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就都到此为止吧
我乌黑的头发紧贴着我那白皙得像一张纸一样的脸，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嘴角边的血已经凝固，大眼睛此时已经安详的闭上，像熟睡中的睡美人，安静的沉睡着，等待着她的王子……
“颜落，有我在，不会有事情的，不会有事的……”慕青语无伦次的抱起躺在地上的颜落。“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颜落，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女孩子，所以，不管遇上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倒下去……我们就快到医院了。没事的，没事的……”慕青抱着孟颜落不停地在她耳边呢喃，眼泪竟然是那么轻易的就流了下来。
是血。血不停的从伤口流出来，像绽放着的鲜花，美丽，妖艳，死一样的沉寂……
慕青伸手捂着孟颜落的伤口。可是，血还是不停地流出来，像永远都不会停息一样，那种恐惧，难以形容……
急救室门外。
吴桐羽迈着步子走来走去，双手合放在胸前祈祷：“颜落，不能有事。上帝你一定要保佑她，她是一个那么善良的女孩儿，你不可以就这么夺走她。”
慕青紧盯着急救室的门。
“颜落，我应承的幸福还没有在你身上实现，你一定，一定不可以有事。因为，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绝对不会。”慕青在心里默念。
许久。
“叮咚。”急救室的红灯熄灭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医生，里面的女孩怎么样了？伤的严不严重？”慕青立即奔上前去追问，并激动地抓住医生的衣领不停地摇晃。
空气似乎凝结了，那么的安静，安静到有些许的诡异。
医生摘下了口罩；病人目前状况已经稳定了，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病人现在很虚弱，不能受刺激，经过检查，我们发现病人身上有多处红肿，似有打斗的痕迹……“打斗？吴桐羽和慕青同时愣住。颜落平时话也不多，也没的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打斗的事情发生呢。
“病人还在昏睡，但你们可以进去探望一下病人。不过你们一定要保持安静，这里不止她一个病人。”医生强调了安静便离开了。
“谢谢，谢谢你，医生”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强烈的药水味，让人作呕。
病房内，我穿着蓝色的病号服，头上紧紧缠着白色的绷带，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的顺着透明的管子流进我的体内。
我安静的睡着，头发有些许凌乱的垂在两侧。
“颜落……”慕青低哑着声音。
我的眼帘市中一直紧紧的闭着，像一个爱睡懒觉的孩子……
“憬晨……”许久，颜落的睫毛眨了眨，口中不停的在呢喃。
“颜落，你醒了么？”守在颜落身边的慕青和吴桐羽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笑容。
“憬晨，我好害怕啊……不要，不要离开我。”孟颜落不停的呢喃着，像做了世上最恐怖的噩梦一般。
宁憬晨？慕青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原来，原来，孟颜落，最爱的始终都是宁憬晨。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憬晨，不要……”颜落从病床上坐起来，紧紧的搂住慕青。
“憬晨，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颜落一个劲的摇头，更加用力的搂住慕青，眼泪就这样子不停地留下来，一直打落在慕青的身上。
她哭了，这是慕青第一次看到她哭。
慕青心疼的拥抱住颜落，如果她现在喊得是慕青而不是憬晨该有多好……
“颜落，没有宁憬晨，慕青还在的啊，慕青是不会离开你的”
我猛然的睁开眼眸，松开拥抱着慕青的手。
“对不起。我以为……对不起，我实在……”我显得有些许的语伦无次。
“没关系。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乖乖的躺着。”慕青一脸灿烂的笑，似乎丝毫不介意刚才的事情，扶着我躺下。
“颜落，你吓死我了。”吴桐羽凑到我面前委屈的说着。
“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看上去很是虚弱，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丝。
