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美酒,在三人的豪饮之下,不多时就喝干了十几坛。就连没怎么喝过酒的白煜也捧起酒坛,仰头大喝。
醉意渐渐显现,没人在意外面天已经大亮。戴临风靠着酒坛坐在地上,看着还在大口饮酒的白煜和方箐,笑道:
“没想到,你们昆仑山的人也这么能饮酒。”
白煜放下酒坛子,坐到戴临风身旁,满脸通红。却还指着戴临风说道:
“戴兄,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戴临风困惑的镇定下精神,瞪大了本有些迷糊的眼睛。
“是吗?我是害羞了,哈哈哈。”
白煜和着戴临风也大笑起来。而一旁不住饮酒的方箐咽下酒坛里的最后一口酒,怒道:
“你们笑什么,赶紧喝酒。”
说完打开一坛新的,拎起。
“这里这么多酒,快喝。一会来人了,就不让我们...嗝...不让我们喝了。”
也不知方箐的肚子到底多大,咕噜噜的又喝起这坛酒来。白煜随手从身后拽过来一坛酒,打开盖子,刚要仰头去喝。
就听门外有人跑动的声音。
“里面的贼人快出来,连这里也敢闯,不想活了吗?”
戴临风指着门外,对刚放下酒坛的方箐道:
“方箐,他们骂你是贼人。”
方箐听了,不去多想,将酒坛啪的摔在地上,就冲了出去。戴临风笑看白煜,轻声道:
“喝酒。”
白煜举起酒坛,仰头便喝。伴着门外众人的哭喊之声,白煜和戴临风却是喝的兴趣盎然。
过了许久,白煜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翻身起床,扑到桌子上拿起茶壶就大口的喝起。
再细看周围,发觉这个房间奢华得很,一看就是有钱人家。而就在床的一侧站着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丫鬟,正掩嘴而笑。
虽然不是特别美丽,但也清秀得很。
白煜大惊,喝到嘴里的茶猛然呛了下,不住的咳嗽。那丫鬟见了,赶忙上前轻轻拍打白煜后背。
待咳嗽减轻了许多,白煜微皱眉头,才开口问道:
“你是谁?”
那丫鬟行了个万福,答道:
“奴家叫香草,是来服侍公子的。”
白煜更惊,忙道:
“怎么,怎么服侍我?我们,没,没...”
香草脸颊一红,嗔道:
“公子想到哪去了?我只是来服侍公子起居,哪有那种事?”
白煜方才放下心来。想了想,除了喝酒时候的事情之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遂问香草。
“我睡了多久了?”
“公子都睡了两天了。说来公子的酒量还真是不怎么样...”
香草发觉说错了话,忙捂住嘴。白煜并不在意,点头接着问道:
“哦,我那两位朋友呢?”
香草疑惑,摇头道:
“就是和我一起喝酒的两个人。”
“别人只把公子一个人送来了,没见有其他人啊。”
忽然想起他们正喝着酒,门外有人叫喊,方箐就冲出去了。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当下在床上拿起两柄剑,就要出门。
到了门外,出现在眼前的是个很大的院子,周围都是大房子。就在院子一侧的凉亭下,竟是坐着两个人。
他们齐齐看来,其中的男子脸有喜色,那个女子则是恨恨的转过头去。那男子正是甘浩泽,女子自然就是阿兰了。
甘浩泽拉着阿兰,快步走到白煜身前,躬身下拜。阿兰一副和白煜势不两立的模样,全然不理会甘浩泽的眼色。
甘浩泽无奈,只得开口道:
“白师叔,你醒了。”
白煜点头,急忙问。
“方箐和戴临风呢?”
甘浩泽笑了笑。
“方箐去见戴鹭洋前辈了,戴临风,呵呵。”
甘浩泽苦笑不语。白煜更急,忙问他戴临风怎么样了。
“戴临风,哈哈,正给他的问儿认错呢。”
望着白煜的迷茫,甘浩泽也不卖关子,接着道:
“白师叔你别担心了,都没事。不过你们也真够厉害的,竟然到了戴家的酒窖里大喝一场。方箐也是,打伤了不少戴家下人。
要不是戴鹭洋前辈亲自前去,还真要出事了。”
白煜这才听明白。原来自己现在是在戴家宅子里。而那日装酒的屋子就是戴家酒窖。不禁苦笑,想起戴临风怎的这样荒唐。
带着方箐和自己来自家的酒窖里喝酒,还让方箐打了下人。要不是亲身经历,别人说还真不相信。
既然全都想清楚了,心情舒畅多了。看着瞪视自己的阿兰,她手上固定的布条还在。想起那天的事情,还是愧疚万分。对甘浩泽道:
“阿兰姑娘的手腕没事了吧。”
“多谢白师叔关心。阿兰的手腕早就没事了。”
白煜应了声。小声对甘浩泽道:
“怎么?喜欢阿兰姑娘吗?”
