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尤金凤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陈罗斌了解到尤金凤出身于一个贫困的山村。爹妈年迈,自己一个人到城市中打工,前后做过餐馆的服务员,做过夜总会的接台小姐,做过个体户。尤金凤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可以说是她多年打拼的结果。而在她三年没有回家,昨天回到家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爹妈早在两年前就病逝了。
这样的消息对于尤金凤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自己唯一的弟弟,也在父母离世之后不知去向。尤金凤当场就呆了,她本来满载而归,带着的礼物全部都掉在了地上。她爹妈被埋在两个小土包之下,没有任何墓碑,简陋之极。尤金凤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一路回了城。
而人海茫茫,她很想找到自己的亲弟弟。可是从何找寻呢?在悲伤与自责的双重夹击之下,尤金凤崩溃了,她选择了堕落,她认识的那些男人都是酒肉朋友,没有一个肯愿意听她吐露心事的。所以她选择了接触时间并不长的陈罗斌。
“我的人生悲哀吧。赶紧把酒拿来。”尤金凤拍着桌子大声的叫着。
陈罗斌听了尤金凤的故事,心里产生了一份同情。他没有想到尤金凤在光鲜靓丽的外表下竟有这么多曲折的故事。陈罗斌看了尤金凤一眼轻声道:“凤姐,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别把我当外人就好。”
尤金凤抬起憔悴的面容,眼孔中的眼泪似乎流干了。脸上全是泪迹。
“谢谢你,陈罗斌。”尤金凤眼神里闪过霎那的清明,但之后她却软倒在了桌子上。
“这位先生,您看时间也不晚了,您不行就把帐结了带着这位小姐回家吧。”酒摊老板很会找时机,对着陈罗斌说道。
陈罗斌很无奈的当着酒摊老板的面从尤金凤的包里取出了张百元钞票结了帐,然后扛着尤金凤来到了马路上。
外面的雨还在下,而且比陈罗斌刚来酒摊的时候大了不少。 别看尤金凤的身材很苗条,但将尤金凤背起,陈罗斌才发现尤金凤的重量不能用眼睛来估量。
走了约莫20分钟,陈罗斌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湿透了,他才找到了一辆的士,将尤金凤送了上去。因为怕尤金凤出事,陈罗斌还亲自上车将她送回了家。到了尤金凤的住处,陈罗斌看着尤金凤家那高大的围墙,不由得感叹,钱多又怎样?还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着。
将尤金凤安排好后,陈罗斌回到了家。进家门的时候,陈罗斌听到老妈的房间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陈罗斌赶紧推门而入,却发现老妈躺在床上,正拿纸擦拭着嘴角。
“妈你没事吧!”看见老妈蜡黄的脸色陈罗斌担心的问道。老妈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小孩子瞎操心,没事的。你早点休息。”
“恩。”虽然听到老妈这么说,但是陈罗斌依旧很担心,不过他现在手上还没钱,如果有钱就可以改变这一切了。
这一夜,陈罗斌睡的很不安稳,尤金凤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老妈的身体状况令他十分的担心,而有些事,错过了往往就无法挽回了。纠集的情绪让陈罗斌无法摆脱前世的阴影,每每回忆在老妈走后的那些悲痛欲绝的日子,陈罗斌就坐卧不安。
漫长的夜终于过去了,迎来陈罗斌的是窗纱外透过来的浅淡的暮色。陈罗斌吃完了早饭,背起书包从家里出来。没想到刚走了没几步,自己书包里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喂,是陈罗斌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听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声。
陈罗斌有些奇怪,自己这个电话除了尤金凤很少数几个朋友基本上没人知道:“你是?”
“哦,我是咱们华国通讯公司的,我们公司想跟陈先生您商量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请问陈先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想约您见一面。”
华国通讯公司?陈罗斌心底里有些激动了起来,他前些时日在注册中心可是将以后垄断通讯产业的四个大商标全部都注册了一遍。而现在电话那头的人这么说,是不是……陈罗斌想到这里心蹦蹦跳了起来。他回道:“那就约在今天下午5:30以后见吧,地点你们定。”
“没想到陈先生这么爽快,好的,地点就在中桥酒店,具体哪个房间,我到时候跟你联系。”
陈罗斌挂断了电话,如果能在商标上发一笔横财的话,那么家里的困难,还有老妈的病就会迎刃而解。
到了下午,陈罗斌如约来到了中桥商务酒店,陈罗斌刻意回家换了一身旧西装,他时间不多,到了7:00还要去上晚自习。
“您好,是陈罗斌先生吗?”陈罗斌来到中桥商务酒店8楼888包房。里面做了一个三十岁出头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看起来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
“是的,您是通讯公司的代表吧?”陈罗斌跟中年人礼节性的握了握手。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着陈罗斌,眼神中闪烁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注册那通讯商标的应该是商场上的老手,但没有想到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中年人并没有因为陈罗斌看起来年轻而怠慢了他,很庄重的说:“陈先生应该早就猜出来我们公司找你有什么事情了吧。”
陈罗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的说:“你们出多少?”
中年人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这样的开场白似乎太直接了些。中年人略一犹豫开口道:“经过我们调查,您总共注册了移动、联通、网通、电信四个商标,每个商标我们的出价是20万。”中年人说完,笑眯眯的看着陈罗斌,这样的价位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绝对算是天价了。
陈罗斌宛然一笑,在98年这样的价码买几个商标简直是奇闻,而且80万的数目在98年这种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也的确不少,但是对于一个国有的超级巨无霸型的公司来说,这样的价码实在是九牛一毛。
毛出在牛身上,拔一根也是痛,多拔几根也是痛。陈罗斌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这种表情落在中年人的眼里,他以为陈罗斌很满意这个价格。当场就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转让商标合同。准备让陈罗斌签字。
但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当中年人将转让商标合同递给陈罗斌的时候,陈罗斌却阻止了他的举动道:“且慢。”
中年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不知道这个少年还要说什么。
“一个商标125万,共计500万,要现金。”陈罗斌的话音落下,中年人终于明白了陈罗斌笑容背后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