“没有通知宁憬晨吧？不要告诉他我受伤的事情，我不想他担心……”
“恩恩，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好好养病啊。”
原来，在你的心里，宁憬晨才是最重要的吧，而我……慕青苦笑。
是不是在每一位女孩子的心目中，喜欢的人永远居于第一位，而喜欢自己的人永远被忽视。
“颜落，医生检查的时候说你身上有多处红肿，有打斗的现象，是不是有什么人打你啊。”吴桐羽突然问道。
我回想起之前的画面，女孩们围住我不停地拳打脚踢，那样子的恐惧……不想在再去回忆……
“没有的事情。我这样子的三好学生怎么会和别人打架呢。我是不小心摔倒的。不好意思，让你们这样子担心了”我用微笑隐瞒着一切。
不要惹雅琪姐生气，不要和雅琪姐争。否则，你的下场绝非如此。
脑海里久久不散的是这一句话。
“下次小心一点啊，人家会担心你的啦”吴桐羽抱怨着。
看着依旧笑容满面的颜落，慕青心里一阵酸痛，为什么她要逞强呢……
“放肆。”肖雅琪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红格子裙像一团火焰一样包围着她，俨然一朵火红的玫瑰在黑暗中绽放。
身后面得几个女孩微微的颤抖着，紧张的不敢抬头。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没想到雅琪姐还会追究那件事情。
“谁让你们这样子胡作胡为的，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肖雅琪大骂，顺手把桌子上的杯子摔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雅琪姐。您……您别生气、我们以为报复了孟颜落，会让您高兴，所以……所以……”枣红色的头发女孩低头咬着嘴唇说着。
“高兴？不，我一点也不高兴。慕青不喜欢我这个样子的。”肖雅琪歇斯底里的喊着。“我会亲自去道歉的，你们别再给我惹什么麻烦，听到没有。滚”
“是是是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再也不会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对不起……”她们哆嗦着离开。
脚步声渐远了，肖雅琪点燃一根香烟，瘫坐在沙发上，想到慕青上次发着脾气说，“你和以前的雅琪真的很不一样……刁蛮任性，还做了混混的大姐。你的堕落让人心疼……不要再耍那么多把戏。”
肖雅琪痛苦的闭上眼睛。
尹夜将孟颜落领回家，悉心照料，格外温柔。
月光下孟颜落的脸仿佛婴孩，看起来平静安和，却总有一股子奇异气息。
尹也守在床边，看得有些发怔，孟颜落却在此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殷红的唇，如蛇在吐信子，而尹夜却在刹那间被毒侵。
是在替她换衣服的时候才没有克制住的。孟颜落细长柔软的胳膊牢牢的圈住了尹夜得脖颈，孟颜落发热的脸拼命的朝尹夜颈窝里钻，起伏的呼吸，尹也终于沉溺在其中。
天光大亮。
宿醉醒来，孟颜落看到坐在一旁深深凝视着自己的尹夜，本想开口问一句，却在看到自己光裸的身体后，立刻噤声。
发生了什么，似乎不用多问。可她表现出异样的镇定。尹夜有些许的费解。
她没有只言片语，只是默默坐起身来穿衣服，尹夜到一时哑口无言，转身点上了一根烟。
细细的烟飘散过开来，烟雾后的尹夜看不出神色，他干涩开口：“你。不是第一次？”
孟颜落的背脊一僵硬，却坐得更直了一些。
这样子倒让尹夜有些许的尴尬，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听说你没有谈男朋友，所以以为……”
孟颜落的动作停在了半空，她默默的回过来头盯着尹夜得脸，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你调查我？”
尹夜没有动，亦没有解释，任凭着一根烟烧到了尽头。
孟颜落摔门而出。
足足四个月尹夜都没有来找我。如果就这个样子和尹夜疏远，那么或许是最好的转机。
尹夜得出现让我暗自嘲笑了一下。是啊，他怎么可能会将我放弃呢。
“你来做什么我语气不善的问道。
“上车。”
我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上车。
“宁憬晨要开画展了，如果成功的话，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尹夜缓缓的开口说道。
“尹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突然间笑了。
尹夜一愣，我已然扑了上来。
车在公路上蛇形急速前进，一声巨响撞在了一旁的电线杆子上。
