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惜羞赧一笑:“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师父应该是我一个人的。”
端华少见的露出一丝感概之色,道:“果真是家贼难防啊,原来你一早便对我心怀鬼胎,还好我知道的晚,否则也一早便把你掐死了,我这一生岂非要形单只影了?”
子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师父还说自己说不来柔情蜜语。”
端华没什么表情,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嗯,师父从不说假话。”子惜温婉微笑,柔声轻问,“那师父是答应我了?”
“答应了。”端华接着道:“见过上官小蝶,我们再走。”
“师父……”
“你的心思我怎会不理解?”端华揉了揉子惜的前额,“就当作告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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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分,天空转阴,似将下雨。
半个时辰后,雨未落地,素心庄又迎来了一位邀请子惜进宫的人。端木信此次派出的依然是子惜的老熟人,如今在朝廷位高权重,正是洛书。
洛书对待子惜的态度依旧疏远淡漠,似乎并不愿意见到她,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多余的表情,他行完礼,便单刀直入:“信儿请你进宫一聚,小蝶和我也都在。”
他很久没称呼端木信为信儿了,这么称呼不过是希望子惜念着昔日的情分,随他进宫,当然那都是端木信的意思。他如今更愿意称呼端木信为“太子”,人与人之间还是疏离点的好,越是亲近,感情便越深,后果只会盲目冲动,他深知自己是个重感情的人,不在乎对方的行为是好是坏,一味的袒护到底,对端木信他便是如此。
子惜摇了摇头:“三宝的话没带到吗?师父说的很清楚了。”
她背过身,望向湖对岸闲步的端华。水湖蓝锦绣宽袖长袍,下摆曳曳,像一池湖水淌过青青草地,柔静的手指轻抚过雅洁可爱的白色小花,水袖便如清风般拂过那一丛似花似雪的六月雪。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端华忽然停步,向她望了过来。
目光相触的瞬间,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风叔举着伞走近端华,便打断了这片刻的相视。
洛书将目光从端华的身上收回,转向子惜时,看见她的笑容温暖而美丽,他道:“其实皇叔从未将太子放在眼里,我们这些人在皇叔的眼里不过是些没长大的孩子,对皇叔的一切约束限制,也都像是玩过家家的把戏吧?”
子惜平静地答道:“师父不喜欢麻烦,只要一个清静的地方。”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皇叔从未动用过一分权利,可是他的权利太大,他只要动一动嘴巴,朝廷一大半的人就会倒向皇叔,说一句话就能让应秋换主。”洛书的语气里似有淡淡的忧愁,“你没有接触过朝政,永远都不知道皇叔的权有多大。”
子惜转身看着他,眼神坚定,道:“师父永远不会说出那句话的。”
“皇叔不说,别人却不得不多一重考虑。”洛书拱了拱手,没有感情地说,“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