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捕快追踪的花羽仿似回到了科考前,他一路向着状玉城而去。或许他已经有机会回到以前的平静生活,在经历了一场梦幻后,他渴望回到以前的日子。
花羽也不记得过了多少日,他终于步行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固执的选择步行。所幸,一路顺利。状玉城和以前一样,还是那样繁华,店铺林立,人群川流不息。花羽无心留恋,他要回家。
颓圮的墙上有新生的杂草,房门早已倒在废墟中。无人收拾的院子里也是杂草蔓延。花家,已经没了。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花羽如雷轰顶,“父亲,小月···”
太阳逐渐的向西方靠近,花家无人的宅子所幸还未成为凶宅,在废墟中玩耍的孩童被大人叫回家去。邻居看到陌生人在废弃的宅子前默然不语颇感奇怪。
“年轻人,这里虽然没人住了但还是有个女子隔三差五来此观望,似乎在等什么人。你要是想找人啊,大可等等那个女子。”一位老大娘拉着一个在此玩耍的小孩好心的对花羽说道。
“请问大娘,你可知道这花家怎么破落到这般地步?”花羽回过神来,有些落魄的问。
“是天杀的贼人啊,把个善良人家弄得家破人亡!”
花羽脑中轰然一响,“家破人亡···人亡!”
“不过还好啊,关键的时候来了个富贵的公子救下一些人来,其中就有那个经常来此的女子。唉···”老大娘唠叨的说着知道的一切。
“大娘,那个女子来此有什么规律吗?”
“刚开始的时候啊,隔三差五就来,后来十天半月啦!如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老大娘逐渐远去,声音飘在空气里。
花羽步入断壁颓垣的家,屋子倒塌了大半,所幸他以前的屋子还在,他推开进去,里面没有花羽想象中的蛛网纵横,尘土漫天,反而诡异的异常整洁,桌面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尘土。花羽转到其他房间无一例外,尘土飞扬,蛛网横空。
“嗒、嗒、嗒···”花羽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轻敲着桌子。夜色慢慢弥漫上来,累了的花羽躺在自己的床上,床铺是干净的,甚至被子都没有沾染一点潮气。究竟是谁?那女子是不是就是小月呢?花羽这样想,显然这没有一丝的证据,唯一的可以当作推断理由的就是自己的房子。或许唯有小月才会这样打理自己的房子。
时间在花羽的思绪中迅速流失。最终没有结果。要等到那个女子再次到来吧。
几天的平静生活逐渐使花羽恢复了一些精神。他把仅剩的几间屋子打扫了出来。每天就在此过活。颓败已久的花家也因花羽有了一些生气。只是人们依旧在指指点点的,他们认不出黑瘦了且化了妆的花羽。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隐约间有些熟悉。
在这天傍晚,花羽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莫小月。
他从外归来手里还有买的饭菜,就看到朝思暮想的人站在废弃的宅子前满目愁容。花羽很想冲上前去。但却止住了脚步,因为佳人不是独自前来。她身后有个人花羽认识,王怀仁。是大公子的人。更因为佳人的头发不再是披散在身后,而是打成发髻盘在头上——莫小月已经结婚了。嫁的人肯定不是他。花羽感到天旋地转。
“夫人,今晚要住在这里么?”王怀仁欠身恭敬的问。
“嗯,我要见那个这几天在这居住的人。”莫小月的眼里闪过期待与挣扎,低声说道。
“咳咳,不知这位夫人到这里有何贵干?”花羽走出躲身的墙角,把自己的未婚妻叫做夫人,别人的夫人。
莫小月回过头来看到花羽眼中的兴奋化为失望,“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小人是花羽的朋友受其所托,来办一些事情。”花羽盯着莫小月机器似的说出刚才预备好的话。
“花羽呢?他在哪?你告诉我他在哪?!”莫小月情绪有些激动,终于要找到他了么?
花羽看到莫小月着急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要与她相认。
“夫人···”王怀仁向前一步轻声的提醒失控的年轻夫人。
如一盆凉水在头顶浇下,花羽回过神来,眸中射出寒光,却是无比的挣扎,声音里满是颤抖的冷硬,“不知夫人是谁?找我兄弟何事?”
年轻的夫人也收敛好仪容,轻声道:“我与他是旧识,先生请告诉我花羽在哪好吗?”
仅仅是旧识么?花羽心里抽紧的痛,生硬的说:“他的地址我只能告诉他的未婚妻——莫小月,至于夫人,对不起了。”
年轻的夫人泪如雨下,“至于夫人,至于夫人···你告诉他我对不起他!”
“敢问夫人,我···花伯父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莫小月崩溃的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庞,泪在指缝间汹涌而下。“我对不起他,我一直在找他父亲,一直在找,却找不到。”
所有的侍从尽皆沉默,他们早就知道这位夫人婚前似乎不太光彩,每次来这个地方都是为了找她以前的情人,真不知道大公子是怎样忍受这种不忠的女人的。
王怀仁瞧着花羽,眼中有着惊疑,却不动声色。
花羽抬头,泪在闭着的眼角滚滚而下,“你不必自责,花羽会原谅你的。”
“不会的,他不会的···”
“会的,我说会,便会。”花羽的声音近乎冷漠。“夫人,请进屋吧,小人有些事想问一下夫人。”花羽转身走入荒废的院子。像是一个主人,轻车熟路。
旁边的侍女扶起倒在地下的大公子夫人,搀着她跟上花羽的脚步,莫小月慢慢的收敛情绪,打定主意要在前面那个自称是花羽朋友的人身上问出花羽究竟在哪里。
花羽走到自己的房间,转过身来,扫了一眼莫小月冷声道:“我只想与夫人单独谈。”
“你···”王怀仁冷眼看向花羽。
莫小月伸手制止他,说:“就依这位先生。你们在门外等着。”
王怀仁默然。花羽不掷一词,走进房去。莫小月挣开侍女的搀扶,也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