尹夜受了伤，面色阴沉的得发黑，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每一刻。”我脸上带着笑，声音确实冰寒刺骨。
尹夜命大，只是轻微擦伤。
我却比较严重，头部受伤，且险些流产。
听到这个消息尹夜随即一愣。随即问：“几个月？”
四个月。如此说来，这孩子是他的。
尹夜包扎后来病房看我，我包着纱布冷眼相对。
“你早就知道？”尹夜坐了下来。
不等我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四个月，你一定那个是知道的，为什么不说？”
我口吻似嘲笑：“为什么要说？”
现在孟颜落说什么都无所谓，尹夜决计不会生气，他的手覆盖上她的脸：“你说什么我都当没有听到。我答应你不找宁憬晨的麻烦，你好好休息。试一下，或许你会喜欢上我”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柔情。
自作多情，我嫌恶的转过脸去，闭上眼睛。
尹夜走出病房前，我终究还是说了一句话：“尹夜。我真希望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我们是在悬崖，那样子我们就都万劫不复。”
尹夜在工作室找到宁憬晨。
宁憬晨憔悴了好多见到尹夜狠狠扑了过去，最终还是被林墨然按住。
尹夜也不动气，淡淡的说：“宁先生，我今天来是代替颜落跟你说一声再见的。噢对了，她还说祝福你和林墨然小姐百年好合。”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把她绑架回去的。她不从，所以你们才会在车里争执，最后出了车祸。”宁憬晨声音嘶哑。
“你为什么总是自我感觉良好呢？实话告诉你，颜落怀孕了，于是让我接她回去。我们是在车里发生了点小争执，但是那和车祸没有关系，你知道的交通事故每天都有发生的。”尹夜揉了揉眉心。“更何况”尹夜俯下身来“你也知道颜落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从小受苦，已然对吃苦很怕。她向来是个目的明确的人，你以为她真的肯放下一切跟你走？她不过是一时昏了头。不过等到她想明白了，自然就知道轻重了，所以宁先生就不要在这儿自我感觉良好了。”
宁憬晨愣在原地，尹夜很满意的离开工作室。
尹夜感觉回到家感觉气氛不对，青睐照顾颜落的保姆欲言又止。
尹夜大步走到卧室里，果然，床上空无一物，而窗户却打开着。
孟颜落受了伤身体虚弱，他便以为她会老实呆在家里，谁料到她一刻也等不了，就这样子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尹夜飞奔到楼下，看到草地上那一溜血迹，心几乎蹦出喉咙来。
血迹蜿蜒着一直到路德尽头，她负着伤冒着生命危险从二楼跳下，就算是爬着也要回到宁憬晨的身边，她真的就这么讨厌他，连试着喜欢她都不肯？
关上车门把车速开到最大。这次如果捉到她，就算是囚禁他也不会放开她。
尹夜是在病房里找到我的。
那天，我从窗户上跳了下来伤口崩开了，一路走去，由于失血过多，便晕了过去。被好心人士送到医院。
我的脾气开始暴躁，平时和尹夜也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偶尔一两句也就会争吵，我便会摔东西，自虐，而尹夜总是冷冷相对。
这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可是我咬牙也要反抗。
尹夜没有倒了下来，却是她孟颜落。自己毁了自己。
我开始害怕夜晚的每每到来，带着酒精烟味归来的尹夜，再也没有温柔的片刻。我的皮肤上不是青一块的就是紫一块的，而尹夜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时候实在承受不了了，就破口大骂：“尹夜你哥王八蛋，你报复我。”
他嘶哑的声音却是仇恨的快意：“我就是报复你，你说我又没有资格”
我知道他是在怪我没有保住他的孩子。
我被禁足，出不了门，也联系不到任何人，逐渐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每天醒来的时候也不愿意拉开窗帘。我怕见光，哪怕看到一点光亮我都会狠紧张。
我开始有大段的时间发呆，也不知道自己再想些什么，只是茫茫的一片空白。
再后来。尹夜也不怎么回来了，请了保姆照顾我的衣食，可我连保姆长什么样子都未曾留意过。
有一段时间我暴饮暴食，一段时间厌食。肠胃一大糊涂，常常吃不到一点东西就要悉数吐出来。就连保姆都受不了我的坏脾气。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过了对酒，我早就注意不到时间了。或者对我来说我就只剩下了时间。
尹夜回来了，虽然一如以前的冷淡，却不再粗暴待我。
