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儿,你今天怎么了?”周墨轩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她。
她沉重的眼皮抬起,只瞅了他一眼,便幽幽地说了句:“太子殿下既然发话了,小女子自然要一五一十向你“交代”明白,可你就这样坐在我床头,只怕我也说不出什么实话。”
“嗯?有点意思。”周墨轩探究性地挑起昔昔的下颔,眼里闪出危险的锋芒。
躺在床上的昔昔眼波流转,堆起笑容道:“如此甚好。劳烦太子殿下先到屏风外回避片刻,因为本姑娘要起身更衣了。”
“你确定要跟本王的界线划分得如此清?”他眯着眼看着她。
“确定以及肯定。”头,重重地点下。
“非常好。啧啧,有长劲。看来我的荻儿终于长大了。”说着,周墨轩摸了摸昔昔光滑的脸蛋,拂袖而起。
“呸,恶心。”就在他起身的瞬间,昔昔狠命地揉搓着自己的小脸,努力想挥去刚刚被那只恶掌抚摸的不悦。
周墨轩斜睨她一眼,挑起剑眉,闷哼了句:“贱人。”之后便假装没看见,退到了屏风后面。
昔昔强行定了定神,苍白的脸上格外镇静。接着,迅速起身,披衣而起。待穿戴好后,来到屏风后面。
周墨轩正坐在屏风后面的圆桌前吃着酒果,悠然自得。抬眼望见昔昔来了,让了让近身的座位,道:“荻儿卧床上久了,很是不容易。不如先吃些果酒,压压惊,咱们再谈?”
“不必。”昔昔披着霞帔缓缓走来,咬着唇说道。也没多理会周墨轩的“盛情邀请”,兀自坐到了他对面的圆桌上。
“咝”他倒吸下半口凉气,皮笑肉不笑地发问:“我怎么总感觉我们这是在谈判呢?难道娘子真的想……”
“开始吧。”她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话。只是那尾音,拖延得凄凉。
“我本念及我们半年来的夫妇感情,有些话不想对荻儿说得过重。既然现在荻儿有意要与我挑明,那也休怪本王无情!”他说着,脸上的笑容迅速隐没,严肃地盯着她。
“呵呵,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且问你,那日中箭,可是你故意叫人安排的?”昔昔一口气问出了这个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正是。”他幽幽地道,一面又给自己面前的杯里斟满了酒,置于唇边,抿了口。
“那你对我的倾心,对我这么多日里来的关心,可全是假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白痴的问题。
这下,周墨轩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但就在下一瞬间,轻松地看着她:“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爱情只不过是世间可笑的愚昧的东西。从你离开我、背叛我的那天起,我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爱情。”
是呀,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昔昔一愣,豁然清醒。即便他对我是有感情的,我对他也有心,我选择他仍是一场错误。因为他从不曾明白我的心意,对我充满着怀疑。可笑我只因着一个名字,就盲目地爱上了他,并且妄想去改变他。
“不是你的眼里看不到爱情,是你狭隘的心胸根本装不下高尚纯洁的爱情!”她愤愤地望着他,眼里灼烧起红色的烈焰。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他低头玩弄着手里的酒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意回避她那样燃烧着绝望的怒火的眼神。只觉得若是看她一眼,心里的计划就会乱三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句从小呆在皇宫中烂熟于心的至理名言再度响彻在耳边,手里捏着的酒杯紧了紧。
“不用了,知道得越多,就觉得你越可怕!”她湿漉着眼睛吐出这句话。
“哦?难道你不想知道宫中献舞那事要如何安排么?”他朝着她的耳朵轻轻呵了口酒气。
蓦地,她瞪大了双眼,错愕地望着他:“昨日是你故意让我偷听到的?”
“故意倒谈不上,谁叫你不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养病呢?”
“你!”此时的昔昔气得咬牙切齿,半天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周墨轩,我是不会与你合作的。既然你的事情已经被我知道了,那么你的计划也该停止了!”
“哈哈哈哈……”他如同听到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强行将她拉扯进自己怀中,奸邪地大笑着说:“本以为你长劲了,能跟我谈出什么有意思的条件来。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的幼稚无趣。你本可以变得更聪明的,你知道吗?只可惜你从一开始,就被你的那位灵月宫的小公子乱了心智……哈哈哈哈……所以你注定是输。”
说着,一击掌,厉声问道:“怎么还不进来啊?”霎时间一大堆埋伏在门口的弓箭手、刀斧手如潮水般涌入,钳制住了反抗中的昔昔。
“来人,将这个女人拖到天牢里去!”周墨轩负手而立,原本阴骘的声音又添了几分冰冷。
“周墨轩,我告诉你,你迟早会——后、悔、的!”昔昔嘶哑的声音在院中一字一顿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