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停尸间里,刘瑶的母亲已经痛哭不绝,她瘫软在地上,趴在女儿的冰冷的尸体上,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女人的悲痛伤心所感染,无不轻轻的转过身去,擦拭着自己的眼角。
在医院外,刘瑶的母亲被人掺着坐到了医院停尸间门口的台阶上,她一言不发,双目呆滞的望着前方,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但是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在见到女儿尸体的那一刻,她几乎崩溃了,她苦命的女儿是她生命当中唯一的寄托和希望,但是现在,希望已经破灭,一切的一切都在看到女儿尸体的那一刻在她的脑海里灰飞烟灭。
张队接连抽了几颗烟,在他的脚下摆满了烟头,许久他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也是个父亲,他明白失去亲人,失去孩子的痛苦,他也明白对这样一个女人来说,女儿在他的生命当中是多么的重要,这是个朴实善良的女人,老天却没有眷顾她。
“我们,”张队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却不禁哽噎得咬紧了牙关,无法再说下去。
“我们,我们会为您的女儿举行一个葬礼,让她安静的走……”张队的这句话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
刑警队特别为刘瑶的母亲安排了一个住处,各方面的待遇都受到了特别的照顾,与此同时,在另外一头,张队也在紧张的部署着对张进一干人的审讯工作,并且马不停蹄的组织专案组的人员对陶老板进行追捕。通过走访排查,专案组在警长李标的带领下追查出了陶老板的行踪。对于张队来说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手下来做,毕竟这些事情对于整件案子来说都算得上善后工作,而他除了要忙于这些,还要对案件进行一个初步的总结,以待陶国江落网之后形成一个正式的书面材料上交分局和市局汇报,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他已经秘密起草了对分局副局长闵正启的调查材料,现在查的就是一个证据,一旦拿到了证据,那么他的这份材料就会毫不犹豫的直接上交到市局。
刘瑶的葬礼在张队的特别安排之下进行得庄重而又简洁,在火葬场的告别大厅,我向张队和郁溪借了些钱,为刘瑶举行了一个小的告别仪式,参加告别仪式的人并不是很多,出了几名专案组的干警还有张队之外,就只有我和刘瑶的母亲。虽然不是很隆重,而且还要花费些钱财,但是我觉得值,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刘瑶,刘瑶躺在了告别大厅正中的透明的棺材里,她的脸已经有些微胖,但是化妆师为她化了淡妆,让她依然可以将自己美丽的面容展现在众人面前,刘瑶的母亲跪在女儿的棺材前,伤心的抽泣。
在告别大厅外等待的人们都注视着这个简单的有些冷清的告别仪式,他们看到几个身着警服的警察,右手托着帽子整齐的站在棺材前面,微微低头默哀,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跪在棺材前失声痛哭,他们并没有打扰这几个人,只是静静的等待。
刘瑶被葬在了附近的一个公墓,按照刘瑶的母亲的要求,墓碑上附上了刘瑶生前的一张照片,她的母亲说那是刘瑶十八岁的时候照的,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张照片。
在审讯张进等人的过程中,张进的情绪非常的低落,也非常的安静,他交代了之前所犯下的所有罪行,但是只字未提及刘瑶。
张进和其他四个人的供述完全符合,他们在去年的那起杀人案中,仅仅是因为和受害者家的儿子发生了口角,并且是因为还在上学的儿子找来了一群混混将他们五个人围堵暴打之后,才让他们产生了报复的心理,并且在当天化装成搬家公司和清洁公司的人混入受害人居住的小区,并在当天晚上将一家人杀害,并抢得现金二十余万,金银饰物等,据张进供述,幸存者,也就是那个中学生是他下手杀的,当时气急败坏之下不知道砍了多少刀,并且他确认当时受害者已经是死了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孩子非常的聪明,装死混过了。
对于张进后来从承德逃跑之后,他是在由北京开往成都的特快列车上偶然结识了陶老板,陶老板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在到成都之后安排他和刘大龙一起负责自己在城北一家店铺,再次期间确有和一群龙州人发生过械斗,并且也伤过人,在一次饭局中,张进毫不忌讳的向陶老板讲述了自己之前所犯下的案子,并得到了陶老板的进一步赏识,被陶老板安排到了他身边做事,还是在后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陶老板做的是毒品生意。
当刑警问到他在后来是否和刘瑶联系过,并且刘瑶是否对警方隐瞒了他的行踪企图包庇他的时候,张进沉默了片刻,最终给出了“没有”的回答。
三天后,在川陕两省的交界处,陶国江终于落网,并且连夜押回了成都,在回来的路上进行了突审,并且在第二天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对陶国江展开了审讯。
刑警们经过两天的努力,终于将陶国江拿下,陶国江对刑警的讯问有问必答,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在审讯的最后的时候,张队亲自带着李标和郁溪来到了审讯室……
陶国江面对张队的质问,不得不承认,警方在小镇的旅馆对他们实施抓捕之前,他的的确确接到了一个电话,告知他尽快离开,张队的再三质问以及厉声的呵斥下,陶国江思量片刻终于说出了那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就是闵局,并且将自己和闵局之间的利益关系和盘托出。
整件案子在陶国江的全面供述之后,最终结案,专案组的干警们紧张的忙碌着,整理者审讯资料提交给张队,在张队审查无异之后以分局的名义上交给了检察机关。
两天之后,市委的监察局和纪委,市局督察科三个部门一起派下人来对闵局的事情进行调查。
我,当然也不会闲着,在我的要求之下,张队和郁溪同意赞不将我的证言证词上报到检察机关,我担心的问他们这样是否违反纪律,违反程序,郁溪悄悄的告诉我,他们不说没人知道,即便没有我的证言证词,仅凭那些人自己的供述也足以定他们的罪了。
专案组在此案开庭的前两天举行了庆功宴,这一次张队非常的大方,在分局旁边的一个中档的火锅店招待了部下,我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