老的背影,听着随风飘来之声,默然无语。

心中却是坚定道,哪怕日后真的没了宗山,他也要将道统,传承下去。

萧洛自在三门齐开状态下劈出那崩山一刀之后,便已然因为力量透支与八门遁甲秘法的副作用而昏阙过去。

待醒来之时,已然是十三日之后。

然而睁开眼睛,入目不是那座空旷威严的演武堂,也不是合情道宗那栋典雅温馨的小筑,倒似是一间装点朴素而不失清雅的林间茅庐。

窗外林间雾气尽褪,清景幽雅,树梢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在深春呼唤着爱。

这陌生的环境让萧洛一阵蹙眉,若不是看到床榻边不远处悬挂于壁上的寒玉刀,萧洛还真以为自己再次穿越了。

此刻醒来后,脑袋中在与岑彦固前辈那积累的战斗中传承的那山崩一式的场景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