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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密谋-3 (1)

众人只听见忽然三声玉石长鸣,声音在石****回旋震荡,压得他们气息不畅,什么钟,竟能发出如此巨响!

众卫兵似乎接到信号,立刻剑拔弩张,齐齐向内。

遭了,是龙吼钟!此钟只在碧潮面临生死关头时才能敲响,届时全城百万城民皆会来此石穴避难,想不到空锦居然如此心机手段,居然去敲了苍澜建国来就未有一响的龙吼钟!广莫只觉得心中一怒,心想,不到片刻这里必会城民汇集,难道真要让他众目睽睽之下,变成千夫所指!

一团赤白的光芒忽然炸开,广莫的佩剑勃然出鞘,磅礴的气流在隧道中穿梭,发出鬼嚎一样的声音。大祭司岿然不动,左手捏着胡须,全身的衣袍被吹得吱吱作响,“广莫啊,你以为老夫数十载运筹帷幄,只为了长老会那些不足挂齿的小事,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大地发出隆隆的巨响,碧潮城的夜晚早已沸腾如海,龙吼钟的长鸣还久久不能消弭。城中的灯火一片片亮起,这个港湾的城市好像是黄金铸成的一样,苍澜人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拉起还在啼哭的小孩,涌向城中的街道,然而再没有水神祀那样的秩序,到处是拥堵和碾压,果然啊!神谕的灾劫这么快就来的吗?

蓝白色的光芒在激斗,广莫的佩剑与那冰蓝色光芒交锋撞击,想不到啊,眼前这个看似羸弱的老人竟然如此深藏不露,为了权势积蓄隐忍了这么多年。

“广莫啊广莫,老夫虽无半点兵权军队,但举国人心皆为我掌上棋子,而得民心者得天下,青史之上,你不过是一笔而过的浪荡枭雄,而我却是坐拥山川千秋百代的帝王!”

“欺世盗名,暗算权谋,空锦老头,你这般得民心的手段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不错,我广莫或许无帝王之命,可也是后世的两笔潇洒快意,而你却是十篇难诉的卑劣神棍!”

格尔见这两人酣战之中,也插不上手,双掌合十,在一角划出丈宽的保护气墙,周围卫队箭矢如雨,趁着每一个空当瞄准着风徙城众人,格尔只得把红莲和如月夫人围在中央。

而红莲的心中焦急,怎么迟傲这小子还没到啊,今夜他们真能如所预想的那般安然离开吗?她心中一团乱麻。

广莫与空锦已成犄角之势,极尽全力一搏,两人被气旋不可逆转地震开,广莫半跪在地,脸上沁出一道血丝。

迟傲望着下面涌动的人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有一股不好的直觉,这么混乱的场面,他也顾不得匿藏行迹,飞快的向钟鼓楼密道进发,还有一条街的距离!

“广莫你不过是一个贪财好色的废物,今日就送他们和你一起陪葬!”大祭司厉声道,长袖一挥,一道湛蓝刺眼的光芒携滚滚气势而来,当下劈到如月夫人眉心。

格尔心中没有准备,这样霸猛一刀,气罩顿时一散。电光火石的一瞬,广莫喉中涌出一声悲哑的暗嚎,浑身激起莫名的怪力,倏然间挡在她的面前。

一切似乎都尽了,手中跟了自己三十载的佩剑被一斩两段,五脏再也承受不了,广莫吐出一口鲜血。

……

“哈……乱世沙场生,美人膝下死,我真是不枉此生啊!空锦老头你却注定孤苦而终,哈哈哈哈哈!”凄绝的笑声洪亮的回荡在冰冷凌乱的石穴中,听得人心中亦要滴血,他望着她那样的眼神,无以名状的震惊还是感动,广莫微微一笑,他赢了,至少此时此刻她终于喜欢了自己。广莫伸手摸了摸如月夫人的面颊,只最后缓缓道:“果然是惊世脱俗,可惜我再也帮不了你了,拿着我的印佩去云之州找腾御吧……”