甘浩泽低下头,却是很腼腆。在一旁的阿兰则是大声道:
“喜欢!”
白煜一愣。甘浩泽更是羞涩。
“阿兰姑娘怎得会说我们中原话了?”
甘浩泽见白煜岔开话题,正好不用回答刚刚尴尬的问题了。急忙道:
“多亏了问儿姑娘。”
说着,微笑的看了眼阿兰。阿兰也回以甜甜的笑。
“问儿姑娘和戴兄一样,精通苗人语言。她教阿兰姑娘说汉话。阿兰姑娘也很聪明,现在已经学得很好了。”
白煜不住点头。对这个问儿很是好奇,问甘浩泽道:
“问儿是什么人,还让戴兄去认错?”
甘浩泽忍不住笑,只得请白煜一齐到石凳前坐下。待仨人都坐下了,甘浩泽才平静下来,道:
“问儿是戴家的童养媳,和戴兄从小就在一起玩。开始我也不信,戴兄此等人物,对问儿竟是怕的不行。
这不,在酒窖惹祸了,去找问儿认错。一整天了,还没回来呢。”
白煜听了,瞪大眼睛,片刻,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甘浩泽和阿兰见了,也都跟着大笑。白煜忽然停住,看着阿兰,道:
“阿兰姑娘,你还怪不怪我?”
阿兰哼了声,不答话。甘浩泽忙道:
“阿兰,白师叔问你话呢,别无礼。”
阿兰这才答道:
“怪你。”
这样的答案白煜和甘浩泽都没想到。这个苗人姑娘性子倒很是直接。甘浩泽慌忙对阿兰道:
“阿兰,别胡说。白师叔当时也是为了你爷爷好,我不都跟你说了吗?”
“但我就是讨厌他。”
甘浩泽语塞,不知还说什么。白煜则是笑道:
“我当时的确太过粗鲁了,我给阿兰姑娘赔礼。”
说完站起躬身行礼。甘浩泽大惊,慌忙起身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只得躬身低头,焦急的道:
“怎能受的白师叔这样的大礼?”
白煜坐下,对甘浩泽也摆手示意。甘浩泽方犹豫着坐下。
“我都说了,在自己人面前那些繁文缛节不用遵守。我错就是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兰姑娘可否原宥在下?”
阿兰见此,颇为犹豫。但苗人天生的骄傲,让她还是摇了摇头。甘浩泽身子大震,大声道:
“阿兰你想怎么样!白师叔都给你赔礼道歉了,你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阿兰看甘浩泽和她发火,竟也是站起身子,抬头看着他。
“他当时那么样的欺负我,我才不原谅他!”
白煜忽然哈哈大笑。按着甘浩泽的肩膀让他坐下,对阿兰道:
“我比甘浩泽年纪要小了一些,但是名分上我是他的师叔。这期间的辈分你可明白?”
甘浩泽抢着道:
“白师叔息怒,阿兰年纪太小,许多事情不是很明白。”
“师叔就是向我的叔叔那样吧...”
白煜点头,甘浩泽却是无奈摇头。
“你喜欢甘浩泽,想和他在一起吗?”
阿兰嗯了声。白煜坏笑道:
“师叔虽然就像叔叔那样,但是在昆仑山上,师叔的地位可不是叔叔那么简单。我可以让甘浩泽娶你为妻,也能让你们永远不能相见。”
甘浩泽紧张万分,虽然白煜的话听着有些夸张。但的确他和阿兰的事情,回到昆仑山之后,能说的上话的只有白煜一人。
而掌门真人恐怕只会相信白煜一人的话。尽管他知道白煜未必会反对,可如果阿兰一直如此冥顽不灵,白煜一气之下,就说不好了。
阿兰听了,想了想,道:
“你就让他娶我为妻。”
白煜则是一摊手,笑道: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
“你喜欢他,你们就要在一起吗?”
阿兰迟疑片刻,看着甘浩泽,接着道:
“他也喜欢我。”
“就算他也喜欢你,我也能让你们不能在一起。”
阿兰越听越怒,大声道:
“凭什么,你凭什么不让他娶我!”
白煜不慌不忙的答道:
“因为作为师叔有这个权利。”
“那我就不让他要你这个师叔。”
白煜嘴角上扬,笑看阿兰。忽发觉这个苗人姑娘有种特别的可爱。甘浩泽甩开阿兰的手,惊慌万分,忙行礼道:
“白师叔息怒。”
白煜望着一脸委屈的阿兰,平静的道:
“你看他会不会不要我这个师叔呢?”
阿兰见了,刷的抽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刺向白煜。甘浩泽急忙抱住阿兰,抢过短刀,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