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王牌大贱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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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暗里较劲

蒋丽君补充道:“只要他答应不闹事,并不再提及美术培训班的事,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他。”

“他要是要钱呢?”钟海问道。

“十万二十万都没问题。”王一鸣说。

“要是想自己办培训班呢。”

“你也答应他。一个目的,先稳住他,不要他乱咬,其他的事都好说。”王一鸣爽快地答应道。

两点半,王一鸣开车到学校,顺便带上了钟海。半道上,钟海当着王一鸣的面给白泰兴打了电话,问他在哪里。白泰兴说自己还在医院照顾孩子,钟海就在医院门口下了车。王一鸣千叮咛万嘱咐交代钟海说,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不能给白泰兴,其他的条件都能答应他。钟海笑着保证,他绝对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辜负王一鸣的期望。

王一鸣把钟海当成了自己的心腹,他哪里知道,钟海当着他的面主动到袁火和白泰兴那儿充当说客,其实却对他却是包藏祸心,他要尽最大可能在袁火和白泰兴那儿煽风点火,给王一鸣制造无限的麻烦。

钟海到医院找白泰兴来了,他表面上是来和稀泥的,其实是来挑事的。通俗地说,他要充当一根烧火棍。

自古以来,善良的人都具备一种美德,那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白泰兴就具备这种美德,虽然他离善良之辈还有一定距离。

看到钟海来访,白泰兴把连忙从口太里掏出野马牌香烟递给钟海一支,钟海指指躺在病床上的白泰兴的女儿,又摆摆手。白泰兴的老婆钟艳丽给白泰兴使了个眼色,说:“钟海兄弟找你肯定有事,这里有我照顾呢,你陪着兄弟到外边转转,给兄弟买包好烟,别总拿着两块钱的烟招待客人。”转而又对钟海说:“自从查出女儿得了这种病,我们的生活也很拮据,亲戚朋友也帮衬不少,但总是杯水车薪,现在亲戚们都绕着我们走,连电话都不敢接,老白原来抽云烟的,现在只能抽两块钱一包的野马烟了。没钱的日子不好过,有头发谁愿意装秃子,你的钱我们可派上大用场了,不过你放心,穷没根底,富也不像竹竿,什么事总有个尽头,我们总有翻身的一天,到时候我们会加倍偿还你的。”

钟艳丽说着,泪花便在眼眶里打转。

钟海客气道:“不就是两万块钱么,不值得一提,如果以后有困难,尽管吱声便是,我一定帮忙。你可能要问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实话告诉你,不为别的,就看你也姓钟。在北方,姓钟的人很少,能遇到五百年前的本家是我的福分,所以你千万别和我生分。”

白泰兴明白钟海说的是客气话,便朝钟海诡异地一笑。白泰兴不傻,钟海是王一鸣的秘书,按说该和王一鸣站在同一条战壕了,但现在反而来帮衬自己,这足以说明钟海在拉拢自己。但白泰兴就是不明白,钟海为什么要拉拢自己。

两个人围着草坪转悠着。一个小石子垫在钟海的脚下,钟海踢了一脚,小石子飞到远处,刚好落尽了池塘,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的空中。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把它踢进了池塘,不知道它何年何月才能有出头之日。”白泰兴从石子落水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有感而发,言语中透露出悲观情绪。

钟海开朗地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说:“如果我没猜错,白老师不是在可怜那块石子,是在顾影自怜哀怨自叹。不过我告诉你,太阳马上就从西边出来了,你的好运也要来了。这两天因为网上的传闻已经炸锅了,这次王校长和袁火和坐不住马鞍桥了。”

白泰兴哼了一声,说:“王一鸣的身份无人不知,别的不说,市委委员的光环就能笼罩他一辈子,现在又是********的准女婿,就是天塌下来,只怕也会有人替他顶着,不信你走着瞧,调查组就会像一阵风,忽地来,忽地去,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倒是恰好迎了徐志摩的那句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钟海听了白泰兴的高论,先是不置可否地一笑,突然接着说:“白老师,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校长这次已经充分认识到了他的错误,这不,他要我找你谈话来了,这充分说明一个问题,他现在已经开始看重你了,你的嘴随便往东边一歪,他就有可能惹上麻烦,如果往西边一歪,他就能侥幸地逃过一关,主动权现在掌握在你手里,就看你怎么说了。”