如月夫人抱住广莫倒下的身体,再也忍不住,快要窒息的喉头突然爆发出她此生从未有过的哭嚎,血和泪水沾湿了自己的衣裙,这一次却再没有他来遮风挡雨。

她一把丢开广莫手中那块洁白的玉佩,看了一眼格尔和红莲再不想说话,自己的膝上还枕着他温热的头颅,两道泪痕划开如月蒙尘的面庞,她决然握起身边那半截宝剑便欲插进自己的心口。

四十年的一瞬间,是一种久违了的温热和幸福,她想放下的、遗忘的、期盼的和能得到的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要!月姨!”红莲撕心裂肺一声惊叫,在还没把话说出来之前,一只手挡在了如月胸前,尖利的断剑剑锋刺穿了整个手掌,红莲黏着沙和血的手颤抖着没有挪动半分。

她从小就只是个孤儿,是格尔和月姨陪着自己长大,可为什么这样弥足珍贵的亲情,却又这么容易去说放弃!她脸色冰冷,直直跪坐在地上,压着麻木的手臂,泪水淙淙。

格尔眼色一阵黯然,看着如月冰冷的神情和空荡荡的眼神,在这里可能只有他能明白,岁月风霜之后留下的是什么啊……

“既然如此感动,那就以此石穴同棺共葬吧!”大祭司走到石室中央,冷道。

“还有家国重任在肩,又岂能如此轻言赴死,既然大祭司咄咄逼人,就让格尔与你对手吧!”

“赤沙王,果然久闻不如一见啊。”大祭司嘴唇狠狠吐出几个字,他方才和广莫交手也不是毫发无伤,力量耗尽大半,此时若再和格尔此等人物交战,凶多吉少,可是自己计划缜密又怎会给对方如此机会,他嘴角泛出冷冷一笑。

格尔虬髯怒张,正要发劲……

“朋友还不速速动手。”

只听布匹撕裂的一声,一把短剑直插进了格尔腰际。

“殿下!”格尔心中如坠冰窟,神色复杂,他转过身来,瞪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心中五味陈杂,只道,“为何如此?”

迁宁趋步站到了空锦的身旁,定声道:“为了风徙城真正的未来!”

格尔忍着伤口撕裂之痛,哑声道:“就要如此龌龊卑鄙吗!我风徙城民最重忠义,殿下既是王族血脉岂能不知,王子失信于我,王上便要失信于天下!”

“赤沙王不必忧心,这正是父王的意思。”

“什么!”格尔震开腰间的短剑,大怒道,“王上忠义一生,绝无可能!”

“只有与青狼族联合,才能平定北方。而后有空锦大祭司的合作,便能合力灭掉纤罗国,到时候南北大可划界而治,互不侵犯,这些早在半年之前就已议定,只是青狼族唯一的条件就是赤沙王的命,想必是报三十年前的杀子之仇吧,迁宁也不得而知。”

一时间,格尔的心中失落无以复加,一路上的种种蹊跷全都再也清晰不过,为何只派他一人前来密谋,为何王子殿下坚持要在云麟舰上递交密信,想必是当日金甲大将军捣乱祭祀时,迁宁将计划交给了空锦大祭司吧,格尔环视周围,这会面的石穴真乃绝境,恐怕也是迁宁王子一手设计,此刻自己一阵心痛,憋出浅浅的冷笑。

他望着红莲一言不发冷冷的目光,胸中一阵惭愧和懊悔,难道要这些年轻后辈来替自己抵命吗!

格尔一声大吼,“平定天下,岂能靠此等阴险狡诈之人!”怒目而视空锦大祭司,拳劲作势欲发,然而胸口却一阵剧痛。

“赤沙王还是好好看看那把刀吧。”迁宁淡淡道。

地上那把本来平常的铁剑上隐隐裹着些青色的细沙粒。“是血木毒!”

“正是!”空锦大祭司哈哈冷笑道,“还是风徙王子想得周道,听说天下只有这种毒物才能克制赤沙王的力量,老夫可废了不少工夫才找到啊。”