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哈利?摩根在和自己装糊涂,卡尔突然大笑:“城主睡得不舒服,不就是因为我和我麾下的军队吗?我知道三国军事同盟委员会派出的稽查队已经到了摩卡度城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两位稽查队的队长就在城主您的府内。现在,烦请城主您把两位稽查队的队长请出来咱们慢慢聊。”
哈利?摩根略一沉吟,随即笑着对自己的仆人说:“去吧,把两位队长请来,路不好走,慢一点也没事。”
仆人走后,哈利?摩根又笑呵呵地说道:“殿下好手段啊,来摩卡度不到一个月,竟然把耳目安插到了我的身边,厉害,厉害!”
卡尔不动声色地说:“城主想多了,卡尔从未说过是从城主府内得到的消息。卡尔出身德瑞斯皇室,兄长托马斯也曾是三国同盟边防军的将领。虽然加入边防军不到一年,但是对边防军的结构体系早有了解。各国君主从自己军方的最高级别的将领中选拔出代表组成边防军统帅部负责协调边防军的军队调动与指挥权分配。三国军事同盟委员会由边防军军事法庭和边防军统帅部共同组成。边防军军事法庭以及稽查队也是由各国的精英组成。稽查队受二者共同领导,但多数时候算是边防军军事法庭的从属机构。稽查队主要负责巡查军队军纪与核实上报战功。稽查队的到来,在我汇报战果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就让手下人多留意了下。”
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卡尔又继续说道:“摩卡度自建城以来,多次受到战火摧残。但是,这座城市就像是不死鸟一般,饱经战火却浴火重生。从一座边荒小城,发展成了如今富饶、美丽的城市,成为人类疆域里的一颗明珠。我觉得这颗美丽的明珠,万一遭逢不幸毁于战火,实在是太可惜了。我想,于公于私,城主都不想让摩根家族统治的这座城市遭逢此等不幸吧。”
哈利?摩根听到卡尔这样说,心里虽然觉得非常诧异,却也忙道:“殿下谬赞了。只是……只是我不知道殿下所说的遭逢不幸是指……”
卡尔见哈利?摩根这副说辞,也不着急气恼,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可能是我想我多了,既然这样,这件事就不提了,免得让城主妄生担忧,徒增烦恼。”
哈利?摩根眼含深意地对着卡尔说:“殿下多虑了。虽然遭逢巨魔侵扰,影响了本地的居民生活。但是城市的治安秩序还是井然有序的。还有殿下的军队驻扎在这里,与我们的城防军一同清剿进犯的巨魔。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重现昔日的繁荣景象。”
门外,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整齐的脚步声里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与整体不一致,这个人的脚步声比其他人轻了一些,走路的频率也快了一些,若不是仔细去听,这个独特的脚步声真的不容易听出来。
卡尔等少数人听着脚步声暗自思忖,先不论这队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如何,且看这队士兵行进时的协同程度,如果在战场上结成战阵,一定能与数倍于己方的军队相抗衡。
卡尔更是想到了自己父亲身边的卫队,和离开皇都前对自己殷勤嘱托的卫队副统领,也就是自己的舅舅鲍尔。不知道自己在北方边境巡逻边疆抵御巨魔的时候,自己的母亲、二哥、舅舅怎么了。不知道他们,对于自己这次的作战会怎样评价,会不会以自己为荣。
吱呀一声,众人的遐思被打断了,府内的仆人推开了木门将两位队长引入厅内。
三日后,一支三国军事同盟委员会的小队,一千人编制的城防军与卡尔及自己麾下三分之二的将领列队离开了摩卡度,前往卡诺城的军事仲裁法庭。这支队伍向东南方向行进,预计二十天后到达目的地。
摩卡度的城主府内,哈利?摩根十五岁的女儿问他,“父亲,您认为卡尔殿下是为什么这么甘心交出军队引颈受缚,前去卡诺城接受调查。女儿觉得这样的做法是一个懦夫的行为,身为一个男儿却没有用剑来维护自己声誉的勇气。”
哈利?摩根宠溺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摇头叹息:“你啊,还是太过稚嫩、鲁莽。家族在云鹰省内经营近百年,虽然摩卡度的产业对家族来说不是太过重要,但是云鹰行省如果发生大规模动乱,家族约有三分之一的产业将会受到冲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起初我最担心的就是卡尔殿下如你所想这般冲动。这十万虎狼劲旅经过战火磨练,一般的守备部队,单从军容气势上就差了一截。如果卡尔殿下真的率军哗变,那他的首要目标就是夺取摩卡度作为他进一步行动的跳板。我们城内的守军在数量上也不及他,当时我是真的希望卡尔殿下能做出如今这样的选择。因为卡尔殿下殿下之前是恶名在外的纨绔皇子,对于他会如何选择,我是忧心忡忡。生怕这个小祖宗鲁莽行事。幸运的是他选择去卡诺城接受调查。这是最好的选择,既维持了摩卡度地区乃至整个云鹰行省的安定,也为他自己谋求了一丝生机。你要记住啊,不要迷信道听途说的消息。有的时候就因为失之毫厘,结果缪之千里。”
拨弄了一下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哈利?摩根又询问起女儿在学校里的学业。
在女儿回房睡觉的时候,哈利?摩根犹豫了一下,把想说的话压了回去。他想告诉自己的女儿,人活于世,死掉比活着要容易很多。不论日后面对怎样的困难都要坚强地面对。
哈利?摩根觉得这个话题相对于女儿现在青春烂漫的年纪来说,过于沉重了。于是,哈利?摩根决定再硬挺几年。同时,自己要尽快帮女儿寻觅一位优秀体贴的夫婿。揉了揉自己常常酸软阵痛的臂膀,哈利?摩根把整瓶苦涩的药水灌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