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华刚迈出一步,听到子惜拒绝,他又回头看她。
子惜低头看鞋,全身绷紧,倔得跟头牛似得。
端华古怪地瞅着她,片刻过后,朝楼下吩咐:“风叔,打盆水上来。”
子惜听罢,身子忽然一轻,横在半空。她慌忙抬头,看见端华的下颌洁如冰雪,也冷如冰雪,而自己的腰被他夹在臂弯下,她顿时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师父……痛……”她忍不住出声提醒。
“我不痛。”端华接得顺溜。
“……”子惜喉咙一卡,哽咽了,“师父,是我痛。”
“活该。”端华语气淡淡。
“……”子惜默了。
端华走进房间,轻柔地将子惜放到床榻上,转身从木柜里取出纱布和药膏。这时,风叔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靠近矮几时,他变作单手端水盆,腾出一只手将那张矮几拖到床边,然后将水盆放到矮几上。
子惜现在在端华的房间,躺在端华的床榻上。眼望四处,一桌一椅一木柜,没有多余的摆设,全部以实用性为主,显得清静素雅。身下的床榻是金丝楠木罗汉榻,床褥很薄,躺在上面有些硬,有淡淡的香味,不是香薰的味道,可能是师父留下的体香。
她忽然觉得这一架打的真过瘾,很值!
“别忘记将床单洗干净。”端华斜了眼正在偷着乐的子惜,然后放下药膏,取一块纱布浸湿。
子惜的肿脸瞬间垮下,凄然地道:“师父,徒儿伤的很重。”
“我知道。”端华拧干纱布,轻轻地清理子惜额角的血迹,轻声问:“疼吗?”
“疼。”
子惜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啊,转了很久,终于决堤倾泻。
端华顺手擦去她的眼泪,表情依旧冷漠,道:“下次打完架别回来了,死在外面最好,终归师徒一场,为师定会亲自前往替你收尸,把你的尸体埋在桃树下,来年的果子结的一定汁多味美。”
子惜听完这段话,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出,加上脸又红又肿,模样格外的抽象。眼珠子一转,看见风叔在旁乐得眼儿弯弯,皮肉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