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被踹开。
乔四爷微醺涨红的脸庞,在红烛摇椅的光线中,显得更加生动。他手持着一坛子女儿红。脚步有些凌乱。
吴恩雅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乔三爷回过头,看了一眼乔四爷,接着,疯狂动作。
乔四爷走到两个人跟前,冷冷地笑起来。
吴恩雅尖叫着,咒骂着:“你们不是人,不是人。”
乔四爷叹了一声:“不是人?”
衣服将要被剥光的一刻,乔四爷把一坛酒,全部泼到了两个人的身上。
“狗男女!”
乔三爷一下子停住了,吴恩雅反倒清醒过来。她厌恶地看着新郎,心中充满了怒火。
现在,她竟然相信了乔三爷的话,是的,他把她让给了别人。
既然是这样,干嘛还要来搅局呢?
吴恩雅索性赌气搂住了乔三爷的脖子。
乔正泽也不示弱,强硬地拉起三哥的衣领子,像扯死狗一样,把他从吴恩雅的身边扯走。
乔三爷唉呦唉呦的叫着。
一直乔四爷把他丢出了门外。
乔三爷在门外跳着脚喊:“不是你说,可以把一切都送给我吗?”
乔四爷把空酒坛子往地面上一摔,啪嚓,碎片纷纷散落一片。
吴恩雅辛酸地想,他就是这样对待一个怀上自己孩子的女人。越想越伤心,她趴到卧榻上哭起来,声音呜咽,让人听了寸断肝肠。
疯了,疯了,乔四爷自言自语起来。
他推了推吴恩雅。
“你听我解释。”
吴恩雅继续哭。
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乔四爷没有办法,只得装出一副要准备离开的样子。
吴恩雅看他要走,她觉得不能轻易原谅他,更不能让他逍遥快活,既然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她猛地坐起来说道:“你解释啊,我要看你怎么把屎解释成花?”
乔四爷拉门的手,动作停止下来。他转过身,一脸无辜地说:“我们兄弟二人,都喝醉了,所以,说了胡话,你怎么就多心了呢?”
喝醉了?吴恩雅才不相信呢,乔三爷的身上,没有一丝酒味。难道他们兄弟二人,要跟自己摆乌龙阵?
新婚夜,大伯子要做新郎,太滑稽可笑了。
吴恩雅不甘心,她望着他,忽然,眼珠一转。
她捂着肚子,叫起来。
乔四爷紧张地问:“怎么了?”
吴恩雅有气无力地回答:“恐怕要流产了,肚子疼。”
乔四爷狠狠捶着自己的脑袋,骂道:“真混蛋,真该死。”
他赶紧拦腰抱起吴恩雅,小心地把她搂在怀中。
NND,玩我?我也要好好玩玩你。
他把头抵在她怀里,吴恩雅能清晰地感觉到,有股凉凉的液体,渗到了她的脖颈里。
吴恩雅依旧不放过他。
直到很久以后,吴恩雅才知道,原来,乔家的家谱上,有一项秘密的家规,乔家男子在结婚当日,选一个长辈美男,进婚房勾引其新娘,如果该女子反抗激烈,那就是好女子,需好生对待。如半推半就地失了身子,只能做卑微小妾。
吴恩雅当时觉得很荒唐,可是,在那种制度下,什么荒唐的事情都有,世事越是动荡,怪事越多。
后来,在流离失所的一段日子里,她更是体会到了光怪陆离这个成语的深刻。
而乔家,就是这个一个光怪陆离的小世界。
乔四爷喊小翠去请大夫,吴恩雅给阻止了,她狠狠地咬着他的肩膀,恨不得撕下一块肉,吃进肚子里。
这时,乔四爷才晓得,他被这个丫头欺骗了。
他问她:“你原谅我了?”
吴恩雅摇摇头,才没那么好原谅呢。
于是,她掰着手指头算起,大概他乔四爷做了很多件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要牢记一辈子。等着跟他算总帐。
铛铛铛,梆子响了。
一更天了,乔四爷的腿都给吴恩雅压得没有直觉了,吴恩雅还死赖着不下来。
突然,吴恩雅听到一声咳嗽,那声音像极了乔老爷,低沉地,带着冗长的后音。
吴恩雅吓了一跳。
乔四爷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夜深了,我们睡觉吧。”乔四爷说。
吴恩雅从他的腿上站起来,跨过碎片,走到门口,她趴在门缝处往外看,外面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小翠她们呢?”吴恩雅问。
“今天让她们休息去了。”乔四爷回答。
“你们乔家对佣人可真贴心啊。”吴恩雅讽刺地说。
乔四爷淡淡一笑。
吴恩雅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刚才,你的醉样也是装的吗?”
乔四爷反击道:“你还不一样吗?”
鳖男本色,又显露出来了,吴恩雅恨恨地说:“还不是你老师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