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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同流合污 (五)

第四回

初来乍到巧结知音

登堂入室狼狈为奸

(五)

第二天,也就是七月二十七日,这一天阳光明媚,天气略带着炎热,黄历上说这一天日值岁破,大事不宜。可是对于商授德而言,今天必须要做一件大事。

商授德起了一大早,吃过早点,然后换了一身华丽的锦衣。他让管家商安将费伯尤清叫道议事厅,费伯尤清两个人今日特地穿着考究。商授德见状他心中暗想,果然我的心腹谋士,真懂我心意。他随口问费伯和尤清:“最近不是有个上官昌要见我吗?”

“他回去了,据说家里出了点事。”尤清如是说。

“也好,反正我也不想见他,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他在江西将买卖给我踢开,我真相一脚把他踢开。”

费伯微笑着说:“大官人所言极是,此人乃是有才无德的败类,何足挂齿呢!滚回家去也让我们清净,一面搅了我们今日的大事。”

商授德问他们:“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尤清说:“大官人,礼物和轿子都已经安排妥当,再过一个时辰是吉时,咱们就出发直接到府衙的后门。我已经跟师爷候凡打过招呼了。商授德说:“太好了,准备出发。”

费伯尤清领命而去,可是刚走出房门,又被商授德叫了回来,“不要太张扬啊!”两人会心一笑转身去安排运送礼物及保镖乔装打扮随行的事情。晌午之前,商授德等人出发,穿街过巷来到了巡抚候青府衙的后门,门口早有候凡在等待。商授德下了小轿,一见到候凡,他一脸惭愧之情,连忙走上前去施礼,然后走上前去,热情的说:“候师爷,别来无恙啊!”

候凡微笑着还礼道:“大官人风采依旧,我家老爷久等了。”

商授德忙又说了一句:“那天在阳谷县,在下多有得罪,希望候师爷海涵。”

候凡微笑着说道:“大官人言重了,那天本来就是个误会,再者我当时怀疑大官人在先,大官人的反响也是正常的。其实,应该是我对不住大官人啊,这样吧,今日难得见面相聚,还是先请大官人府里叙话吧。”

候凡说完就将商授德请进了府衙的后院。商授德进了这府衙的后院,跟在师爷候凡身后,边走边环顾四周,他心想果然是官不修衙,这后院最多也就能比一些山神庙土地庙的后院好一点。只见得:

断墙残瓦,枯枝败叶,绿树低矮,枝干横斜,藤蔓爬满墙肆意生长。绿草尺余,花木杂生,青苔石阶乱糟糟,知道此乃府衙,不知者能否感慨悲歌?

商授德一行人在候凡的指引下穿过不算幽暗的小径,来到了一个凉亭旁边,只见这凉亭更是破败不堪,朱漆掉落,绿瓦歪斜,亭顶横生几株野草,随风摇曳。木柱裂纹不一,石阶松散,花草混杂,石桌石凳缺边角,灰土一层又一层。

凉亭内的八仙桌旁边端坐一人,只见他:鱼骨簪子挽着发髻,一身皂色宽服,瘦削精神,气度非凡,面色黝黑,犹如青天再世,好似包拯重生。

那人见到这群人来到凉亭旁边,连忙站起身,几步走下凉亭,这是候凡对那人说:“大人,商授德大官人到。”

那人点了点头,紧接着候凡对商授德说:“这就是我家大人,山东巡抚候大人。”商授德闻言赶紧向候大人候青攻守抱拳施礼,候青还礼道:“侯某久闻大官人英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商授德说:“候大人抬爱了,小可不过一届商贾。这些年来浪得虚名,今日能有幸见到大人,实在幸会幸会,这是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说罢,他回身从费伯手里接过礼单交给候青,候青没有接,而是对商授德说:“商大官人何必如此客气,本官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怎可收下大官人的礼物呢?”

候青说话的同时,候凡却接过了礼单,然后低声吩咐身后两个心腹去接收商授德的礼物。候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嘴上依旧客气的说:“商大官人破费了,来了就来了,就像到你自家后院一样,何必这么客气呢?”然后,他将商授德请到了凉亭内的八仙桌旁边,候青这边是后清河候凡坐在主人位置,商授德和费伯尤清坐在客座。候凡吩咐使女看茶,不多时,香茗奉上。

候青品了一口茶说:“我这里粗茶淡饭,商大官人可不要嫌弃啊。”

商授德微微一笑,也斟了一口茶。然后,回答道:“大人一定是品茶的行家,这香茗的味道应该是产自江西婺源的茶叶吧?”

候青一听,当即微笑道:“大官人所言极是,看来大官人也是品茶懂茶之人啊!”

商授德说:“略知一二,小可行走各个地方,略有见地而已。”

候青连忙说:“愿闻其详。”

商授德说:“请恕在下班门弄斧了,这茶道起源于唐朝,唐代有个叫陆羽的人,此人对茶道颇有研究,从他开始整个煮茶和品茶的过程才逐渐开始规范完整,茶道要遵循一定的法则。唐代为克服九难,即造、别、器、火、水、炙、末、煮、饮。发展到今天,咱们的茶道讲究的是十三宜与七禁忌。“十三宜”为一无事、二佳客、三独坐、四咏诗、五挥翰、六徜徉、七睡起、八宿醒、九清供、十精舍、十一会心、十二鉴赏、十三文僮;“七禁忌”为一不如法、二恶具、三主客不韵、四冠裳苛礼、五荤肴杂味、六忙冗、七壁间案头多恶趣。而许多年来喝茶与寻常喝水的意义则从此以后变得不可同日而语。所谓茶道是让人能以茶叶作为一种享受,而不仅仅是解渴……”

候青候凡听的出神,商授德滔滔不绝,讲了好一阵子,又站起身演示了一下倒茶的规矩。候青连连称赞。师爷候凡和费伯尤清则在另一边聊的热闹。商授德讲完了茶道,心中暗自盘算道:“该说的套近乎的话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应该是说正题的时候了,想到这,他咳嗽了一声。费伯尤清当即中止了话题。商授德问候青:”大人,小可最近听说咱们境内有些人贩子屡屡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