“他要你来收买我,堵我的口?我虽然没有君子之风,但也不会为五斗米摧眉折腰。”白泰兴说。他首先表明了自己的心态,同时也亮出了他的底牌。

“你可以这么想,但我不能明着告诉你我是来当说客的。”钟海说。在没有彻底摸清白泰兴的态度之前,钟海不能走漏任何口风,他不能不防备白泰兴到关键时刻会卖了他。

钟海始终记着一句话,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不能保证白泰兴有朝一日不会成为他的敌人甚至对手,抓住今日的把柄反咬他一口。

白泰兴倒也干脆,不想继续和钟海兜圈子,摆出一副耿直的样子,说:“钟秘书,既然是王一鸣要你来充当说客的,你就别绕弯子了,我是学艺术的,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喜欢直来直去,他想怎么收买我,请把他的价码开出来,我听听再说。”

白泰兴的话像一盆凉水,浇灭了钟海所有的希望和热情,他想收回刚才说过的王一鸣要收买他的话,但又怕白泰兴说他出尔反尔,就只能把他和王一鸣商量的原话倒了出来,说:“王校长说了,如果你不再四处宣扬袁火拿刀子捅你的真正原因,也就是说,如果你回避关于美术培训班的内幕,他可以商量弥补你的损失。”

“多少?”白泰兴停下脚步,看着钟海急切地问道。

“大概是几万块钱吧。”钟海说。他缩小了数字,没敢说十万八万,他这样说着为了给自己留点余地,如果白泰兴讨价还价,他可以拍着胸膛自作主张给他加点钱,从而让白泰兴认为他才是白泰兴真正够义气的朋友。

白泰兴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我肚子上挨了一刀,差点去见了阎王,虽然挽回了一条小命,但元气大伤,现在刮风下雨还隐隐疼痛。这是其一,其二,美术培训班名义上是由姓王的老师承办的,其实是王一鸣和他一起办的,他们除了三两万的开销,每学年至少要分一百万,一百万啊,我们一般老师一辈子也难挣到这个钱,这还仅仅是一年的,如果举办五年,十年呢,那就要论千万计,太贪了,贪得无厌,简直是贪得无厌,这是什么,利用国家教学资源中饱私囊,典型的以权谋私。”

钟海听了白泰兴的一番感慨,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但他故意黑着脸,配合着白泰兴的激情,疑惑地问道:“他要是给你十万呢,二十万呢?”

“一百万也堵不住我的嘴,我现在孩子有病抽不出手来,如果有时间,我会把他所有的问题都反映到上面,先到省里,再到教育部,我就不信他能手眼通天,麻烦你给王一鸣带个话,就说我白泰兴一天不死,我就永远不会和他善罢甘,除非他死了。”

摸清了白泰兴的底,钟海心里也有了数。他拉着白泰兴来到水塘边在坐下,叹了一口气,说:“你可真是个书呆子,够酸的,比孔乙己还孔乙己,要我说,如果你能变通一下,趁着这个机会和王一鸣握手言欢,你得了好处,我也好在他那儿交差,岂不皆大欢喜。”白泰兴笑笑,把手搭在钟海的肩膀上,说:“桥归桥,路归路,你虽然年轻,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就几天的功夫,你能出手相帮,我一辈子都感激涕零,但我和王一鸣之间的矛盾恐怕永远是解不开的死结了,没办法,这就是我的性格。”

钟海忍不住大笑,把白泰兴笑得丈二何尝摸不着,愣愣地问道:“你笑什么?你认为我很可笑么?”

“我笑你不会变通。”

“我怎么变通,难道你要我屈膝变节,向王一鸣低头,我办不到。”白泰兴摇摇头说。

“收钱和记仇是两码事,解了你的燃眉之急,暗中继续做的事,岂不是两全其美。”钟海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收了王一鸣的钱,表面上和他解开了疙瘩,暗中和他较劲?”

“我没说,这是你说的。”钟海笑着说,“不过凡事要学会变通,不能钻牛角尖,他无论通过谁把钱给你,又不要你打欠条,到时候你来个死不认账,谁能把你怎么样,要是有人给我钱,我就会来者不拒,别说十万八万,就是一百万两百万我也敢收下,拾来的麦子磨成的面,白捡白吃呀,多便宜的事。”

白泰兴若有所思,然后豁然开朗,朝钟海伸出大拇指,说:“高呀,你年龄不大,但却这么老成,实在是高人,怪不得一到学校就被任命为秘书,王一鸣遇到你可真是遇到贵人了。你就不怕我连你一块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