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尼克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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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兔女郎、芭芭丽娜、坦尼娅启发了对民主党本质的理论思考(5)

阿比和杰瑞设法进入欢迎帕特·尼克松的招待会。三年前,他们被指控阴谋破坏会议。然而,他们现在却是“名人”。人们在电视上看到过他们。所以他们很轻易就进去了。另一个派系是“急皮士”,他们认为雅皮士是背叛者,原因是雅皮士非常拥护选举。对于阿提卡·布里加德而言,这两个派系都不够激进;阿提卡在火烈鸟野生动物园吟唱:“阿提卡意味着反抗!阿提卡意味着反抗!”妇女反强奸队也在该公园边游走边吟唱:“妇女团体意味着反抗!妇女团体意味着反抗!”“急皮士解放妇女”的口号也以反性别歧视的姿态频繁出现,原因可能是所有的嬉皮士男人都问嬉皮士妇女:“你想做爱吗?”若被拒绝,又改口:“你想要男人吗?”

各派系都花了不少时间在麦克风上相互争斗——至少那些不沉溺于酒和安眠酮的人会一直演讲,直到一群留着平头的纳粹分子偷偷潜入舞台,诅咒所有的派系都将作为被打败的受害者而形成一个新团体。越战老兵和退休的犹太人赶来援救,如消防员般地将这些纳粹分子抬出公园。老兵们还发现一个身上藏着汽油弹、笨重弓箭和尖利螺栓的抗议者。他们将他移交警察,并用长柄大锤毁掉这些武器。

周一,当与会者正要集合参加开幕仪式时,一个尖叫的暴徒躺在一辆市区公交车前,接着打开油缸,在主街道柯林斯大道上洒下燃油。一个小孩试图点燃一块碎布。公交车上的年长女士们恸哭流泪。这名暴徒开始摧毁豪华轿车:“汽车不会流血!”“你们杀了越南人民!”一个不幸戴着会议标志的60岁的食品摊贩试图躲进会堂的安全场所,却突发了心脏病。一个北卡罗莱纳州的代表评述:“我想下次他们应给每名代表和候补人发放一把冲锋枪。”

会堂里,一排发言人在粉刷成象牙色的雉堞式装饰墙上高谈阔论;这种装饰墙使民主党那20英尺高的讲坛看似发育不良,就像是麦戈文亲自堆砌的石头。

罗纳德·里根穿着冰激凌色的西服,显得光彩夺目;他主持道:

“本次大会允许入选的代表进入会堂。即使你们在这吃生菜沙拉也不会失去你们的资格。在我们回家前,我们要选出我们的副总统候选人。”

巴里·戈德华特说:“我希望大家注意到上月发生的事。曾被粉碎的庞大组织的残余势力在这个城市汇合;我在电视上看到和听到的东西使我怀疑自己是否身处美国。我想起了在亚利桑那州荒地上,居住在我的小山上的那些土狼……他们也像土狼一样等待着,直到他们可以扯下或毁掉美国的一部分。”

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市长理查德·卢格说:“一小部分激进分子和极端分子取得了对民主党的控制权,然而他们得到民主党后却拒绝履行它的规则。麦戈文带来的突如其来的风暴淹没了杰克逊、威尔逊、罗斯福及肯尼迪的家,数百万醒悟的民主党人现在无家可归……我们要对你们这些被麦戈文及其极端分子抛弃的数百万民主党人说,‘我们党的大门敞开着!我们的大门为每个人开着!’”

代表们热烈地欢呼:他们中的84%都是公务员(这样的阵容只在与约翰·米歇尔一齐支持市政债券时出现过)。在德克萨斯州,只有一个代表不是白人(是个墨裔美国人);只有一个代表年龄在30岁以下。

周二晚,当与会者穿过柯林斯大道,从大旅馆走到大会会堂去时,穿着越南民族服装的年轻妇女对开膛破肚的玩偶吟唱葬礼的圣歌。在一个借来的“橘子杯”底盘上是一座“耻辱之塔”,上面展示了一些海报,海报上印有被燃烧弹炸伤的儿童及被塑料颗粒炸弹炸烂的人类躯体;同时还有用花彩装饰的“总统连任”字样、一个穷凶恶极的尼克松纸像及一副死亡面具。一头借来的大象拉着一副寿衣盖着的棺材。阿比和杰瑞悲叹道,“媒体不会很关注这事的”,他们“只习惯报道爆炸和暴力”。然而,这里却有扔碎的鸡蛋,《芝加哥每日新闻》的鲍勃·格林评论:“对于一个共和党女士而言,衣服上的一枚鸡蛋可以洗掉500颗炸弹的罪恶。”

周三,当代表们到达时,为了使密西西比州和南卡罗莱纳州代表的巴士熄火,激进分子拉出发动机线束。疯狂的人们或躺在伊利诺斯州巴士的前方,或将挡风玻璃喷涂成黑色,或划破轮胎,或用火炬点燃美国国旗并努力将其扔进引擎。随后,老兵反战组织行进到柯林斯大道。整个行动都很安静,除了军事训练的指挥声和战靴“踏踏踏”的声音。他们聚集在一起祈祷,静默了10分钟。亨特·汤普森说他从未见过如此声势浩大的场面。接着,其中一个一名领袖拿起扩音器说:“我们想进来!”汤普森说他从未见警察如此害怕过,他写道:“几乎可以看到整个人群在颤抖。”

一名愤怒的右翼女警员开着摩托车努力从抗议者中穿过。两架发出“隆隆隆”声音的陆军直升机在头顶盘旋,就像在越南似的加剧恐慌。皮特·麦克洛斯基是共和党的总统初选候选人,但却未得到提名。因而他在电视上发表了一场反战演讲作为报复,并说服警卫让三个越战老兵进入会堂。罗恩·科维克——一个坐着轮椅的越战老兵——试图用一张记者证靠近讲坛。他打算接近总统并与之握手,然后直到尼克松回答了他的问题才愿意离去。

一名警卫紧紧抓住他的轮椅。

“怎么?一个为国家奋战的残疾老兵不能坐在前排吗?”