后来的后来，我鼓足勇气同他说话：“学校里的……”
“都安置妥当”他言简意赅，仍然不愿多说一个字。
“会有人担心我……”
“我告诉他们，我把你照顾的很好”
那“很好”两个字，是格外加重了音的，我扯出一丝苦笑。我再也问不出其他。
难得一起晚饭，保姆忙前忙后，竟然哼出了哥，大概是觉得自己总算发挥了价值吧，她的厨艺不错，课我从来不会欣赏。
厨房里的微黄的光，客厅里看着电视的尹夜，帮忙摆着碗筷的自己。那一刻，竟然让我有一种家的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就快要融化了。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可我只吃了小半碗就冲进了卫生间。
尹夜在门外急急的敲门“颜落。颜落。你没事吧？”
我不说话。漱了漱口走了出去。不动声色的迎着他的目光：“没事。继续吃饭吧”
“胃口不好？要不要去医院？”他跟在身后，口气就要化出水来。
难得的温柔，但我明白那是什么意味再后来借口说自己想要下楼透气散散步，我得到了出门许可证，独自一个人去了医院，没有想到我前脚刚走，保姆就上报了尹夜。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站在阶梯上看着他从车子里走出来的身影，止不住的冷笑。他几步跨了上来，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着我的小腹，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是，是不是有孩子了？”
我自顾自得下楼，口气淡淡的说道：“没有孩子啊。”
尹夜一把拽住了我，力气大得惊人。我刚一回眸，带着迫人的力量就扑面而来。
“我不会怀上你的孩子的”不容去分辨尹夜的表情，我便推开车门，每一步离开的步伐都是坚定的。
虽然当时得知并不是怀孕的时候，我也曾失落过，总觉得本来有一样东西可以维系着他和她，可原来什么都没有。
我和尹夜，从一开始就是错，之后就是步步错。
什么爱。什么恨，都到此结束吧。
而车内的尹夜，看着病历上“肠胃炎”三个字。突然就笑出了声。可是没有人看到他眼中隐忍的泪，那么苦涩。
回到家后，相视无语。
突然手机铃声作响，愣住了当时的我和他。
他理所当然的拿过我的手机，开始看起来。
我不在意的冷笑着。
“你怎么可以这么下贱。到现在还和宁憬晨有染。”就是那么一瞬间，尹夜暴跳如雷。
我伸手拿过手机只看了一眼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
那条信息是宁憬晨发的，有些许暧昧。
但只看了一眼，我就知道那不是宁憬晨发的。
“对，你说得对。我是下贱。我不是因为爱才和你在一起的，我只是利用你，仅此而已。”话音刚落，就有滚滚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眼泪流出来，也不明白为什么胸口那突如其来的一阵空。
你一直都喜欢宁憬晨，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其实是为了他的未来吧，你的利用是这个意思吧。“尹夜低垂着眼帘开口问道。
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疲倦，以及深深的失望，可是我却不可以否认，只能咬紧嘴唇保持沉默。
“你。从来不爱我？”
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语气，我有些许的鼻酸，可转到口中，却依然是冷凝的口气“我何曾说过半句爱”
气氛顿时冷结。
然而，尹夜却只是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滚。”
我收拾行李，决然离开。
第二天所有的报纸头条上都是：年仅27岁的尹夜于昨天晚上自杀……
当孟颜落看到报纸时，楞了许久。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他怎么就，怎么就死了呢。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是该哭还是该笑呢。真的是有些许的哭笑不得呢。
随后的孟颜落不顾一切的跑去尹夜的住宅。她打心里就不相信尹夜就这么死了，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
“孟小姐。相比您已经知道尹总监的事情了吧。”跟我说话的是尹夜得助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我已经知道了。
“这个是尹总监的遗嘱。尹总监把他所有名下的财产都归属于孟小姐您。”
听到这句话，我有些惊讶。
“孟小姐，可能不知道，尹总监其实很爱您。”
