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恩雅吃罢早饭,想躺倒木板床上小憩片刻,却被叮叮当当的敲锣声吵得心烦气燥。
满贵拿着钥匙,紧张地把柴房的门锁打开,他进来不容分说,拉起吴恩雅就往外走。
吴恩雅不耐烦地问:“满贵,你这是干嘛?”
说罢,生气地挣脱他的手臂,这年头,男女授受不亲,万一让哪个挨千刀的人看到,以为我勾引小厮呢?
满贵憨憨地说:“三姨太,大事不好了,清政府真的倒台了,皇帝都跑了。现在大少奶奶请您呢?您快点走,少爷老爷都在大厅。”
吴恩雅都懒得哼一声了,扬起骄傲的小头颅,挺着饱满的小胸脯,往外走。没走几步,她忽然不记得该朝东走还是该往西走。
为了面子,她只能假装气势汹汹地指使满贵:“前面带路!”
满贵忙不迭应承:“是,三姨太。”
吴恩雅优雅地迈着小碎步,一边走一边观望,池塘里的荷花结成了莲蓬,走廊旁边的花花草草也泛着即将要枯萎的气息。她聪明的小脑袋在迅速运转。
吴恩雅扫过大厅里的每个人,乔老爷和他的三个儿子,还有大少奶奶绿枝,客厅中间坐着一个陌生男子,青衣小帽,蓄着齐刷刷的小黑胡子,蒜头鼻,深眼窝,一脸横肉,透着阴森森的霸气。
其他几个人则眼巴巴望着吴恩雅,大少奶奶见三姨太进门,便起身走出去,轻声细语地说:“熏娘,我来引荐一下,这是我的姑丈-张勋张大人。”
吴恩雅听到这个老枪鬼的名字,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抓起鸡蛋往这个人的脸上砸过去。但是,她现在只是三姨太熏娘,是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的女子。
于是,缓缓蹲下身子,道了个万福。
张勋张大人凝重的叹了一口气,冷硬的目光逐渐缓和。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小娘子,听我家绿枝说,你懂得占卜?”
吴恩雅浅笑:“大人您过奖了,受姐姐抬爱,小女子那只是孩提时候的小游戏而已。”
张勋端起茶杯,吮了一口茶之后,啪的一声,把茶杯使劲蹲在桌面上。全屋子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吭一声。
吴恩雅也着实吓了一跳,她赶紧向前走一步,面带笑容着解释:“大人,莫要生气,是不是奴家惹到您了?”
张勋拍着手,哈哈大笑。
“小娘子啊,我今日是有求而来,你别怕,我只要你帮我算一卦,算准了有赏,算不准,你就要小心一家上下的脑袋。”
大少奶奶绿枝赶紧走过来,撒娇地说:“姑丈,您看您。。。。。”
话还没完,就被张勋痛斥一声:“下去。”
绿枝老老实实坐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