“恐怕不行。你未被允许与代表们坐在前排。你得回到会堂后方,孩子,走吧。”

科维克调头面对三个警卫:“我是个越南老兵,我在战争中奋战过!你们在战争中战斗吗?”

其中一名警卫将目光移往别处。

“对,这就是我所想的。”

科维克开始正视代表,讲述破旧的老兵医院、躺在“我自己的大便上几小时等待帮手。”他的听众再次转移了目光。“这些都太真实,以致你们都不敢看吗?这把轮椅是不是让你们觉得太沉重?今晚要接受提名的这个人是个骗子。”

科维克四处搜寻总统。然而总统正坐在“空军一号”中盘旋,准备着他戏剧性的入场。3000名年轻选民冒雨在机场等侯。警察在会议中心周边停下一辆辆的市内公交车,准备迎接当晚的总统车队;他们在会议中心喷洒了过多的豆蔻香料,以致于这些香料堵塞了空调排气管,于是他们不得不关闭制冷系统。汗流浃背的吉米·斯图尔特介绍了一部关于帕特·尼克松的传记电影。为了迎合团结成“一个美国”的主题需要,斯皮罗·阿格钮发表了提名演讲。约翰·韦恩介绍了总统的传记电影。

诸多提名者和支持者都承诺始终不渝地为尼克松效劳。其中有些曾是著名的反尼克松分子:纳尔逊·洛克菲勒,他曾在1960年说:一想到尼克松当选总统就感到恶心;前内政部长沃尔特·希克尔,他曾因尼克松称反对分子为“游荡者”而怒不可遏地批评尼克松。还有一些并非共和党人:保守党参议员巴克利;联合汽车工会的一个分会会长;一个阿拉巴马州的家庭主妇,她曾是华莱士的支持者;密尔沃基州一个民主党人市长的夫人——亨利·迈尔夫人;一个黑人代表;一个年轻人代表。对于老兵反战组织来说,最大的耻辱是年轻的海军老兵约翰·奥尼尔也在尼克松的支持者之列,白宫曾于1971年在电视上宣布约翰·奥尼尔用沙袋攻击约翰·克里。

在提名的唱名表决期间,候选人被载往年轻人集会,它在距离会堂10英里的海洋运动场举行。唱名表决终于结束了。杰拉尔德·福特慷慨激昂地说:“请代表们保持秩序!”脚本上的这一行动是被安排在10:33——“接下来是10分钟的齐放气球表演。”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一辆通讯车给了人们提示。尼克松如罗马皇帝般进入海洋运动场,同时,计分板开始闪烁着由灯光组成的文字:尼克松提名成功!尼克松提名成功!

尼克松的脸上容光焕发,似乎他生平从未见过这等场景。

他拥抱了司仪——小萨米·戴维斯。

他在一群“年轻的好孩子们”面前发表演讲,电讯设备将这些场景传送到会议大厅。

他成功地完成了他的提名演讲。会堂内回响着共和党的欢呼声。有人或带着徽章或举着标语:“尼克松就是爱”、“尼克松关注民生”及“幸福就是尼克松”。还有些人坚持认为他们硬币上的头像应是尼克松的脸而不是林肯的脸,并在纪念物“麦戈文的盒子”里放入一张1000美元的假币和一面表示投降的白旗。

接着,面对3000万美国人民,尼克松——这个他们可以信任的和平分子——向他们介绍了1972年的切克:小坦尼娅,一个俄国小女孩。

“我很自豪能在5月以美国人民的名义向俄国人民发表我的电视讲话,‘我们不觊觎别国的领土。我们不贪图任何国家的主权。我们所追求的和平不仅是为我们自己,也是为全世界所有的人民。’

“在昨晚的电视屏幕上,你们看到了我在苏维埃之行中参观的列宁格勒公墓——这座城市在二战时期被包围,被杀害的30万人都埋葬于此。

“在这片公墓里,我看到了一张12岁小女孩的照片。她是个漂亮的小孩。

“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叫坦尼娅。”

“我读过她的日记。日记中讲述了战争的可怕。她以一个孩子的简单语言记录了她家人的死亡。‘珍娅,12月。奶奶,1月。接着是乐卡。再接着是凡思娅叔叔。然后是理奥沙叔叔。再是妈妈,5月。’最后——她日记中的最后几行字:‘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坦尼娅活了下来。’”

停顿。

“让我们想想坦尼娅,想想在俄国、中国和美国等各个地方的其他坦尼娅及他们的兄弟姐妹”——尼克松的声音再次哽咽了——“因为我们应骄傲地以对得起大多数人们的方式负起领导世界的责任。”

“我的美国同胞们,我呼吁你们加入我们新的大多数,并不仅是为了赢得选举,而是要实现一个自文明开始人类就怀有的希望。让我们建立一种和平,一种我们的孩子及全世界所有的孩子能世代享有的和平。”

凌晨1点,警察按队伍站好,有节奏地敲击着警棍。开明的长官终于解放他们去执行拘捕。他们以超凡的速度逮捕了200个歹徒。游艇主人们将游艇泊在码头,啜饮着马提尼酒为他们喝彩。然而有一个人却感到失望。他曾听说雅皮士将来炸毁船只,而他正巴望着保险赔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