“他爱我？他的女人这么多。我只是他众多女人之一。他怎么会……”我有些许的不可思议。
“这些年，总监只有你一个的”
眼睛里有些许的透明物体。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尹夜他死了我该高兴的啊。这样子就不用在受他的控制了啊。这样子就可以和宁憬晨……可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为什么眼泪就是一直往下掉呢。
尹夜死了。宁憬晨不见了……
老天你到底是在开什么玩笑呢。
“顔落……”慕青递了张纸巾过来。
“我没哭。”我就那么睁着眼睛，没有表情。
慕青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伸出胳膊来把我搂在怀里。
“怎么会这个样子啊。你说，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个样子了，所有的事情就都变了呢。”过了许久，我才喃喃道。
“别这个样子。他会回来的。”慕青摸了摸我的头发，即使是这么轻微的动作，也可以让我感受到很温暖。
我没有在说些什么。我知道无论说什么，事实都不会改变的。反而会让慕青为我担心。为我难过……
就这样我睡了过去。当醒来的时候。慕青也不见了。
留下的只有一封信。
顔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去寻找宁憬晨的路上了。
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那样比我看到你站在宁憬晨身边还要难受。
所以，我决定去帮你把宁憬晨找回来。
慕青！
泪水打湿了整封信。
慕青回来了。
但是他没有把宁憬晨给我找回来。
不知道怎么的，我没看到宁憬晨回来会不再那么难过。却会因为慕青昏迷不醒而心痛。担忧。难过……
四天前。慕青在街上看到了宁憬晨。于是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当时的慕青眼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孟颜落看到宁憬晨那张笑脸。就连那么大的卡车向他开过来他都没有看到。就那样他倒在了血泊里。
不知道多久之后，4天，也许4个月。
慕青醒了。但是他却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只记得我。但也忘记了我的名字，只记得一个落字。
慕青醒了。但是他的智商却只有7岁孩子那样。
但是对于孟顔落来说，慕青可以醒来就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庇佑。
“落。我想吃糖。”慕青嘟着小嘴，很是可爱。
在以前是见不到这个样子的慕青。
“嗯。好。只要慕青乖乖的吃药，落就给你买糖。”孟顔落像哄孩子一样那么耐心。
尹夜死了。宁憬晨失踪了。慕青傻了。
孟颜落有那么一刹那是恍惚的。
怎么凡是跟自己扯上关系的人都会那么的不幸。
会不会自己真的是个恶魔。真的会克人。
清晨的时候。有人在楼下叫孟颜落，不止不休。
我趴在窗台，看着楼下的那个人。
他穿着年少时最喜欢的白衬衫，牛仔裤。虽然眉眼间的气质早已日渐凝定下来，可是他向我挥手的时候，我还是仿佛间看到当年的宁憬晨。
我下楼。还是一如当年那样，脚步带着轻快的蹦跳。
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开，几米开外就看不见了人影，那好像一个天外飞来的梦境。
“顔落。我们重新来过。”她走到他的面前，他向她伸出手来。
“我找了你很久，却一直找不到你。”这一刻，我看他的眼睛里是带着微伤的疼痛的。
不等他开口。双手撑他肩膀，坐上自行车的后座：“带我去兜兜风吧，憬晨。”
回来时，太阳已经驱散了所有雾气，仿佛现实一下子又兜头降临。
我跳下车，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错过的，就是错过了，那跌落在岁月里的，我再也减不起来。
“憬晨。我们回不去了”
那是盗用的台词，用在这里却再也合适不过。
我从钱包里掏出照片。
照片上是孟颜落，还有慕青。
“我结婚了。他是慕青。你认识的。”
宁憬晨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像那来不及渡过河就沉入河底的莲花灯。
“那。你幸福么？”他的声音有些许的破碎。
“嗯。憬晨。我很幸福。很幸福。”我笑颜如花。心里却潮湿的想落泪。
2011年的秋天。有木有人告诉你，有一种悲伤连眼泪都不需要。
更不会有人告诉你。2011年的秋天孟颜落喜欢宁憬晨。
这样子的喜欢。谁都取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