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伐天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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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随你而战

原本还想明白当年的一些秘辛的,但是好像没机会了吧,没就没吧,只要知道杀了父亲,逼死了母亲之人,便在眼前,这便已经够了,握着那把制式长刀的右手缓缓提起。

眼见萧洛竟是不问世事,不问当年恩仇的缘由,更是放弃了折磨她以谢心头之恨的机会,这提刀便要砍人。

钟颖狭长的眼眸里面闪过一抹慌乱,看着继续逼近的萧洛,看着他那在春雨下愈加显得冰寒的面庞,沉默片刻后道:“你就不怕杀了我,杀了身为大禹朝钟家三小姐的我,会为大晋召来天大的灾祸吗?你觉得你们小小的大晋,抵得住鲁卫齐五国乃至我大禹盛怒之下的辗压吗?”

萧洛停下脚步,微微回头,掠过还在自相残杀陷入疯狂的残存虫尸,看了一眼同样矗立原地肃穆的望着他的萧家众人,又看了一眼被他们围在身旁的那所包裹了大长老躯体的寒冰,似乎可以感受的到他们心中的坚定,就像是再说。

放手做吧,无论如何选择,我们都会相信你,会跟随你而战。

于是萧洛回过头。

“至于这个问题,我在决定杀你之前便已经想好了,在杀了你之后,我便会前往万宗山,那我父亲曾经进修过的地方,我会在六国大军压到过境之前,争取到足够的援兵,算了,跟你这将死之人说这些干什么?”

空闲的左手缓缓的收入袖口中,握住了某样硬物的前柄,继续向那个面色苍白下来的女人走去。

“你要去万宗山?还想在那种地方得到足以抗衡六国大军的援兵?不得不说,你真的是痴心妄想,其实只要你放我回大禹,我可以保证大禹向五国施压,不会对大晋做任何干涉,也不在要求大晋十年一贡,而我们以前一切,都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钟颖像是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再次踉跄的退后两步,同手右手伸到了腰后,握住了一把匕首,那把幽暗的不反射任何光线的匕首,看着那个自春雨中走来的脸色同样苍白更是带着斑斑血迹的少年,艰涩的重复说道:“这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的……”

“既往不咎?”

萧洛忽然哑然失笑了起来,微晃着脑袋不可思议的问道:“我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该说你残忍呢?杀父之仇可以既往不咎吗?逼死母亲的仇怨可以既往不咎吗?你连续刺杀我两次险些致死这种事可以既往不咎吗?十年前险些灭族的仇怨可以既往不咎吗?你在大晋犯下的累累血债可以既往不咎吗?如果说这些都可以既往不咎!那么我萧洛!便枉为人也!!!”

于是,萧洛的刀来了。

锋利的刀刃,一路斩着风雨,一往无前的向着钟颖雪白的脖颈斩去。

刀锋的寒芒,在钟颖紧缩的瞳孔中骤然放大,上身极力后仰避让的同时,腰后射出一道幽暗的乌芒,两把兵刃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刀刃上的雨水滴滴溅射而出。

接着喀拉的金属扭曲声中,萧洛的手中的那把制式长刀崩断了。

崩断于原本属于他的那把黝黑匕首中。

萧洛甚至能看到钟颖眼中那抹奸计得逞狞笑,他明白对方不会杀他,而是打着制住自己为人质的主意。

但是萧洛的面庞同样浮现出阴谋得逞的笑容,而且笑的比她更加放肆。

只见他左袖一把更加幽暗的扇面展开,向着对方斜削而去。

于是又是喀拉一声,春雨之下,萧洛中的那把黑色的折扇,再次削断了那把黑色匕首,穿过了飘然而下的风雨,削向了对方的胸腹。

嘶啦声起,薄袍被切开,匕首被磕飞,手腕被斩断,春雨下想起女人的闷哼之声,然后所有的响音销声匿迹。

钟颖捂着胸口跌倒在地,身上原本华美的长袍满是血污水渍,左手捂着的胸腹间已然被斩出了一道巨大的豁口,那道口子极深,切断了她四根肋骨,切断了心脏旁最主要的筋脉管道,一直深到他肺叶里,腑脏中,伤口不停冒着血色的液体。

春雨从天而落,落在她如瀑的头发上,滴到她额间因痛楚蹙起的皱纹上,然后自狭长洁净的脸颊上淌过,坠落在混着血迹的水泊中。

萧洛低头缓慢垂下已然看不出丝毫血迹的黑扇,看着地上挣扎蠕动的女人。

钟颖艰难的抬起头,双眼怨毒的看着萧洛,似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喉中嗬嗬几声,极为痛苦地咳了几声,咳出两口血来,终于嘶哑的开口虚弱道:“你居然真的敢杀我?萧洛!我咒怨你,咒怨你国破家亡!在六国围攻之下不得好死!就像你那个死鬼老爹当年那样!咳咳!”

她咳着血,看到少年蹙起的眉,似是畅快了很多,脸上露出扭曲而狰狞的笑容。

萧洛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雨水,看着垂死却依旧嘴里不饶人的女人微笑了起来,说道:“我可没那个男人那般傻,娶个你这般恶毒的女人,另外就是,你死后,我还是会去万宗山,会寻来援兵,也许这些你到死都不会相信成真,但这些,便都如同你现在仍然不敢相信你自己会死在我的刀下一样。”

钟颖虚弱的眼眸里满是困惑不解,低声道:“这点…我的确……不敢置信。”

萧洛同样抬起头来,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被春雨打湿的冰冷感,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钟颖已然是因重伤到了极致,血液不断的在雨水中流逝,已然是气若游丝,但是在听到这句彪悍如斯这般自信到了无以复加的话语时,依旧是瞪圆了双目。

然后就听到萧洛更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对她说着:“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我应该感谢你的,若不是你将我赶出了萧家,逼到洛桑,我怎会领略到真正的人情冷暖,我怎会变得可以像现在一样在扼杀掉一条生命时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我眼中逝去,我怎会见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这一切,才让我能更加适应这个再现实不过的世界。”

“但我爹娘毕竟是因你而死,许许多多我认识的人都是因你而死,更多更多毫无干系更加无辜的大晋子民也是因你而死,无论何种原因,我都该取你的命。”

七岁那年他第一次进山,第一次见到了完全超出他常识的东西,并杀掉了那明明长得像狼力量却比大象还变.态的东西,那所谓的妖怪的东西。

也在同一年,他第一次杀了人,那是一名企图捉他去血祭魔兵的无良修士,一名启轮境中段的修士,然后感受着溅射在脸上滑落在脖颈间那粘稠而又恶心的血液,苍白着脸吐得稀里哗啦,哪怕肚子里已经没有仍和东西,却依旧干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