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玉花会是妆玉城三年一度的盛事,到这一日,城中美貌的风尘女子都来参加,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叫一个貌艺双绝。这是男人最快乐的时光,不只是妆玉城中的男人,邻城的男人也都一样的盼望这仅仅三天的花会。
转眼间,三日已过。妆玉湖上花船直有数千艘,万花攒动,一时间,妆玉湖上春意盎然。
小巷里,三位公子,准确的说是一位公子爷,两位仆人。中间的公子爷身长玉立,锦衣华袍,腰间缀着一块玉,上面镂着四个字:天上人间。两位仆人的气度也是非凡,身材高大,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是会家子。也正是这一点和他们对中间公子的恭敬的神色说明他们也只能是保镖。
华服的公子摇着折扇爽朗的笑着:“今日的万玉花会是不是很热闹啊。”
“那是,万玉花会可是咱中州最顶尖的花会了。”站在左边的仆人充满自豪的说道。
“那,阿大,那可得好好给我说说。”华服的公子爷一脸兴奋。
“嘿嘿,公子,这花会嘛,说实话,您来早了。”阿大说话时小心的用着敬称,他不得不如此,即使公子比他小。然而就算他小心地说这话,公子爷还是怒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公子爷脸色一寒,冷声道。
“哪里,哪里,公子已经十八岁了,早已是大人啦,小的是说这万玉花会嘛,第一天出来的只是各个花房二三流的姑娘,恐怕入不了公子法眼。”阿大干笑着解释。
“噢,可惜可惜,爹爹就准了我一天假。”华服公子敲着扇子不停的叹息,一副可笑的老成样。
说着话三人来到了妆玉湖旁,华服公子就近选的一家花船走了过去。临岸的花船都是固定在岸边的,搭上一条通道通向花船。花相站在岸边招揽客人,见华服公子三人走来,顿时满面生花:“哟,李公子带朋友来玩啊,快,快请上船,来人啊,给李公子雅座。”花相没有看到阿大的尴尬,阿大就是李公子,李重华。
“咳,咳,这是我家朱二公子。”李重华尴尬的干咳,有些惶恐。毕竟,受到关注的应该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公子。
朱二公子便是那华服公子。他当下似笑非笑的看了阿大一眼便向前走去,阿大在后面紧跟着,听到朱二公子说,“嘻嘻,没想到啊,阿大,你名声在外哦。”说完回过头揶揄的笑着。阿大也嘿嘿的笑了。心下宽了,毕竟,小公子不是老主人。
阿大追上朱二公子,伸出手来要把前面的人拨开,势大力沉的一张手掌所过之处如拨稻草,所有兴奋中的男人都侧过了身子怒视,只是那一双手的主人让他们都止住了愤怒。李重华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他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与想法,就像那个小公子一样不会去揣测他心中的想法一样。
阿大旁若无人的拨弄人,伸出的手掌却不能旁若无人了,它发现前面一个瘦瘦的书生挡住了它,于是它发威了,它的主人为它加油,怒哼一声。李重华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使出的力气会没有地方发泄,那个挡住他的书生身上竟然像是抹了油一样,他的手在书生转身的刹那从书生身上滑开了。于是巨大的惯性会使他身体前倾甚至摔倒,但是一双手及时的托住了他,让本该发生的一切只存在于理论。
“这位仁兄,你拍我肩膀,莫非咱们相识?”这个书生就是花羽,他依莫小月的叮嘱,来到万玉花会——为了防止有人在花会上就有人出钱将莫小月买走。花羽虽然自命风流却从未进过妓院,更没有参加过万玉花会,走进这烟花之地不由的心神有些恍惚,心里只想着如何尽快帮莫小月赎了身。李重华的手搭在他肩上时,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直到李重华加大了力道他才发觉,便转过身来。不料身前的人却欲倾倒,他伸手扶住,故有此一问。
李重华看他满面心事,虽然是在问自己眼神却是游离的,他想发怒,却知道自己使出全身力气而对方浑若无物的人不是个他能惹的,特别是今天小公子在,切不可闹出事来。心有不甘,李重华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花羽也不在意,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花羽花了一天的时间在花船上,美艳的花女在他身边跳舞、弹琴、唱曲。花羽让所有的花女对自己失去信心,无论多少的男人对着那些花女赞叹的同时流着口水,都不能弥补花羽对她们的无视,那呆滞、刻板、甚至带着不耐的表情让花羽在一群男人中要放出光来。
终于到了晚上,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这么想,只有花羽是例外。他想,怎么已经是晚上了小月都没有露面呢。没有人会知道木头一样的花羽在想着依依阁的头牌姑娘。一个不知趣的花女扭着腰肢端了一杯酒向花羽走了过来,花羽不做任何反应,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向他走来,直到那个花女做到他的怀里,他才惊吓般的站了起来。结果,花女很痛快的坐在了地上,声音不是巨大,甚至可以说不大,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对不住,姑娘,请问一下,莫小月姑娘为何一直没有出现呢。”花羽作揖,他竟然不觉得对一个花女作揖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她是花女,你是客人,她会因为你作揖认为你是个君子,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不是她有病,就是她脑子受了重击。果然,那个花女嘲讽的说:“哎哟,这位大爷原来是想让我们这的头牌陪酒啊。”
花羽真的被她败了兴致,只好把伸出去要去扶她的手收了回来。他冷冷的说:“滚。”有时候粗鲁真的要比文明要好的多,至少那个花女再也不敢冷眼嗤笑。最终,一个相貌平凡的花女告诉了花羽,莫小月是头牌,要在第三天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