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伐天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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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烟土飞扬

天空传来身形划破空气的呼啸,然后重重落在黄土与碎石铺就的路面上,伴着咚的一声闷响,山道间顿时烟土飞扬,扬起的灰尘都那人的身影淹没。

良久,尾随而来的劲风这才渐渐拂去了阴霾。

众人只见他单膝跪在地面,膝头处在地上犁出了一道足有十来米长的深坑,然而他也就脸上微微有些苍白,除此之外,却没有再表露出任何神情,就如同一座从天外飞来的山峦般分外坚定。

山道上所有年轻俊杰俱是瞪目结舌于自己看到的这幅画面,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有人能够凭借着凡人的躯体,竟然就能从那般之远的山麓上直接跳上山来?

又有人竟然胆敢从这布满层层阵法层层禁制的宗山上胡乱飞跃,并且看似毫发无损?

山道口的八位峰主也是无语凝噎的看着那渐渐显露出身形的萧洛,其中一名老者喃喃开口问道:“这……这算是违规吗?”

其他人都是转动着微微僵直的脖子看着他,半响,还是邱贤牧似是不确定的说道:“这个,山主似是没有多做说明吧。”

齐道腾微微沉凝,终究还是点头道:“既然山主没有多言,那么也算是一种登山之法吧,既有三千大道,也自有不在五行之人,能在他这个年纪将体魄炼至如斯非人之境界,恐怕整个世间,也没几个吧。”

然后众人想到此节,不由得齐齐转头看向其中那名一直沉默寡言的黝黑老头儿。

这肤色如炭的老者正是三环山峰主,同时也是衍御门的太上宗主。

虽只是三环山宗门,但若是衍御门称自己宗门体修第二,恐怕整个二环山内,也无人敢撑自己第一。

衍御门,便是将体修炼至极致的宗门,而这位衍御门太上宗主岑彦固,便是那极致的最巅峰。

便见他此刻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山道上那看似消瘦体魄却强到非人的身影,其目光中似是燃烧着熊熊火焰。

那股似是要燃烧起来的贪婪之意,似是要将这整座宗山都为之点燃,任何人都能察觉到这份目光中蕴含的灼热之情。

于是心道果然如此,邱贤牧更是神情有些痛苦的捂着额头低声叹息。

“此子,我衍御门,要了!”就见这黝黑如碳的老者声音微颤的开口说道。

齐道腾目光微微下移,便见其裸露出的臂上此刻青筋毕露,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知道他此时心中定然情绪激荡的难以自持,也难掩其志在必得之意。

思虑良久,念其如同那火山一般的脾气,哪怕他是二环山峰主,对这个体修疯子还是不敢明面触逆其意,终究还是明智的暂时选择闭口不言,继续静观而望。

此时此刻,萧洛自是不知有个老疯子盯上了自己,他单膝跪于地上,全身动弹不得,竭尽全力将体内沸腾的元力驱赶回丹丸之中,同时抚平体内各种肌理因剧烈的动作而带来的震荡。

他虽然表面上看似无事,但终究还是小看了那枚看似简单的山石,被那股强劲吸力与他骤然引爆的元力间,还是将他全身的都震的有些酸软发麻,可能还有疼痛,但此刻,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因为就在他刚越至这与他先前所在逆向而行的山道时,如他意料之中的,便有一股极其诡异的灵力波动开始冲击他的识海,这才是世间真正的痛楚。

这也是正是为什么先前在山脚下遥遥望向山道,大禹一行人上山之时,眉宇间总是有着近乎无尽的痛楚与挣扎。

那时候那便大致猜测到,逆时针向山道中的禁制着重于考验修士的体魄,那么顺时针,自然着重于灵识方面了。

既然他原先踏下的路上,抽取的是他的元力,那么自然而然的,这条山道,便会针对灵识下手了。

灵识是在精神的载体,透支灵识自然危急生命,这只是一场考验,所以不可能像抽取元力那般同样去抽取登山者的灵识,但是用灵力波动不断对真知轮中的灵识造成冲击,却是办得到的。

既然不会抽取灵识,只是进行冲击的话,那么萧洛便有了足够自信与底气。

他是重生之人,天生的灵识与灵魂便比常人强大,在那本《宗山之我见》中继承了他父亲的一部分灵识之后,那时他的灵识便已经超出常人五倍之多。

而在这三天来,在季乐的帮助下消化掉那二十六颗灵之后,他的灵识甚至可堪与一些初入真人之境的修士相当。

所以他有着不惧的资本,有那惊天一跃的底气。

虽然骤然从截然相反的山道上跃至于此,导致山道禁制十倍予之反噬,如同几千几万根细针刺入了他的脑海中不停搅动,于此带来难以想象的痛楚。

如果是凡人骤然遭遇到这种痛楚,恐怕早已经是七窍流血,抱头痛呼起来。

然而他虽然面色微微苍白,但也仅此而已。

这灼烈的痛楚,却更是让他的意识格外清醒,于此,这种痛楚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只能激起他更强烈的斗志而已。

这股痛楚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云端山巅,还在远方等着他。

于是,他在大禹众人眼中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掸掸衣袖上的尘土,便向他们迎面走去。

对于萧洛这以异常突兀而彪悍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大禹一行人俱是沉默无声。

还有一些人茫然依旧的望着两条山道之间的距离,疑惑并且震惊于先前的那惊天一跃,暗忖山道上的禁制是不是失效了,否则又怎会让他做出如此非人之举。

大禹俊杰们或互相搀扶或倚石壁而立,神情只剩下震惊之后的无尽疲惫,脸色黯淡的如若晚霞般苍黄,其中一人望着两条山道间在他看来近乎不可能的距离,终究颓然缓缓坐到地上,脸色苍白绝望到了极点。

然而就在他们俱是因为在心中暗自震惊且颓废而惘然之时,却是一名头戴高冠的素袍青年缓缓走出了人群,神情淡漠的挡到萧洛行路的前方。

那素袍青年这突兀的举动,同样引发了山下的一片热议,纷纷揣测他此举究竟何意。

而一些人也隐隐猜出了他接下来将要做的事儿,眸中不由露出幸灾乐祸与莫名兴奋交杂在一起的复杂神色。

这亢奋的情绪不为其他,只因这突然挡道的青年不是无名之辈。

相反,此番来宗山的一行俊杰,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泛泛之辈,这不光是指他们年少便高人一等的实力,其中还有一些人早早的便从家族中继承了一些令旁人眼红的高位重权,翻手之间,便很可能改变一个小国的命运。

便比如将萧家乃至整个大晋都搅的满城风雨的钟颖,当年也只不过是钟家一个旁系小姐罢了。

而这名头戴高冠的素袍青年,名叫宇文齐,正是大禹朝梁王之子,正宗的皇亲国戚,放眼整个大禹国,也是早年便已成名的翘楚。

虽然比不得名气滔天的钟慈轩,但也算是能威震一方的俊杰。

相比之下,萧洛除了在先前一番惊人眼球的表现外,在此之前知道他的人实在寥寥无几,是以如今宇文齐突然将这骤然跃进众人视线中的萧洛时,便很是引人一番品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